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上个纪元重启后，残留宿世记忆之人。”妖帝沉声道。
    “等等，你刚才不是说……”霍晴空的声音在一边响起。
    “……不管你是谁，说说看真相是什么？”李程颐一脸没听到的表情。脑海一转，便猜到这人是和大师兄有关，当即也懒得废话，直入主题。
    “其实很简单，世界之重启，原因在于修复。一次又一次的修复自身所受损伤，而这样的修复，某种意义上，可以看做是孕育新生。”妖帝道。
    “新生？”
    “不错。”妖帝肯定道，“玄妙海中世界无数，但绝大多数世界，都需要这样的新生重启，一遍一遍的重复轮回。有的每一次都完全一致，重复过往。有的，每一次都可能会有细微变化。这样的变化累积多了，最终将会变成彻底的死亡世界，然后彻底粉碎，消失……”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李程颐质疑道。虽然和他所见到的死角很多都能对应的上，但他也不是对方说什么就信什么。
    “因为……我的本体，便是曾经出身于这个世界的一个超脱者，所谓超脱者，便是彻底摆脱原生世界对其的纠缠和拉扯。真正获得大自在的大能。”妖帝叹道，“就如我们这样的存在，只要真正离开这里，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原生死角重新拉扯回来，终生也无法挣脱注定的毁灭命运。”
    “不对，这么说的话，那……”李程颐正要质疑反驳，因为他离开地月世界这么久，就没受到……
    等等！
    忽地他心神一凛。
    他本质上，其实并非李程颐原身！如果这么看的话……他不受到地月拉扯的原因，就找到了。
    “什么？”妖帝被打断，停了下来。
    “没什么，你继续。”李程颐道。
    “好……正因为如此，我等无法摆脱重启毁灭命运，全因为我们本就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只有真正开启体内源头，替换自身，舍去这一身樊笼，归还世界，才能彻底超脱于世，成就玄妙海之大自在！”
    妖帝语气里透出浓浓的向往。
    舍去一身樊笼，归还世界？？
    李程颐从中忽然领会到，那位超脱者超脱的理念……
    如果连自己的身心都是源自于世界，那么要想超脱，自然完全不可能。
    但若一步步的加深和玄妙海的联系，最终升华自己的一部分，彻底脱离原身，那么……还真有可能彻底摆脱重启。
    “真相便是如此，为了摆脱重启，我等想尽了各种办法，但这一次……似乎还是失败了……”妖帝道，“若非有白鹿道友你的意外出现，我等恐怕还是避不开最后的命运。”
    “对此，我在这儿要为所有避开毁灭的生灵，对你道一声，谢谢。”
    李程颐无言以对，不过还是坦然受之，虽然他打斗时波及了很多无辜生灵，但真算起来，他的功更多。
    “回头再商量如何解决大师兄这边的事，我先去看看门派那边。”他叮嘱一句，此时已经缓缓飞到了无面剑派驻地上空，往下降落。
    大阵的光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因为剑派弟子的身份，阵法对他也没什么抵触。很轻松便进入其中，降落在无面大殿前。
    圣灵道人和六大长老纷纷起身，有人迟疑着想要发声询问，但都不及葵灵动作快。
    她一个箭步，奔跑到李程颐身前，用力狠狠将他抱在怀里。
    两人身高如今已经相仿，葵灵却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狠狠的将李程颐抱在自己胸怀里，眼里的泪水无声往下流淌。
    “你……还是我的白鹿么？”她颤抖着问。
    她竟然还没确定李程颐的身份，便冲了过来，毫无防备的抱住他。
    若李程颐真的被什么邪恶力量侵蚀，此时一击就能瞬间杀死她。
    但她似乎已经不在乎了……
    “……我是！”李程颐张开手，反向轻轻抱住她。感受着这股久违的温暖。
    他能感觉到，葵灵对他的感情依旧还在，还是原本那母亲对待孩子般的纯粹之爱。
    “……那就好……”葵灵不在说话，只是深深的抱着他。
    原本一切的猜疑，一切的担忧，也都在这一抱里，渐渐散去。
    无论如何，李程颐打断的重启进程，救了所有人，这点毋容置疑。
    看着两人的拥抱，周围无面剑派的人，纷纷松了口气。
    从刚刚白鹿压制霍晴空的恐怖实力来看，若是他再出什么问题，那就真是彻底的绝望了……
    好在，现在看来，结果还是好的。
    ……
    ……
    ……
    三日后……
