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温哲的意思,让别人以为他们是两夫妻,知道她家里有男人在,会安全很多。
到了七楼那人还热心地帮他们把东西拖出了电梯,余尔连声道谢,对方摆摆手一脸和气。
余尔拎着东西先过去开门,温哲在后面把米面重新扛起来,经过隔壁门口的时候,问了一句:“隔壁有人住吗?”
“没有吧。”余尔说,这里的隔音效果一般,但是她搬来几天了,什么动静都没听到过,而且那家的防盗门一直灰扑扑的,像是很久没有开过。不过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倒愣了一下,那扇门明显被擦试过了,看起来比之前干净许多。
温哲吭哧吭哧背着几个袋子走过来:“我怎么觉着有人呢?”
“从哪看出来的?”
“磁场。”温哲长腿跨进门,快走两步把东西卸在厨房门口,直起腰拍了拍手说,“这是男人的第六感。”
余尔不以为意地在他身后关上门,走过去指挥他把东西挪到厨房下面的橱柜。“有什么想吃的菜吗,我做给你吃啊。”
温哲四处转悠着看了看,锅碗瓢盆一应俱全,一看就知道家里经常开火。“哟,现在都学会做饭了啊?你都会做什么呀,说来听听,让我挑几个。”
余尔洗完手,倒了杯水给他,大言不惭道:“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不会做的,嘿嘿。”
温哲乐了,接过来笑道:“哎哟,口气不小呢!”
余尔自己也倒杯水咕咕咚咚喝了一大半,把墙边挂着的围裙摘下来带上,拿了两颗番茄出来在水管下冲着:“吹吹牛皮还不让吗,你先别小瞧我,我跟你说我现在厨艺可不错了呢,我微博上的米分丝都是冲着我做的菜关注我的呢。”温哲倚着冰箱直笑,余尔笑嘻嘻地说,“你到底想吃什么呀,不说我就随便做了啊。”
“随便做吧。”温哲抻了抻腰走到沙发旁一倒,“你做什么我都吃。”
“那行。”余尔把洗好的番茄放到案板上,从刀架上抽了一把刀出来,熟练地切成几瓣,捏了一瓣塞到嘴里,“看我给你露一手,今天教你一个成语——士别三日,就得刮目相看。”
温哲躺在沙发上乐着:“恩好,你教吧。”
一墙之隔的走廊里,隔壁的防盗门打开,灰色西装红色领带的小伙儿走出来,抚了抚鼻梁上的眼睛,继续刚才的话说道:“这房子去年才重新装修过,你看那木地板都是新铺没多久的,要不是房主急着出国,可不是现在这价儿了。”
他站在门边看着手插口袋慢慢走出来的男人,再接再厉道:“我看您也不是差钱儿的人,这房子虽然不大,但是干净,房主是个挺年轻的女孩儿,c大的研究生,学历高、生活习惯也特别好,房子每个地方都保持得很好……”
这男人话不多,但穿着打扮和身上的气度一看就是有钱有地位的人物,来这看这种二手房子十有八.九是因为什么情结,刚才在阳台那儿停留很久,兴许是曾经在这儿住过,怀念这种拥挤接地气的感觉?他还想再说什么,看到男人点点头,问:“合同准备好了吗?”
眼镜男心里一喜:“准备了准备了!”一边迅速在手提包里翻找着,一边还有些难掩惊讶地问,“您这就决定了?不看看别的地儿了吗?隔壁单元还有两套呢,楼层要低一些……”
“不用了。”白经池立在门口,看了看对面紧闭的房门,带上手套,“合同发到我邮箱。”
眼镜男把刚翻出来的额合同又塞回去,心情愉悦地应了声:“好嘞。”
有钱人就是爽快!
