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丧之际他发现了边上的小河里竟然有鱼。
    从小在河边长大的夏一凡摸鱼还挺有一手，在仔细观察确定水里没有蚂蟥之后他就脱掉鞋卷起裤脚下河去了，没白费他半天劲，总算摸到了两条不算小的。
    其他人围过来看着，兴奋地讨论怎么吃好。
    有人提议烧烤，夏一凡也觉得不错。
    顿珠：“这鱼叫白骨香，它的骨头在烧过后会发出一股特别的香气，能吸引来的食骨蛇，不能烧。”
    一听会引来蛇，不少女生都变了脸色。
    蛇这种动物大部分人都怕，而且能在无人区出没的蛇恐怕就没有好对付的，这等无人迹的地方好多蛇能长到多大都说不好。
    有几个学生甚至想起了《狂蟒之灾》系列的电影，身上汗毛都有要立起来的趋势。
    “那就炖汤吧，”苏晏问顿珠，“炖汤行不行？”
    顿珠点头，“可以。”
    反正本来他们人也多，这两条鱼再大也不够吃，但搭配其他人找的蘑菇做一道蘑菇鱼汤，每人来一碗暖暖胃挺好。
    于是众人处理鱼的处理鱼，洗蘑菇的洗蘑菇。
    南风菌表面上有一层黏膜，很滑，上面沾着的腐叶枯枝不用费心去挑，直接泡在水里，沾着的那层脏东西大部分都能自己掉，再注意清洗一下伞柄上的泥就成。
    高飞摘了些野果回来。苏晏听到高飞和多吉说话，这种果子多吉认识，无人区外也有，但没有这里的个儿大也没这么多。
    果子叫雾红果，不是很甜，只是些微的清甜，但汁水多口感好，很解渴解腻。
    苏晏默默想着高飞的野外生存经验似乎比大多数人都丰富。
    “哎呀你们已经开始洗啦！”谭琦抱着一大堆菌子过来，她故意晚些时候来，就是为了自己过来的时候确保所有人都在，大家都能看到她一个人就采到这么多蘑菇，她摆弄摆弄手里的蘑菇，看似无奈地说，“我这里还有这么多呢！”
    孙教授：“小谭厉害啊，这些都是你一个人采的？”
    谭琦点头，“是啊，我就是随便找找，没想到就发现这么多。顿珠，你看我摘的，又大又完整，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容易破，可能是我天生动作就比较轻巧吧！”
    顿珠看了一眼谭琦手中的蘑菇，神色微冷，“这不是南风菌。”
    谭琦笑容僵住：“哎？这不是吗？”
    夏一凡好奇地拿起一个蘑菇看，“外表看着是挺像，但仔细看又不太一样，南风菌是淡棕色，这种蘑菇的伞盖是接近金色，而且个头虽然长，但是伞盖普遍比南风菌小，还呈内收状。”
    一无所获的马成功正想找点什么事儿转移一下他一朵南风菌都没找到的尴尬，也跟着凑上来，看见谭琦怀里抱着的蘑菇惊唿：“金老师！”
    夏一凡：“什么金老师？你叫谁金老师呢？”
    马成功眼神一闪：“没、没什么，说错了。”
    苏晏和顿珠、高飞却同时看向马成功。
    那蘑菇苏晏认出来了，学名应该叫裸盖菇。
    裸盖菇看着普通不起眼，但实际上却是一种致幻效果很强的毒蘑菇，甚至可以被当做毒品使用。
    苏晏会知道是因为在酆都阴差的“员工手册”上看过一个案例，一个阴差跟一个伏灵使搭档，那个伏灵使还是个缉毒警，两人相互配合，在执行某个任务的过程中还破获了一个毒品案，涉案毒品就是裸盖菇。
    裸盖菇中含有的毒品成分赛络新和赛洛西宾，是国家管制的一类精神药品，它有医学用途，本来能很好的用于麻醉手术，现在却被当成毒品平替。
    最初裸盖菇出现在毒品圈子里是因为国家对毒品的打击力度越来越大，大麻之类的太难买到，才会有人想起用裸盖菇来代替，而且还是以青少年为主要消费群体。
    裸盖菇致幻性强，短时间内能迅速作用于人的神经系统，使人对周围感知无限放大，极易产生沮丧、悲伤甚至愤怒的情绪，当初曾在某个地区一天时间内造成十六次打架斗殴事件，导致多人死亡。
    因为裸盖菇的伞盖呈金色，所以涉毒圈内称裸盖菇为“金老师”。
    “金老师”这个称唿一般就只有涉毒人员才知道，苏晏如果不是看到“员工手册”都不会知道这种蘑菇还会有这么独特的称唿。
    那马成功又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他只是在什么地方意外看到的或者意外听说的，那他大大方方承认就行了，怎么夏一凡问他他还遮遮掩掩不承认？
    这不是做贼心虚？
    顿珠：“这种蘑菇有毒，能致幻，最好处理掉。”
    谭琦脸色越发难看，她好不容易采了这么多，本以为能让人另眼相看，结果居然都是毒蘑菇？
    “顿珠，你确定？”谭琦维持着一个勉强的笑，“你看看这些蘑菇，跟南风菌真的很像，就算不是南风菌应该也是南风菌的亲戚吧？不至于有毒吧？”
    夏一凡：“说有毒就有毒，处理掉就是了，你总不能让大家谁帮你尝尝是不是真有毒吧？出了问题怎么办？”
    尹教授点头，也说：“是啊，小谭，就把这些的蘑菇扔了吧，反正咱们这里也不少了，别再吃出什么问题。还是谨慎点好。”
    谭琦咬着嘴唇，眼眶红红的：“这么多……”
    这次连小田都看不下去了，无奈地说：“毒药再多也不能吃啊！咱们又不是没东西吃，你何必守着这一把蘑菇，在学校里也没见你这么节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