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还真是逮着谁就咬谁,这下连曲院长都给骂进去了。
“孙神医的时间也是宝贵无比,那我们就不耽误了,还请孙神医快帮内子先看看吧!”温成功额头的汗水又是一冒,赶紧把话题引到病人身上,对着孙青松说道。
“看是要看的,不过话要先说清楚了!”孙青松动也没动,神色淡然的看着温成功开口说道。
“孙神医请讲,只要能治好内子的病,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温成功毫不犹豫的点着头。
孙青松嘴里打着官腔:“我倒也不是贪恋你那点家产,但你既然已经把话说出了口,那就得算数。这笔钱能交到我的手上,也算是为中医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
温成功赔笑道:“是,是,我一定说话算数。”
“还有一点我必须提前说明,我孙青松出手治病,从来没有治好了再付诊金一说。”孙青松脸上带着理所当然的神色,淡淡的说道。
温成功脸色猛然一变,张了张口没能说出话来。
赵磊心中冷笑,淡淡的开口问道:“可如果诊金提前支付了,到时候病人却没治好怎么办?孙神医会退钱吗?”
“一点礼貌都没有,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我是有心提携,才决定给你一个观摩的机会。你再敢胡乱开口,就给我滚出去。”孙青松脸色又是一沉,朝着赵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呵斥。
“那真是多谢孙神医了,我问这个问题也是在向您请教。以后要是遇到这样的问题,也知道如何回答。”赵磊语气带着讥讽,毫不退让的悠悠说道。
“你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因为我孙青松只要决定出手,就没有治不好的病人!”孙青松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满脸倨傲的淡淡说道。
“那个,孙神医,我能不能先付一半?万一……”温成功迟疑着,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没有万一,若你信得过我,我就马上出手治疗。若你信不过我,那就当我孙青松从来没有来过。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你再怎么请我都不会来了。”孙青松粗暴的打断了温成功的话,神色冷淡的悠悠说道。
说完他又不屑的看了赵磊和曲院长一眼道:“病人的情况我刚才也看过了,说句不好听的,若是我都治不好,这世上也就没有谁能治的好了。”
温成功额头汗水滚滚落下,一张脸都皱到了一起,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第16章 虎狼针法
沉默许久,温成功才声音干涩的艰难说道:“我可以和您签署具有法律效应的协议,只要内子病情好转,我立马和您办理财产交割手续。既然孙神医对自已的医术如此自信,有了这份协议,我相信您能感受到我的诚意了吧?”
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总不能什么都还没做,就把亿万家产都送人了吧?
孙青松狠狠的瞪了赵磊一眼,终究冷哼一声,微微点了点头。
随即脸色一沉,又看着温成功淡淡的说道:“既然是温总的客人,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待会儿治疗的时候,有人乱说话打扰到我,还请温总后果自负。”
曲院长气的脸色铁青,若不是赵磊伸手按住了他,恐怕当即就走了。
他们当然都知道孙青松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人越是如此表现,赵磊就越是觉得不对劲,想留在这里看看他到底想搞什么花样。
为了照顾生病的爱人,温成功都已经把办公室搬到家里来了,倒也什么都齐全,很快就打印了一份协议摆在了孙青松面前。
为了给爱人治病,温成功可以说是不顾一切,这份协议孙青松自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的脸上终于带上了一丝笑容,很干脆的签了字。
温成功的老婆名叫王琼。
她的病症就是随时随地都能毫无征兆的睡着,睡几个小时或者一天算是轻的,有时候甚至接连睡几天都不醒。
然后只要一醒过来,就会超乎寻常的饥饿,不停的进食。
而且就算是不睡的时候也依然是精神恍惚,长时间的出现幻觉,脾气暴躁易怒。
国内外各大医院对她的诊断结果是一样的,都确诊她得的是克莱恩—莱文综合症,又称睡美人症候群、睡美人综合症。
这种病在全世界来说,都暂时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
她的身体机能已经开始退化了,再继续下去,很快就会有生命危险。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赵磊和曲院长进屋之后自然不会给孙青松落了口实,两人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和病人保持着距离。
病人此刻正在沉睡中,孙青松伸手翻开她的眼睑查看了一下,又把脉诊断了一会儿,就从随身的小药箱里拿出了一套银针。
赵磊目光一直都落在病人的脸上,眉头轻皱,若有所思。
孙青松回头看了他一眼,嘴里嗤笑了一声,抬手拿起消毒好的银针,就朝着病人头部穴位扎了下去。
看着他落针的穴位,赵磊呼吸猛然变的粗重,神色变的无比愤怒。
“你……”
只是曲院长一直都在注意着他,眼见他要开口说话,赶紧伸手打断了他,神色严肃的摇了摇头。
眼看着孙青松手上银针一根根落下,赵磊气的都快要爆炸了,却也只能强忍了下来。
他明白曲院长的意思,一旦他这个时候开口,病人出现任何问题,孙青松都能把这个锅甩到他的头上。
连续九根银针落下,熟睡中的病人脸色逐渐变的潮红,眼皮闪动,眼看着就要醒过来了。
而一旁的赵磊却是双拳紧握,气的身体都在发抖。
“连续扎针一周,她的病应该就能完全恢复了!”孙青松一边收针,一边神色淡然的说道。
“胡说八道,本以为你多少有点能耐才敢这么装腔作势,没想到你这个所谓的神医,居然完全就是个骗子。”到了此刻,赵磊再也没有了任何的顾忌,朝着他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嘶吼。
“你放肆,我孙青松从医这么多年,治好的病人没有一千也有数百。说我是个骗子,是谁给你的胆子?”孙青松一张老脸顿时变的铁青,转身看着赵磊吼道。
“从医多年?就是靠这一手虎狼针法吗?没想到江湖骗子用来糊弄愚夫愚妇的针法,居然成就了你一个神医的名号!”赵磊毫不避让的冷冷盯着孙青松,咬牙也是一声低吼。
听到“虎狼针法”几个字的时候,孙青松脸色猛然一变,背在身后的手下意识的猛然紧握。
有一种药叫虎狼之药,有一种针法叫虎狼针法。
或许功用不同,但是道理相通,都是指病人身体所不能承受的治疗方法。
施展这门针法之后,病人会如同回光返照一样,短时期内恢复正常,甚至比常人看起来还要更健康。
但是结果就是生命力的大量透支,就算病人得的是能治好的,或者说是原本死不了人的病,也会因为生命潜能的耗空而死掉。
这是一门强行刺激潜能的针法,一旦使用,可以说根本就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杀人。
这种针法是信息不发达的年代,那些江湖游医惯用的手段。
到一处“救”几个人,收了钱就换地方,反正死了人也找不到他们。
赵磊也没想到,孙青松开着医馆坐诊,顶着神医的名号,居然也敢用这种针法来骗人。
“我孙家先祖药王传下来的灵枢九针,到了你的嘴里,居然变成江湖骗子用的虎狼针法了?!”