☆、第43章 hapter43
陈勇倒是很快被捉拿回来了,也许是因为找到了靠山,从关衡那儿得了什么承诺,一点心虚紧张的意思都没有,并且对自己的恶劣行径供认不讳。这件事由公司法务部接手处理,陈勇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但起诉的成本太大,他背后又有关衡在撑着,法务部的顾问说刑事处罚的几率不大,最多能拿到一笔赔偿金。
余尔其实很清楚这件事中他只是一颗小棋子,针对他也没什么用,重要的是怎么从关衡那里把损失讨回来。
至于南嘉,陈勇否认跟她串谋,据他交代,密码是他无意中看到南嘉输入,自己记了下来。
余尔相不相信已经不重要了,南嘉的清白被证实,同时主动递上了辞呈。
本来这种普通职员的来去无需余尔过问,王锴直接批了就行,但这件事牵连有些大,王凯不敢自己做主,把南嘉的辞呈递交给了余尔。
然后很快就得到了批复。
说出来可能有些小家子气,余尔早就不想看到南嘉了,那张脸确实挺有姿色,据说已经迷倒了公司好几位男同事,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美,甚至远远看到都控制不住地想翻白眼。
大概这就是同性相斥吧。
申逸跟白经池私下关系不错,但也称不上多好,南嘉跟他们两夫妻的恩怨他压根不了解,但毕竟能做到特助这个位置,心思也不会有多单纯,也不晓得从哪里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曾经有意无意跟余尔暗示过,白经池录用南嘉走的是正规渠道,没有开后门,甚至当时决定留下,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王锴的强烈意愿。
余尔听他说完,也只是意味深长地瞄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不管白经池当时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他对南嘉毕竟还是有一些不同的,庙会那天他的失态她一直都记得,毕竟是相恋多年的初恋女友,心里存着几分念想是多正常不过的事。
更何况如今他们已经离婚,管他南嘉北嘉,都已经不关她的事了。
余尔下班回家的时候在停车场遇到了抱着箱子准备离开的南嘉,虽然搭乘的不是同一部电梯,但两人碰巧同时出来,余尔本没打算多说什么,却被她叫住了。
“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南嘉看了看余尔身后盯着她一脸戒备的方硕,扯了扯嘴角,“小方助理,方便回避一下吗?”
方硕才不理她嘞,岿然不动地站在余尔身边,余尔转头小声跟他说:“你先到车上等我吧。”他这才朝南嘉哼了一声走开。
“有话快说吧。”余尔两手往口袋里一插,站在那儿望着南嘉,跟白经池一起生活了这几年,沉静稳重的劲儿倒是分开之后才学得了几分。
“你跟经池的事我都听说了,虽然没什么用,但还是想跟你说声抱歉。”
南嘉穿着高跟鞋比她高了五公分不止,说话的语气也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怜悯,最开始可能还会被她这样的姿态刺到,但交手几次,余尔已经知道她只是习惯用这种方法来体现优越感打压对方,现在再听到她这样说话,只有翻白眼的冲动。
她嗤了一声说:“别,你这句抱歉我受不起,我们俩的事跟你无关,不要自作多情。”
南嘉笑容不变:“如果这样想会让你舒服一点的话,你随意。”她耸了耸肩,因为手里还抱着箱子,动作做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潇洒,“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希望你别放在心上,往后还有不少机会见面,我跟经池……”
她故意顿了顿,笑了下继续道:“你家的情况我都了解,已经没有家人在了,虽然你跟经池离婚了,但毕竟一起生活过,他也算你半个亲人,不想跟你闹僵。其实缘分是很奇妙的东西,会走到这一步说明你们没有缘分,你的真命天子也许就在前面等你,我跟经池都会祝福你的。”
话里话外的熟稔和亲密听得余尔有点胸闷,她分不清南嘉只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和白经池已经……重修旧好,不管哪种情况,这些话听起来都格外刺耳。
咬了咬嘴唇内侧,因为太过用力有些吃疼,她压制住心头翻滚的那股无名之火,调整好表情摆出一个笑容来:“我也祝福你全家……”
顿了顿,继续一字一句地说,“得偿所愿。”
南嘉嘴角抽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转成讽刺。
余尔拢了拢围巾,转身走开。
转眼间春节就快到来,各部门都在争分夺秒地赶工,以期在放假之前把工作都搞完,余尔被繁忙的工作和蔡强的针对折腾得心力交瘁,自己给自己放了假,窝在家里休息,不肯上班。申逸打电话来催了几趟,被她设置了拒接。
不管了不管了,什么都不想管了。
翟域上次送来的水果已经被她吃的差不多了,只剩几个大芒果,因为还没熟,一直放着。这天她一直睡到自然醒才起,洗漱完穿着毛茸茸的睡衣在家里走来走去,不化妆不换衣服,头发用手抓了几下扎成一个小丸子。
她怕冷,家里一直开着空调,怕芒果捂坏,搁在了阳台。阳台的门换成了推拉式的,一拉开一股冷风迎面冲来,整个人都清醒了。她把放芒果的箱子打开看了看,已经熟的差不多,连带放在里面的两个苹果一直拿出来抱回客厅。
客厅电视旁边摆着崭新的音响,温哲送的,乔迁礼物。音响里播着最近几年爆红的陆嘉禾的歌,她跟着音乐哼一哼扭一扭,一边把芒果切了想做个布丁吃。
还是这样的生活美妙啊,天天上班都要烦死人了。
余尔把切成丁的芒果放进榨汁机里,加入一些淡奶油,听着搅拌时的噪音,心里感叹着,她果然不是做女强人的料,还是全职太太的生活比较适合她。╮(╯▽╰)╭
布丁她做过很多次,熟练的很,很快就做好了,模具是心形的,做出来形状很漂亮。大芒果果肉多,她做出来好几个,把多余的先收进冰箱,挑了一个装到小盘子里,摆了两颗草莓上去,拍照片发微博。
然后把白球球抱出来,拿了小勺子开始美滋滋地享受,这边刚吃两口,电话铃声就响起了。
又是某人的专属来电,她咬着勺子把手机拿过来,看了两秒钟,接起来。“喂。”
“在家吗?”白经池直接问。
“恩。”余尔下意识回答,恩完了才想起来,他怎么知道她没上班?
