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38章
    他也没太在意,回过头,从舒檀手里接过饮料。
    。
    两人各捏着一瓶盐汽水,拧开瓶盖,仰头灌。
    灌了几口,慢慢沿着人行道走。
    树影婆娑映在两人身上,昏昧灯光笼出一片混沌天地。
    暮色四合,四野阒然。
    只有两道重叠脚步声,有节奏地响起。
    不多时,秦谒喝完饮料,单手把塑料瓶揉成一团,做了个投篮动作,掷进垃圾桶里。
    舒檀喝了一半,拧上瓶盖。
    别过脸,不动声色打了个嗝。
    汽水涨肚子,喝不动了。
    秦谒余光瞥见,扯下背包,拉开拉链:“喝不完先放我这。”
    “行。”舒檀又紧了紧瓶盖,才塞进秦谒包里。
    她动作自然地捏住拉链头,准备把拉链拉回去。
    秦谒却也正好伸出手,想拉拉链。
    骨节分明,肌理充满男性线条感的手,不经意落在了女孩子细腻微凉的手背上。
    男孩子指腹略粗粝的手感,磨砂一般从女孩子手背上滑过。
    刚刚白用袖子包手了。
    两人动作同时一顿,又同时收手。
    静了片刻,秦谒看了眼舒檀头顶的发旋,平静地拉上拉链。
    舒檀看到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泛出粉,粉色蔓延到骨节凸起的腕部,隐没在黑色的袖口。
    网上说,关节泛粉是因为……
    她抬起头,看了眼秦谒。
    秦谒耳朵泛红,面色却还镇定,语气更是从容:“手怎么这么冰?”
    她的手真的很小,和我的不一样。
    舒檀将手揣进兜里:“从小就这样。”
    秦谒仍然是镇定地:“我妈认识一个老中医,你愿意的话,下次带你去看看。”
    我可以包住她整个手吧。
    舒檀摇头:“不用了,不影响。”
    秦谒一心二用地:“冬天刷题也不影响吗?”
    脖子也很细,果然是骨架小吗?
    我的骨架真大。
    可以把她整个嵌进怀里。
    涉及学习,舒檀迟疑:“真的有用?”
    “试试吧。”秦谒收回目光,克制地抬了抬下颌,松了松过紧的衣领,“等你有空……要不就明天?”
    “……也行。”
    清冽的马鞭草味一时极具侵略性,男孩子却还是按捺住了蠢蠢欲动的心。
    老秦啊老秦,你可不能做个禽兽。
    秦谒漫不经心地转移话题,和舒檀聊起数学,数学好啊,让人清心寡欲,无欲则刚。
    就这么说着话,光线渐渐由暗变亮,两人走到一处小广场,灯火通明如白日,两排桩杯安置在地上,轮彀轱辘声次序响起,一群小学生在玩轮滑。
    旁边有大爷卖糖葫芦,倒也讲究,码在透明玻璃罩里,不至于落灰。
    秦谒过去买了几串,山楂的,草莓的,糯米夹心,红豆夹心的,种类真不少。
    “这次我请。”他说。
    他让舒檀挑,舒檀拿了山药和草莓,他举着剩下的,也不吃。
    舒檀看了眼边上的长椅:“过去坐会儿。”
    “好啊。”秦谒看了眼椅子,把剩下的糖葫芦并到一只手里,脱了外套,垫在椅面上。
    到底才是早春,椅子还是有点冰。
    舒檀坐在了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上,咬了口冰糖草莓,甜,甜到了心坎里。
    秦谒在她身旁坐下,举着几串糖葫芦,依然不吃。
    两人看了会儿小学生轮滑秀,舒檀吃光了她的那份,唇瓣上沾了点糖浆,在灯光下亮晶晶的,像是果冻。
    舒檀偏头问秦谒:“你怎么不吃,不喜欢?”
    秦谒在她转头时迅速收回了目光,垂眉顺目地递给她一根糯米夹心:“还要不要?”
    舒檀举着两根已经空的竹签:“也行。”
    于是剩下的被她包圆了。
    她一个人吃了五串糖葫芦。
    最后一串,还剩两个山楂,实在吃不下了。
    秦谒这才接过去,帮她解决。
    不能浪费食物。
    两人鼓着腮帮子,并排坐在长椅上,吃完了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
    秦谒去扔签子,回来后舒檀起身消食,一口气吃这么多,有点腻。
    “下次不吃这么多了。”她说。
    “嗯,下次一定。”
    秦谒从善如流地转移话题,看向轮滑玩出花儿来的小学生们:“玩过吗?”
    “没。”舒檀问,“你呢?”
    秦谒耸了下肩,带了些孩子气:“轮滑都是异端,滑板才是王道。”
    两种运动经常抢场地,互怼历史由来已久。
    也算是个令人会心一笑的梗。
    “感兴趣的话,可以教你。”秦谒说,“我是指滑板——你不会喜欢轮滑吧?还是滑板更有趣。”
    银白灯光照亮他的脸,少年意气风发,唇角含笑,浅色眼眸通透如琉璃,却有着明显的温度,神采飞扬,真挚热烈。
    舒檀把手塞进兜里,对上这样明亮的眼睛,她有几秒的失神:“我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她究竟记着要学习。
    “那就等高考结束。”秦谒眼中不见失望,垂眸注视着少女,细碎星辰间藏着一串流星,仿佛在祈求一个约定。
    鬼使神差地,舒檀说:“好,等高考结束。”
    明明说的是滑板。
    定下约定的两人却都莫名心虚,胸口却又滚烫,好像揣进一捧禁忌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