薛景睿此时满身杀气,如同罗刹!
薛承宗偷眼看了薛景睿一下,哆嗦着手,捡起了笔,开始写供词。
薛景睿看向杨氏,杨氏此时许是心理作用,直觉得心悸难忍,拿起笔,绝望地写了起来。
两人写完之后,薛景睿拿过来看了看,见他们写的内容属实,便命他们签字画押。
然后,薛景睿疲惫地说:“舅舅们,劳烦你们跟我一同去京兆衙门,我要让杨氏为我母亲偿命!”
薛承宗大声喊道:“不行!”
薛景睿冷冷地看向薛承宗。
薛承宗哭丧着脸说:“儿子,这件事一旦闹将出来,御史们必定像疯狗一样上折子弹劾我。我若丢了爵位,你以后怎么袭爵?!”
薛景睿忍不住笑出了眼泪:“母仇当前,你以为我会稀罕一个破爵位?!”
薛承宗气息一滞,咽了咽口水,说:“好,你不在乎爵位,那你总得为宫里的淑妃娘娘考虑考虑吧?她就快要生产了,若因为此事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
薛景睿眉头皱了起来,眼神里有了一丝担忧。
薛承宗接着说:“再说,后宫里勾心斗角,若旁人知道了淑妃娘娘母家的这些龌龊,难免不把这些当成攻击她的武器啊!若淑妃娘娘生出皇子,未来皇子的前程都会受到影响。”
林婉棠不由得嗤笑出声:“父亲此时知道为淑妃娘娘考虑了,您做那些龌龊事儿的时候,可曾替您的一双儿女想过一星半点?”
被儿媳妇这样当众指责嘲讽,薛承宗就算脸皮再厚,也承受不住。他老脸通红,羞愧地低下了头。
詹学毅想到淑妃,投鼠忌器,不由得咬了咬嘴唇,强忍着怒气,威胁道:“薛承宗,你今日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我们詹家可不顾忌那么多,就算闹到御前,我们也要为妹妹讨回公道!”
薛承宗闭上眼睛,内心挣扎了片刻,终于说:“我即刻就休了杨氏!”
詹学真冷笑起来:“呵呵呵,薛承宗,杨氏害了我妹妹一条命,只是被休而已?!未免太便宜她了!”
薛承宗瞥了杨氏一眼,狠下心来,说:“她被休以后,便与我镇平侯府没有关系了,到时候,舅哥们想怎么处置她,都随你们。”
杨氏尖叫一声,扑向薛承宗:“你这个老匹夫!我跟了你十几年,为你生了儿子,替你操持侯府,你居然敢休我?!看我不挠花你的脸!”
杨氏尖利的指甲,在薛承宗的老脸上挠出好几道深深的血痕!
薛承宗吃痛,狠狠地给了杨氏一个耳光,杨氏捂着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薛景睿按了按眉心,吩咐道:“来人,去请族长与其他族老过来。再去杨府,将杨氏的兄嫂请来。”
众人都默然等着。
林婉棠趁机给三个舅舅上了茶点,三个舅舅心事重重,倒也吃不下多少。
一炷香的功夫,薛氏族里的人与杨氏的兄嫂都来了。
薛景睿向族长行礼,将事情大致说了,又将薛承宗与杨氏的供词拿出来给族长过目。
杨氏的大哥杨俊远也看了杨氏的供词,额头上不由得冒出汗来。
薛景睿说:“你们杨家今日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杨氏的嫂子汪氏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说:“茹云已经是你们薛家的人了,你们想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喊我们过来干什么?”
薛承宗咳嗽了一声,说:“我今日要休了杨茹云。”
杨俊远腾地站了起来,急忙说道:“不可!”
汪氏声音尖利地说:“我们家底下还有两个女儿要说亲,她们的姑母茹云要是被休回了家,她们哪里还能说到好亲事?!”
薛承宗冷着脸,说:“那就由不得你们了。要不然,詹家舅哥们就要将茹云扭送官府,到时候,你们杨家面子上更难看。”
汪氏看向杨茹云,尖酸刻薄地骂道:“你真是个丧门星,乱家之女!你说说,你前夫死了以后,你就好好守寡,把生的姐儿带大也就好了,你偏偏要改嫁!”
“你就那么离不开男人吗?!你还害了人家的原配,这时候闹了出来!我们如今本就没有银子,你哥哥的俸禄都被户部截下来还给侯府了,我们那里来的闲钱养你?!”
薛承宗吃了秤砣铁了心要休妻,便说:“今日,叫你们前来,只是知会你们一声。休妻本就不需要你们同意。”
薛承宗行礼,对族长说:“族长,杨氏恶毒,谋害元妻,蒙蔽夫君,不敬婆母,待继子不慈,我今日要将她休掉。”
族长早就被薛承宗与杨氏干的事情恶心到了,很为詹氏不平,听到这话,挥手道:“是该休了。快写休书吧。”
薛承宗很快写好了一式三份的休书,按好手印,将其中一份休书拍到杨氏脸上,挥手道:“来人,将杨氏叉出去!”
两个粗壮的婆子架着杨氏往外走。
杨俊远与汪氏忙不迭地先行溜了。
汪氏说:“夫君,赶紧回家,把大门角门都关上,绝对不能让茹云进家!”
杨俊远脚步飞快,擦汗说:“不是我心狠,你看看活阎王薛景睿那满身的杀气,还有詹家哥们三个的凶狠样子!茹云要是回了咱们家,他们肯定不能善罢甘休,咱们府上,哪里经得住他们闹腾寻仇?!”
汪氏吓得脸都白了,说:“快点,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