她还没来得及问,白经池又问:“这几天不上班了?”
余尔踢了踢脚:“不想去。”
“那就不去吧。”白经池的声音似乎染上一些笑意,听起来心情很愉悦的样子,“直接回爸妈那儿吧,你收拾一下,我过来接你。”
“今天就去吗?”余尔扭扭捏捏地问,现在的情况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二老了。而且她跟白经池现在不尴不尬的状态,到那儿很容易被爸妈看出来的。
“恩。妈催了好几回,说想见你了。”白经池道。
余尔默了一下,应了。离婚之后,她都没有去看过爸妈。
白经池:“好了,你慢慢收拾着,不着急,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哦。”
余尔挂了电话,把布丁吃完,去收拾东西。他们每年都在爸妈那儿过年,只住几天,不用带太多东西,年货那些都是白爸爸和白经池张罗的,从来不用她操心。
她收拾好东西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门铃刚好响起,她过去开门,白经池穿着一件休闲款的大衣立在门外,眉眼依旧。
余尔愣愣地看着他,这才突然间想到一个问题——他怎么知道她住在这儿?
“好了吗?”白经池问,然后抽了一下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你做布丁了?”
鼻子真灵……余尔回身,拉开门让他进屋。冰箱里还有几个呢,不说她差点忘了,“我做了好几个,你要吃吗?”
白经池跨进门,看到门口的男士拖鞋眼神一凛,整个人僵了一下。他换上拖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房子里的摆设,嘴上说着:“好啊。”
余尔没注意他的表情,除了第一眼,她其实没有勇气抬眼去看他。自顾自打开冰箱把剩下的布丁拿出来,端过来搁在茶几上。
白色盘子上四个心形的黄色布丁摆成一圈,像四叶草一样。白经池也没客气,拿起勺子慢条斯理吃起来。余尔就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看着他,然后有点后悔,不应该一块给他端过去的,都没给自己留一个……
白经池抬眼瞥她:“想吃吗?”
“不用。”余尔站起来往卧室走,“我吃过了!”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白经池已经吃完并且把盘子都洗干净搁回去了,余尔把白球球装进宠物袋里提着,白经池自觉地把靠在玄关墙边的行李箱拉起来:“走吧。”
余尔把空调和灯都关掉,跟在他身后出来。下楼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狭窄的空间里两人站得有些近,近到他身上清爽的味道都闻得见。这种感觉很安心,却也让余尔有些心慌,不管她下多大的决心,只要跟他站在一起,心里就会觉得很安宁,这样的依恋对她来说并不是好事。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她开口说话,想打破这种默契的安静。
白经池像没听到一样,半天没回应,直到到达一楼,电梯门打开,余尔见他不动自己先走了出去,然后听到他在后面轻飘飘说了一句:“想知道就会知道。”
余尔脚步一滞,然后加快脚步跑了。
☆、chapter 44
白经池把行李箱放进后车厢,余尔先上了车,把白球球从宠物包里掏出来搁在腿上,它现在已经胖得跟颗炮弹一样,圆滚滚一团,浑身热乎乎的,冬日暖手神器。
白经池上车的时候,看到她把白球球肚皮朝上放着,摸摸它的爪子揉揉它的肚皮,玩得不亦乐乎,白球球仰着脑袋躺在那儿,一副任她宰割的表情,一动不动。
“怎么胖成这样了?”白经池看着她那一摊,软乎乎的,很好摸的样子,忍不住也伸出手指在它肚皮上蹭了蹭。
不经意碰到了余尔细白的手背,她的手指瑟缩了一下,拉着白球球的两只前爪僵在了那儿。白经池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发动车子,“手怎么这么凉?冷吗?”
说话的同时把车里的空调打开,温度调高了一些。
余尔坐在那儿,在暖风徐徐的吹拂下,身体渐渐热乎起来,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偷偷往白经池握着方向盘的手瞄了一眼,指节丰润修长,每个细节都赏心悦目。
白经池察觉到她的视线,目光从自己手上略过,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工作很累吗?”白经池开口,“你瘦了好多。”
“还好,没有很累。”余尔答道。其实何止是累,简直是心累交瘁,但是下意识不想在他面前承认,当初她一意孤行要离婚,把他“撵”出公司自己接下这个担子,再累也得自己受着。
她不想面对这样的话题,把头转向了窗外,看到后视镜,悄悄调整角度照了照,真的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