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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醒来重新背上棺材,在接下来的的日子里,他靠着双脚,翻过七百一十二座山峰,淌过一千一百条河,将魔头薛雾酒残破的尸身拼拼凑凑,最终走到了一处角堇盛放的山谷,终于停下脚步。
    随着尸身越来越完整,能跟他说话的残魂越来越少,一个接一个陷入沉睡。
    姜偃把棺材放下来,靠着棺材眯了一宿,醒来伸个懒腰,看了看四周,觉得这地方当真不错。
    日光明媚,到处都是小花,真漂亮。
    “就这吧。”
    开棺,魔头小聂的尸身静静躺在里面,俯身在他嘴角落下一吻,不舍地合上棺材板。
    他在角堇烂漫的花丛刻下一碑。
    上书:亡夫薛雾酒,吾一生所爱——姜偃留。
    他在碑前枯坐一夜,第二日起身,拍了拍刻着歪七扭八丑字的石碑:“你就在此处睡着吧,我要去找他们清算旧账了。”
    ......
    他走后不久。
    石碑旁出现一道身影。
    男子抚摸着石碑上的刻痕,眉头扬了扬:“竟有人会为我敛尸?”
    他可是知道的,想要收敛他的全部尸身有多不容易,这相当于要与全天下为敌,世间竟有人会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魂魄和肉身正在慢慢修复。
    “姜偃......”他念着墓碑上的名字,光是念着这两个字,心口处就忍不住发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了。
    脑海中有什么呼之欲出,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做了很长的梦,梦醒之后,却记不太清自己梦见了什么。
    估摸着不是什么重要的梦。
    他没太放在心上,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的墓碑。
    饶是薛雾酒记忆里,从不曾记得有这么个人,摸着碑上深深浅浅的刻痕,心中也不由为之颤抖。
    “看来我得尽快恢复好力量,去会会.....”名字在舌尖转了一圈,他低低笑起来,“会会我这小寡夫。”
    ......
    谁都没想到魔道会率先发难。
    因为魔道接二连三的偷袭,刑宗掌门祁均尧昭告天下要抓如今得魔道之主姜偃受刑,却不想对方施施然出现在他面前,更不想站在祁均尧身后最近的万卷城弟子之中,有人反手就是一刀,对着他的后心扎了进去。紧跟着掏腹,捏碎丹田一条龙。
    姜偃打开判官诀,第一时间将祁均尧的名字收记在上面,人们骇然发现,前脚被己方偷袭死去的刑宗掌门,后脚就又出现在姜偃身侧,并且还在对方的驱使之下,攻向了刑宗之人。
    所杀之人,全都出现在了他的判官诀上,又立马化为不死的亡魂转头成为攻杀正道的利器。
    魔道之人紧随其后,一一现身,混乱自此而始。
    “姜偃,你这是逆天而行,你这么做,绝对不会有好报的!!”正道修士们四处窜逃,指着他的鼻子怒骂。
    彼时姜偃一身邪气四溢,满身从聂朝栖身上吸收过来的诅咒刺青,笑出了声。
    “何为天?何为逆天?”
    他缓缓收敛笑意,伸手隔空掐住那人的脖子扭断,轻描淡写地丢到一旁。
    “谁赢谁是天,逆我心者,就是逆天。”
    第八十二章
    “你......你不得好死!有本事你别跑,等十二家来人——”不用姜偃动手,杀过祁均尧的刀再次从对方胸前穿过,一刀毙命,绝不拖泥带水。
    那人倒下,露出身后面无表情如杀神般的木寒。
    姜偃:“谁跟你说我要跑的?今日我就在这里,恭候十二家大驾,我倒想看看谁敢来,敢来,我必叫他们有来无回。”
    他这般无所畏惧,誓要不管不顾发疯到底的态度,令所有人心下一寒。
    问题是,眼下谁能说得准十二家来了,便能杀得了他?
    是活人,就有一死,生时与他为敌,死后却全都要跪在他脚边,对他俯首称臣,供他驱使,怎么打?
    众目睽睽之下,木寒遥遥对新出世的魔头拱手,道:“师尊。”
    杀红了眼的魔头颔首:“嗯。”
    简短一个招呼,周围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连事前完全不晓得这段的魔将都忍不住频频在两人之间徘徊。
    “看那小子之前的站位,应该是万卷城颇受重视的弟子,他竟然......竟然是我们的人?”魔将兴奋得摩拳擦掌。
    再看姜偃这位新魔君,顿时心里多了份敬畏。
    此次万卷城只派了木寒带着些弟子过来,封不言暗中倒戈,不愿真的站在刑宗这边对付姜偃,便没亲自前来,姜偃又叫他暂时不用出手,他也就只派了木寒等人过来。
    一直觉得自家木师弟是个心善的老好人的巩卓,这时傻眼好半天了,木寒回头对他微微一笑:“师兄,怎么了吗?”
    上次在万卷城的事,缉拿队的人被他几句话忽悠了过去。因为木寒一直以来身份伪装得太好,就算他带了姜偃进城,之后又牵连出一串事情,最后大家也以为他是被利用欺骗的那个,纷纷跑过来安慰他。
    木寒魔道奸细的身份没暴露,就继续蛰伏起来,才有这次机会,成功让他在关键时候,从背后给刑宗掌门送上最快准狠的一刀。
    只是这么一出手,他的身份自然就藏不下去了,干脆也加入了战场。
    万卷城一干师兄弟姐妹全被他吓得不轻,见他看他们,惊得像一群鹌鹑挤在一起抱团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