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笼中央重新在掌心积攒起雷电的少年,吴严法的一边嘴角翘得很高,笑容阴狠歹毒。
小雏鸟被关进笼子里,叽叽喳喳,徒劳做着困兽之斗。
他不介意陪这小家伙玩一玩——
遛鸟的乐趣,大抵就在于此了。
果然,在接连往金属笼内壁上又送出几道雷电之后,少年终于被反弹下来的雷暴击打到难以维持站姿,被迫单膝跪地,蜷缩起来。
少年垂着头,银白的发丝披散,看不清神情。
吴严法粗略估计,小雏鸟应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他将神识与本命法器连通,紧紧盯住笼中央那一团瘦弱的身影,想要看看对方只剩最后一口气苟延残喘的狼狈模样,
“小雏鸟,你如果现在跟爷爷求饶,还来得及。
“你体内的雷电,带着极难得的天雷属性,给我做磨刀石,正合适。
“你现在服个软,磕个头,爷爷考虑考虑,给你留下一道残魂,禁锢在我这本命法器里,日日夜夜,拿你滋养我的笼子,如何?”
吴严法的话,没有得到对面任何回应。
少年缓缓地抬起头,亦神亦妖的精致脸庞,逐渐从银白的发丝之间浮现出来。
那张脸上,吴严法并没有如愿看到类似惊恐、惧怕、后悔、痛苦,这一类的神情,甚至,他连一丝迷茫的神情,都没有在那少年的脸上看到。
此时呈现在他面前的,只有……平静。
平静?!
吴严法不明白为什么一只死到临头的小雏鸟脸上会只有平静,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除了平静之外,他确实看不到任何其他情绪。
少年双唇翕张。
吴严法的神识凑近过去,以为对面是要开口求饶了,可那少年却只吐出两个字——
“不够。”
.........
那位遛鸟大爷吴严法在逗他新捉的小鸟雀的时候,“长刀”已经从那少年突然降临时带来的威压中缓过神来。
他看一眼神火峰上漫天的金光,知道秘境出口马上就要开启了。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要尽快办正事。
带着那装着两只“屎壳郎”的血水的琉璃瓶,“长刀”飞身来到吴严法所在的洞穴边上的一处山谷中。
“二爷。”
他带过来的那支兵器队伍,此时正分散在山谷的不同角落,看到“长刀”过来,纷纷向他行礼问好。
“嗯,都准备好了?”
“长刀”沉声问一句。
“二爷尽管放心,”打头的“长剑”回,“这法阵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排布了,错不了。”
“长刀”走去那法阵中央的阵眼上,先拿出两张幻象符,伪装成那两只屎壳郎的模样,又将琉璃瓶里的血水导出来,确保这两个幻象的气息与那两个修士完全一样。
做完这些,长刀离开那法阵中央,寻到一处树下,盘腿坐下来,刀柄拍在地面上,从末端送出去一根葫芦藤,藤蔓穿过厚实的地面,直达秘境外壳。
与那“长刀”一样,此时组成那张法阵阵基的几个“兵器”,也都分别有一根隐秘的葫芦藤牵着,葫芦藤的另一端穿过地面,在秘境外壳上,与“长刀”的那根藤蔓相会。
“长刀”刀柄动了动,牵扯着阵眼上的两只假屎壳郎跳动两下。
“长刀”笑了两声,惬意地靠在树边,只等着瓮中捉鳖了。
不多时,他要捉的那只“鳖”,就乖乖循着那两只屎壳郎的味道,寻了过来。
白景行远远地看到两只屎壳郎的身影,并不敢冒然靠近,先拿出探灵珠和另外几个法器,仔细检查着周遭的情况,又在身上戴满了防御的装备,这才敢朝前追过去。
“长刀”在树下将他的这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冷哼一声,“班门弄斧!”
白景行现在身上的法器就是再多,也终究只是个私生子通过歪门邪道的手段拿到的,绝不可能敌得过他一个飘渺阁白家嫡子手上的资源。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就在白景行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那两只屎壳郎的时候——
“收!”
“长刀”沉声一喝,扯紧脚下的葫芦藤。
顷刻间,白景行体内每一处关窍都被封死,身上仿佛被无数根隐形的藤蔓死死缠住,动弹不得。
像条死鱼被压在砧板上,白景行跪趴在地上,一侧脸颊紧紧贴着地面,艰难地喘息着,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名字:
“白振业……”
“长刀”从树后缓步走出来,冷道:
“白景行,是你自己狗胆包天,敢惹到我头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白振业说罢,冷冷地看向组成阵基的一排兵器,“收阵!”
白景行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感到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磨盘从他身上碾过去,疼得他每一寸皮肉、每一块骨头都要碎裂。
“噗——!”
来不及用灵力护住心脉,白景行一口浓黑的血水从嘴里吐出来,浑身灵力眼看就要溃散。
神识在乾坤袋里疯狂游走着,白景行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徒劳试图找到可以帮他脱身的法器。
“哼,别做梦了,这张北斗葫芦阵,没有任何法器可以破解的。”
白振业冷笑说,
“除非,有境界高于你的修士,愿意用移形换位的方式,将你从这阵眼中换出去,代替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