“如果你今天不给我赔礼道歉,我孙青松虽然没什么能耐,但也可以让你在医疗圈子里再无立足之地!”
孙青松其实是强制保持着镇定,可在温成功父子和曲院长的眼中,却是已经气的发抖了,语气激烈的嘶吼着。
“这就威胁上了?可惜,我根本就不是你那个圈子里的人。虎狼针法都被你说成了灵枢九针,就不怕你家老祖宗气的从土里爬出来抽死你吗?”赵磊挥手拦住了想要说话的身旁几人,冷笑着看向孙青松说道。
不等他开口,又再次说道:“你不是喜欢签协议吗?那你现在就和温总再签个协议。如果病人在一个月……不,半个月之内去世,就由你来承担一切责任,你敢不敢签?”
“半个月?去世?孙神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在我老婆身上做了什么?”温成功父子听到这里才明白了过来,顿时脸色一片煞白,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孙青松。
“一个才学了几天医术,就自以为什么都懂的黄口小儿说的话,你们也信?”孙青松身后的双手越握越紧,嘴上却是嗤笑一声。
他还是那么颐指气使的接着说道:“事实胜于雄辩,病人马上就要醒了,我也懒得和这种不知所谓的人去争辩。我累了,你们安排车送我去酒店休息吧。”
“你走不掉的,今天这个病人的情况,你糊弄不过去!”赵磊再次冷笑,跨步就堵在了门口。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床上的王琼嘴里发出,然后在所有人惊悚的目光中,满脸痛苦的在床上疯狂翻腾抽搐了起来。
第17章 曲院长的邀请
“小琼……”温成功跨步就到了床前,惊慌失措的发出一声大喊。
王琼此刻满脸潮红,力气大的出奇。
温成功身上的衣服被她的手抓了一下,嗤啦一声就裂开了。
温成功满脸泪水,伸出双手死死的抱着她,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此刻却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你到底做了什么?”温成功的儿子温佑贤嘶吼着冲过去,伸手拽着孙青松的衣领,双目一片赤红。
孙青松这时候也是豁出去了,声音尖锐的大喊道:“她得的本来就是绝症,我用针法给她续命有什么错?”
“王八蛋!”温佑贤愤怒的一拳捶在了孙青松的脸上,打的这人大声惨叫着。
“你们过来搭把手,把她按住!”赵磊此刻也没心情追究这些了,手拿着一根银针,招呼了一旁几人过来帮忙。
银针落在王琼眉心的穴道,她终于是渐渐平息了下来,虽然脸色依然一片潮红,却也再没有抽搐翻腾了。
一旁的孙青松眼珠子一转,梗着脖子喊道:“现在她要是再出了问题,可不关我的事了。本来我还可以给她续命一个月的,现在有人动了她,我估计一个星期都撑不住。”
“滚!”温成功咬牙看着他怒吼了一声。
“别慌,还有救的,你们赶紧去把这些东西买回来。”赵磊直接从孙青松的药箱里抽出了处方纸,拿笔就在上面刷刷的写了起来。
孙青松听到赵磊的话,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睡美人综合症是全世界都没有攻克的绝症,你居然说还有救?
温佑贤伸手接过单子低头扫了一眼,就神色古怪的呆住了。
“快去!”温成功一见之下,焦急的吼道。
温佑贤足足去了半个多小时,才满头大汗的赶了回来。
温成功和曲院长也终于明白,刚才他为什么会发愣了。
一只全身黑毛的公鸡,一面的陈旧的老式小皮鼓,还有一堆干草一样的药材和两个不锈钢脸盆……
这些东西是用来治病的吗?
孙青松眼泪都笑出来了,嘲弄的看着赵磊叫喊道:“小子,你这是要跳大神吗?说我是江湖骗子,那你这算是什么?”
赵磊根本就懒得搭理他,在药箱里拿出小刀,手脚利索的把小鼓的鼓面割了下来,放在脸盆里点燃了。
将燃烧的灰烬收集到水杯里兑水搅匀之后,又点燃了那些药草,浓烟很快就弥漫了整个房间。
紧接着一刀割断了公鸡的喉咙,将鸡血放到了另一个脸盆里。
忙完这些,他才到床前拿起一根根银针,飞速扎在了王琼的身上。
“天心十三针?他用的居然是天心十三针?”一心想要看笑话的孙青松此刻脸色猛然一变,嘴里不知不觉发出了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