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麟远突然转变了态度,大笑起来,语气也越来越激动:“哈哈哈哈……这间屋子确实非同寻常,他是我特地为你打制的,五年,他空了整整五年,今日,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听出不对来,秦玉只觉得一股冷气直冲天灵,越来越毛骨悚然,他扶着墙不断后退。
“还记得上学时读汉史,汉武帝说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
冯麟远猛地向他逼近,抓住他的手,“玉儿,你可当阿娇,我便作汉武帝,爱你,宠你,倾尽一切也未尝不可,这间金屋是我送你的第一件礼物,喜欢吗?”
金屋藏娇,长门恨,自始至终都是一场悲剧,可笑,太可笑了!
“你疯了!”
秦玉猛地甩开他的手,动作太大一不小心撞到了墙上,或许只有这墙能给他片刻的安全感。
未曾想,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他以为的逃出深渊,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他脸色灰败贴着墙不断摇头后退,想要拉开与那个疯子的距离。
"我是疯了!我自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
那年你才15,稚气未脱,媚骨天成。若不是碍于你的家世,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秦玉的反应刺激到已经几近癫狂的冯麟远,冯麟远急切地抓着他逼问:“怎么,你不喜欢这里吗,这里哪里不好?”
他语气阴沉了下去:"难道说你还在念着太子?
太子他是怎么对你的,你这么快就忘了?
他刺瞎了你的双眼,将你锁在冷宫,不见天日!
玉儿,我从在国子监的时候就喜欢你,我们日日同床共枕,你知道我忍了多久吗?
你知道你册封太子妃的消息传来,对我是多大的打击?
这些年来,我对你日思夜想,我用尽一切办法去接近你,却只能看着太子那个混蛋折磨你,我毫无办法,我的心如锥刺,疼得夜不能眠,这些你都知道吗!
终于,我将你救了出来,我们以后一直在一起,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在冷宫里受尽了蹉磨,面对类似的事情,他害怕极了,秦玉声音止不住颤抖:“你说的对我好,就是新建一个冷宫,再困住我?”
“不,玉儿,你怎么能这么认为呢,这不是冷宫,这是我为你亲手打造的爱巢,是我们俩的家,玉儿,我想了你那么久,你从了我好不好?”
“我不愿意!”秦玉掷地有声的拒绝,他试图与他讲道理:“冯麟远,这些年来,钱、权、势,我给了你不少好处,你救了我一命,我们也算两清了,我都已经瞎了,年纪也大了,你放了我好不好?”
想走?
“不可能!”
冯麟远脸色一变,眸色逐渐阴暗,不顾他的挣扎,如猛兽抓猎物一般抱起他,将他丢到了床上,不顾他的挣扎压住了他,在他颈侧肆意亲咬,疯狂地留下痕迹。
“你知道这一天我想了多久?好不容易美梦成真,放了你,我怎么能放了你?”
裂帛声响起,秦玉彻底陷入绝望,早已千疮百孔,仅剩最后一点细心维护的自尊也被彻底撕碎碾压进烂泥里。
自从那天迫了他,尝到了甜头。
此后冯麟远只要一有空闲就会来折腾他,几乎夜夜笙箫,刚开始还算温柔,后来花样越来越多,变着法子在他身上取乐,彻底将他困作禁脔。
初时他还会挣扎,后来发现挣扎没用,他开始曲意逢迎,假意讨好,试图博得他的信任,放松他的警惕心,先让日子好过些,再暗中谋划逃跑。
那段时间,每当冯麟远欲望得到满足,就喜欢品鉴一样器物般摸着他的脊背,在他耳边念叨:“你这种极品,合该当这笼子里的金丝雀,贵人枕上的玩物……”
这句话就像根钢针般,扎进他的心底:玩物……原来只是玩物而已……秦玉闭眼再睁,压抑住胸口沸腾的气血,咬碎银牙指使着打手:“给我打,打死这个表里不一,狼心狗肺的东西!”
不少被惊动的学子从宿舍里探出头来看热闹,人越聚越多,对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少爷,差不多了,真打死了,不好交代。”福安过来劝秦玉,虽然他是不知道这冯麟远是怎么惹了自家少爷,但毕竟人家也是三品大员之子,不能真下死手。
毕竟他救过自己的命,就算他再该死也不能真打死了他,秦玉想了想,吩咐道:“把他拉起来。”
打手们将打得鼻青脸肿,神志不清的冯麟远从地上拉了起来架好。
秦玉眼神阴狠地缓缓向他逼近,两边围着的打手见此情况都纷纷让开给他让路。
走到冯麟远面前站定,就见秦玉冷笑一声,抬腿一脚就将神志不清的冯麟远踹到了河里,随着“噗通”一声,水花四溅,闹剧拉上了帷幕。
大家见热闹没了,都怕惹上事,也都纷纷散了,各回各自的寝舍。
唯有秦玉还站在原地发愣,报了仇,泄了恨,没有想象中的快意,心口却仿佛被挖掉一块,空虚得阵阵发疼。
忽然背后升起一道仿若被猛兽盯上的森然寒意,他转过头去,斜对面池边假山旁,明暗交织的阴影里正站着一个人。
一束散光勾画出刀刻斧劈般高挺的鼻梁,若冷星般幽暗深邃的眸子,看着他这边,准确来说是正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