    剑派重新修整，建筑修缮，到处都是一派忙忙碌碌热火朝天景象。
    无面大殿内，圣灵道人，青阳真人，葵灵等六大长老，和李程颐一起，静静盘膝坐在蒲团上，围成一圈。
    “告诉我们吧……真相是什么？你为何能拥有那等强大的实力？”圣灵道人淡淡道。
    “其实，我也是有着宿世记忆之人，只不过，我不是来自盘光，而是来自天外，玄妙海！”李程颐神色平静。目光抬高，看向掌教。
    “另外，掌教，你这是在质问我？”
    呼！
    一圈无形意识层面的风，以他为中心，骤然朝周围扩散炸开。
    凛冽的寒意迅速四散覆盖整个大殿。
    圣灵道人和青阳真人都是心中一凛。
    “圣灵他不是这个意思……”青阳赶紧打圆场，又朝着无奈的葵灵使眼色，葵灵懒洋洋的却根本不理她。
    她才懒得掺和这些破事里面，只要知晓自己孩子没事，不吃亏，其他什么的和她有何关系？
    这种时候掺和进去，那不是顺着对方的意图，要她以母亲的名义去压迫自己孩子么？
    这群人难道还弄不清楚情况？
    是她和白鹿亲，还是和这些平常基本不怎么来往的师兄弟亲？这种问题还用问？
    见葵灵没动静，圣灵有些尴尬，但好在活得久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要脸。
    要知道，脸皮这种东西，是会随着时间的积累越来越厚的。
    “抱歉，是我的询问方式有问题。”他低沉道歉，“如今，是你拯救了整个盘光所有人，四派都承了你的大恩，所以……为了表彰你的这份伟业功绩，四派决定，一起凑出一份你用得上的回报。你看如何？若你有指定想要的，我们有的，都能给你弄来。”
    他原本还想试试，看能不能利用葵灵师妹的关系，让白鹿继续认剑派内的关系，为自己所用。
    但现在看来，他这点心思瞬间便被葵灵看清，对方也完全不是那等心思单纯之辈。
    ‘比起霍晴空……白鹿似乎难对付多了……’圣灵心头忍不住长叹。
    “回报么？”李程颐思索了下。
    他现在融合花神衣，可谓是鸟枪换鸟炮，真正的实力一跃飞升。
    一千倍的整体增幅是什么概念？
    他穿戴花神衣时，都不敢全力爆发，以免出手太狠，把大地打穿，把整个死角打烂。
    他之前常态就已经能打出数十万吨的冲击力，再增幅一千倍……
    那并非是简单的在这个数值上乘以一千，而是至少冲击力上万倍的大幅度提升。
    这样的毁灭型威力，不愧为花之帝王的帝铠和神剑之名。
    而这，还不是恶之花最顶峰时的威力。
    比起鼎盛时期，如今的原土毁灭了只剩一点点残骸，王城也消失不见，只剩碎片残渣飘荡在玄妙海深处。好不容易恶之花消耗了大量花气，才从遥远深处拉扯回一点点。
    所以，此时他需要考虑的，是未来如何应对，当年击败毁灭花之帝王的那些未知敌对者。
    另外死角的轮回拉扯，也需要彻底解决。
    如果按照妖帝的说法，死角的重启是为了修复自身，那么死角的强制拉扯，又是什么原因？
    是强制排毒？还是如之前所调查到的，用人命来维持小型死角的平衡，以此避免小死角相互融合成大死角，影响世界自身平衡？
    李程颐在这一瞬间，脑海里闪过大量资料念头。
    他忽然很想知道，自己若是被拉扯进死角后，穿上花神衣，会是什么个情况？
    死角会不会吓得立马把他挤出来逃掉？
    想想就有点小期待啊……
    虽然死角不大可能有具体意识，但那样的情形肯定很好玩。
    回过神来。
    他再度开口。
    “回报的话……”虽然实力因为花神衣，增幅到了极其恐怖的程度，但自身作为增幅的基数，如果越强，花神衣状态下的实力也能大幅度得到提升。
    所以刻印之路还能继续往前走！
    “我如今筑基功法，无面剑决和圣灵功都已圆满，只剩下千面剑典……”
    第528章 离去 二
    “之后我会传你，这点不算在回报其中。”圣灵摇头，既然确定了白鹿的性格，对其的策略也要迅速变化。
    看他和葵灵的关系，只要之后维持住对葵灵的关系，那一切就能安好。
    “那么……我要门派全力支持我修行千面剑典，直到达到顶峰的资源，可以吗？”李程颐道。
    “好！但先要提醒的是，千面剑典……就算是我自己，也没修行到顶点。这门神功乃是赤鸢老祖所留，全功一共九层，但实际上，是可以无限一直延伸下去修行。”
    圣灵简单提了句。
    “理论上，千面剑典是没有尽头的修行，不可能有所谓的顶峰。因为其理念的根本，是千人千面，你可以将任何一种所感悟到的性格，意识，情感，融为一道元神剑。
    你见过的意识情感意志越多，元神剑越强，而所有的元神剑，位于元神剑宫，整体都会化为你自身元神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