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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武力值掀翻赛博世界 第2节
    一个沉甸甸的金属项圈圈住李禛的颈部,让她有些不自在。她伸出一只手,捏了捏项圈,一边随口问道:
    “那我呢?我的数据来源于谁?”
    在她咄咄逼人的视线下,师雨楼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我不知道。他们送来什么数据,我就植入什么数据。”
    李禛放下手,无趣地翻了个身,平躺在实验台上。实验台太过窄小,她半个左臂直挺挺地戳到外面,被白晃晃的灯一照,仿真皮肤惨白到刺眼。
    师雨楼接着道:“现在是下午6时,等下我的助手会带你去临时宿舍。”
    李禛晃着腿:“我现在浑身无力,恐怕走不了。”
    “没关系,他会推着你走的。”
    正如他所说,没过多久,实验室的门就再次自动打开。一个干瘦如猴的男子走进来,恭敬地看着师雨楼:“师兄。”
    师雨楼矜持地点点头,指了指李禛:“4号醒了,带她去观测室吧。”
    瘦猴疑惑道:“4号?她终于醒了?”
    “下午2点左右醒的。”
    听到师雨楼的回答,瘦猴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李禛默默看着他,对目前的状况有了一个基础的猜测。
    显然,“复生者”很重要。而作为复生者的她迟迟未苏醒,这件事给师雨楼和他的助手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不过李禛毫不自责,因为这事也不能怪她。
    得到师雨楼的首肯后,瘦猴拿出随身带着的折叠轮椅。李禛坐到轮椅上,瘦猴便站到李禛身后,推着轮椅,慢慢走出了实验室。
    大门缓缓在身后合上,挡住了实验室内部的模样,也挡住了师雨楼的身影。
    出了门,左右都是长长的走廊。这条长廊呈现出一种白色,但李禛仔细观察,发现这种白色中还掺杂着一丝金属的流光。
    瘦猴推着李禛向右走去,轮椅的轮子碾在地砖上,发出黏腻的声响,在寂静的长廊中格外引人注意。
    每隔一段路,长廊一侧便会出现一些结构类似的铁门。这些门,均是紧紧关闭着,阻挡着向内窥探的视线。
    李禛注意到,这些门前都有一个牌子,写着她不认识的字。还有一个黑色的方框状凸起,她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她指节轻敲轮椅的扶手,忽然道:“小猴子,你是医生的师弟吗?”
    瘦猴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姓侯?”
    李禛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信口胡说道:“因为我会读心。”
    “真的假的?”瘦猴狐疑地扫了她一眼,“我确实是师兄的师弟,也是他的助手。”
    “那你叫什么啊?”
    “你不是会读心吗?”瘦猴疑惑道,“你可以读我心啊。”
    “……读心这种秘术,怎么能随便使呢。”李禛随口糊弄过去,“所以你到底叫什么?”
    瘦猴道:“我叫侯百秀。”
    “好,好,侯百秀。”李禛慢声道,“我看医生很亲近你,你一定是他的得力助手吧?”
    侯百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露出一个憨直的笑容:“倒也不是,我要学的还多着呢。”
    李禛轻轻笑起来,眼中却闪过异样神色:“别谦虚了。医生有你这么尽心尽力的师弟,可不就是如虎添翼嘛?我说——医生的师妹,就没有你这样贴心的助手吧?”
    第2章 白鼠养殖园
    “你怎么知道师兄有师妹?”侯百秀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刚醒吗?”
    “医生和他师妹交谈,没避着我。”李禛隐瞒了自己装睡偷听的事实,“就是戴面罩那位,她可是独自一人来找医生的。”
    听到她说师雨楼没避着她,侯百秀心里那点戒备便消失了:“你是说孙曼英孙师姐吧?她也有助手的。”
    似乎是不愿多谈,他没有继续说。
    见侯百秀对这些信息比较谨慎,李禛眼珠转了转,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到?那个宿舍,到底是什么地方?”
    “还有些距离呢,我们现在在14层,观测区在23层。”提到这个,侯百秀神色微动,“那里面住的,大部分是像你这样的人。”
    像她这样的人?也就是比她早些苏醒的复生者们了?
    李禛一手捏着皱巴巴的衣角,正欲再问,却听侯百秀道:“进电梯了。”
    她抬起头。只见在两人的面前,赫然出现一扇冰冷的银灰色大门。这扇由未知金属建成的大门被擦得锃亮,朦胧地照出两人的身影。
    侯百秀伸出右手,在灰色大门侧边黑色屏幕处刷了一下。
    随着他的动作,李禛敏锐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一扫而过。紧接着,那块黑色屏幕“嘀”的一声,绿色小灯闪了闪,一道冰冷的女声响起。
    【核验通过】
    大门应声而开。
    李禛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被他推着,进到了所谓的“电梯”中,又看着侯百秀按了几个按钮,电梯就“噌”地一下,向上升起。
    这一切,都是李禛未曾接触过的新奇东西。
    电梯侧面似乎标识着地图。但千年过去,李禛与时代脱了节,难以判断其他楼层的具体用处。她颇有些遗憾地移开双眼。
    银色的空间狭小而逼仄,四面却能朦胧地照清人的相貌。李禛抬起眼,看着镜中模糊的自己,忽地心头一动,微微皱起眉来。
    镜中人的样貌竟与从前的她并无不同,只是更清瘦些、脸色更惨白些。
    李禛摸着自己的脸颊,将细碎的短发挂到耳后,心中暗自思索。这新身体与她一模一样,难道就是给自己的“数据”准备的不成?
