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听拿不准,承衍洲为什么突然这么温柔,亦或是这是他的缓兵之计?
“我没有给你惹祸。”
我只是想救出妈妈而已。
不过现在的目标确实有点大,想掀了承觐运这个丧尽天良的老窝。
这些她都没敢说。
“人在哪里?”承衍洲接着问。
“什么人?”
“你掳走的那个小喽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会对他怎么样,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能相信你吗?”
“能。言听,你可以相信我,你只能相信我。”承衍洲声音沉稳笃定,有着天然的蛊惑力。
言听差点就被“催眠”了。
见她犹豫,承衍洲又说:“我能查出来的事,爷爷早晚也会查出来,只不过现在我在中间挡着,但只是拖延一些时间罢了。让我知道你的想法,我去主动谈。”
“我的想法?你什么时候会在意我的想法?”言听顺势转移了关于李显的话题。
承衍洲默然,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意的。
只要她肯信任他,把所有内心想法和他坦诚,那么他可以不计较之前她的那些小心思,帮她救母亲。
至于之后的事,承衍洲有自己的考量。
眼下,言听有点摇摆。
“你……真的不会伤害那个孩子?”
“什么孩子?你不是没怀孕吗?”突然蹦出的“孩子”让承衍洲一头雾水。
“承衍洲你想什么呢!就是李胜手下的那个人,那还是个半大孩子!”
“……”
“我不会伤害他,也没有理由那么做。我会先把他转移到其他安全的地方。至于以后,再看,可能会给他一笔钱让他去国外生活。”承衍洲回答。
这个处理结果,倒是和言听想到一起了。
“我还不至于骗你。”
是啊,这么多年,他对她恨过、狠过,倒是没有欺骗过。
隔了好久,言听决定,完全信任承衍洲一次。
“在我那里。”言听把所有事情和他和盘托出,包括自己不成型的攻城计划。
赌上了自己、母亲和李显的全副身家性命。
“鲁莽!”承衍洲静静听她说完,只丢下两个字的评价。
言听翻了个白眼:“不然我怎么办?孤立无援的。”
“你不是还有我吗?”承衍洲很自然地说道。
你不是还有我吗?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小小的石子儿,丢在了言听幽深宁静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久久未能平静。
“你脸红什么?”承衍洲冷冷地问。
“……热的吧。”
承衍洲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没细究。
“带我去把那小子翻出来。放心,在濮园是安全的。”
“哦。”
言听带着他又来到了她的小窝。
承衍洲再一次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纡尊降贵的样子。
言听打开了储物室的门,李显的大眼睛瞪着面前的言听和这个清冷高大的男人,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她上前给李显松绑,摘掉嘴上的胶布。
“嘶~来来回回的揭,我这新长的胡子都被粘掉了。”李显忍不住捂嘴抱怨。
“小鬼,你就是李胜手下的人?”
小鬼?
“你说谁是小鬼?等等……你该不会是承少爷吧?”李显像刚反应过来似的。
承衍洲一双狭长的眸子看着他不说话,无形的压迫感让他本能地发怵。
“姐,你这是要干嘛?要送我上西天?”李显开始瑟瑟发抖。
“放心,不会的。承衍洲说可以给你安排送到国外去,以后你就自由了。”
“真的假的?”
“假的。”承衍洲说。
他看不上这小子跟言听这亲昵样儿。
“你是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他看着李显问。
“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什么意思?”李显文化程度不高,不理解这些“高级说辞”。
言听知道啊。
就是受害者对加害人产生的特殊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加害人的情结。
源自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的一场抢劫案,受挟持的银行职员对绑架他们的人产生情感,拒绝指控这些绑匪,并表达了对其非但没有伤害他们却对他们照顾的感激,其中一名人质还爱上了绑匪。
不过,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放心吧,先上去好好吃顿饭吧。这些日子委屈你了。”言听顺手拉起了李显。
濮园餐厅。
言听和承衍洲看着李显干饭的样子就像一个饿死鬼托生一样,都看呆了。
“你慢点吃,没人给你抢。”言听温柔语气引起了承衍洲的注意和嫉妒。
“你俩倒是真处出感情了?”他在一旁交叠着双腿,姿态懒散,不咸不淡地评价道。
言听斜睨了他一眼没理会。
其实承衍洲知道言听这是内疚了,因为这些日子对李显吃食等各个方面上的“苛待”,毕竟条件有限。
吃饭间,承衍洲还问了一些关于李胜以及甘城洞那边的问题,和自己查到的几乎一致。
看来这小子倒是也没撒谎,而且人很机灵,作为一个最底层的小喽啰能掌握这么多信息,平时没少“察言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