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冯编剧转着钥匙拍了拍容攸然的肩。
“怎么了?”
冯编剧道:“楚老板的那家‘不顾’就快盘给别人了,就月底的事儿,要不咱们再过去喝两盅?”
自从容攸然写剧本攒了些钱后,就不怎么出没于酒吧。
但“三顾”到底不同,不像容攸然之前卖酒的那些混乱酒吧,就连音乐都是清幽悦耳的,所以当“不顾”的楚老板把他从灯红酒绿的玩乐处领到“不顾”后,他当即决定在“不顾”工作。
“不顾”虽然也有些混乱,但客人不敢放肆,容攸然也能白天写稿,晚上安稳地在酒吧工作。
虽然已经离开“不顾”好几年,但中间的人情世故还在,现在猛不丁听到酒吧要转给别人,容攸然坐在副驾驶上敲击着手指骨节。
“怎么突然就盘给别人了?楚老板舍得?”
“嗐,我听说是楚老板觉得那块地方市口渐渐变了,过来喝酒的人少,就另外盘了一家店,旧店的接手人给他砸了不少钱。”
“那现在的新店做什么的?”
“好像不是只开一家店,我想想,听别人说有个大老板把这一片都盘下来了,不知道是要开个汽修城,还是维修厂什么的,总之一下子砸了不少,要不然楚老板能狠心一把这家酒吧关了?”
冯编剧唏嘘。
等他停了车,容攸然解开安全带,侧首就瞧见位熟人。
即便某人遮了个□□成,容攸然都敏锐的认出了他。
黑衣,黑裤,黑口罩。
在背后酒吧昏暗的折射光线下,宛若一柄黑色的枪,隐隐露出衣下强健的肌肉,侵略性十足。
不是褚峥还能是谁。
褚峥也看见了容攸然,褚峥目光如炬,看着容攸然正视线对着他,发现容攸然放在安全带上的指节,这是解安全带的动作。
褚峥眼尾突然扬了一下。
他的嘴唇轻动,容攸然敏锐的觉察到他说的是什么——
你躲什么?
这明明是个很微妙且不容易抓捕的唇语,容攸然却骤然捕捉到了,他使劲的拧了拧眉,他怀疑褚峥就是念给他听的。
但想起之前自己装不熟被某人抓到小尾巴,容攸然老老实实的下了车。
“褚哥。”容攸然这一声喊的是褚峥。
懂事乖巧,很有个弟弟的模样。
楚建钊也顺着褚峥的视线看去,瞧见是容攸然:“小容啊!好久不见你来了,等等,你和褚先生……你们认识?”
“嗯。”容攸然看向戴口罩的褚峥,点头。
褚峥的眼尾渐渐舒缓,随后,淡淡道:“认识,他是我弟。”
楚老板看看褚峥,又看看容攸然,虽然找不出相似点,但二人都个顶个的好看。
一个硬朗,一个舒俊。
“果然啊……”楚老板忍不住感慨。
“果然怎么?”后来一步的冯编剧赶了上来。
看冯编剧不解,楚老板冲着容攸然竖起大拇指:“有褚老板这么好看的兄弟,咱酒吧的前头牌自然不会丑!”
头牌?
容攸然腰垮了。
褚峥黑色口罩下的笑意也瞬间凝滞。
容攸然表面上在静静听楚老板说,实际上他的四肢百骸自从老板提了一嘴“头牌”以后,就彻底麻木了。
他本来只是想趁着酒吧还在的时候来喝一圈酒,怎么会想到在这里都能遇到褚峥!
他再怎么迟钝,也能瞧见褚峥听他那些过往时的玩笑意味。
容攸然立刻低下头。
褚峥看他心虚模样,不免心觉好笑。
不过有一点楚建钊说得对。
某个小没良心从小到大,只拽过,被打得鼻青脸肿过。
但从不曾残过,丑过。
当下容攸然还低着头,他的头发闪着褐色的光泽,在暖黄的灯光下的被渲染得几分失真,再往下看去是白皙的后颈,由于颔首低头的动作,颈椎最末端的隆锥还在光下突出了好看的弧度。
楚建钊拍着脑袋笑,浑然不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就成了冯编剧同款“大漏勺”的形状。
他一边领着众人进酒吧,一边夸奖容攸然。
“当初我瞧见小容在对头家酒吧卖酒,当机立断就把人给挖过来了,瞧瞧!我挖的一点都不错!自从小容过来以后,我这家酒吧的生意就飞流直上,每天晚上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来喝酒偷瞧他呢,就连之前最火热的乐队都不吸引人了!”
容攸然和楚建钊老熟人。
知道他平日调性,他既然掀开了自己的遮羞裤,那楚老板就去裸-奔吧.
丝毫没给他留面子,容攸然冰冷无情:“乐队唱歌还跑调,而且唢呐一响,谁还能安静喝酒?”
楚建钊不为所动,还在竖大拇指:“那也是你优秀啊!对家酒吧的老板后头还重金想挖小容过去,还是小容有良心啊,就在我这家小酒吧里窝着,矜矜业业的,哪儿都不去。”
听到楚老板夸他有良心,容攸然的笑更冰冷了。
他不是有良心的人。
不走只是因为楚建钊包吃包住。
酒吧顶楼的那间空屋子给了他,这里又离影视城近,他就不用白天往影视城送稿子,晚上酒吧工作两头远跑。
冯编剧却不知道这些:“攸然在这里调酒?”
“小容调酒很有一手!那些年轻小姑娘一来就占着吧台,就指定小容调酒,但凡小容坐班的晚上,生意都翻几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