    只是阴差阳错,她身死道消,唯有一缕残魂跨越时空,取代了原本的“数据”,附着到了这具与她相性极好的身体上。
    倒也不是不可能。但问题来了,是谁这么喜欢没事找事,居然想要复制她的数据?
    可惜还未等李禛分析出个所以然来,失重感便自脚下传来,电梯门缓缓打开。
    没有过多逗留,侯百秀推着她走了出去,映入眼帘的,又是一条白色的长廊。
    廊顶森冷的光打在两人身上,金属质感的墙壁给人平添几分寒意。死寂的气氛在周围蔓延,被擦得光可鉴人的天花板上,映照出李禛向上看的模样。
    喧哗吵闹的声音自走廊尽头传来。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人心烦。侯百秀眉头动了动,俯下身低声说:“是其他复生者。”
    李禛了然。
    看来她的同类,是群闹腾的家伙。
    她也能理解。古往今来,能成事的家伙多少都有点问题——偏执、傲慢、骄纵、自我,想让他们像老鼠一样安静地躺在笼子里,那可比登天还要难。
    白色走廊呈“l”形,两边同样有着道道紧闭着的门扉。走过一段长廊,拐弯处赫然出现一道厚重的铁门,像是断龙石一般阻挡了二人的去路。
    侯百秀故技重施,伸出一只手。“滴”地一下,房门顺滑地从两边滑开。
    几乎是在门开的同一时刻,十几道目光朝着李禛钉过来,如同万箭齐发,饱含好奇、探究以及不怀好意等种种情绪,瞬间便将她淹没。
    门后长廊上站着22个人。
    他们男女皆有,均是赤脚站在地上,穿着和李禛同款的单薄白色衬衫和同色的肥大裤子,前胸和后背用红字标注了编号。
    同李禛一样,每个人脖子上都戴着银色项圈。项圈有两指宽,由金属制成,上面也刻了编号。
    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侯百秀有些局促。他紧张起来,语速就变得极快:“你在4号房,刷掌纹可以进入房间,明天早上8点我带你去实验室复查……另外,多加小心。”
    连珠炮一样将所有事都交代完毕,唯有最后一句“多加小心”,他放慢了语速,说得极为慎重。
    李禛点头:“我知道了。”
    侯百秀忧心忡忡地离开了。大门严丝合缝地关闭,长廊重新变成了一个封闭的“密室”。
    收回落在机械门上的目光,李禛看向室内众人,友好地翘起嘴角:“我是4号……请多多关照?”
    “多多关照?”
    这话像是打开了什么闸门,所有负面的情绪瞬间倾泻而出。不知是谁第一个笑出声来,总之,眨眼的工夫,空旷的走廊便被讥讽的笑声填满。
    李禛眨眨眼,似是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看着她迷茫的样子,笑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些刺耳。
    “关照?好啊。”
    一个身材壮硕、形容猥琐的男人走上前,轻佻地将一只手搭在她轮椅的靠背上,“我们会多多关照你的,新人。”
    他刻意在“关照”二字上加了重音,任谁都能听出这话里的不怀好意。
    那哄笑的声音更大,乱糟糟地,像是一千只一万只苍蝇一起振动翅膀。
    李禛瞥了眼这个高壮男人的编号。13号。13号自鸣得意地笑着,没注意到她冰冷的眼神。
    “好了好了。”
    良久,那哄笑声才如波浪般沉寂下去。一个女人走出来,对李禛露出一个难得的友善微笑:“4号,欢迎你来到鼠场。”
    她是6号。
    6号在这群人里颇有威望。见她出来打圆场,其他人也偃息旗鼓,只看好戏般打量着李禛,倒是不乱糟糟地哄笑了。
    李禛问:“什么是鼠场?”
    酷爱哗众取宠的13号抢答道:“这里就是鼠场。”
    6号斜睨了13号一眼,直看得他惶恐地缩了缩脑袋,才收回眼神,简明扼要地解释道:“鼠场是我们给23层观测室起的名字。我们——”
    她捏了把脖子上的项圈:“我们就是被养殖的实验老鼠,所以这里被称为‘鼠场’。4号,欢迎来到鼠场。”
    说罢,也不给李禛开口说话的机会,6号站到她身后,双手扶在轮椅后,不容拒绝地开口:“我带你去你的房间……你的身体还没适应吧?”
    李禛道:“嗯,下肢没有知觉。”
    6号扫了眼盖在李禛膝盖上的毛毯,又自然而然收回目光。
    在长廊的两侧,零零散散分布着一些标注了序号的门,门后就是复生者们的房间。
    轮椅碾过地板,骨碌碌地响着。李禛的身体随着轮椅摇晃。
    6号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李禛,像个屠夫一般,精细地衡量她这一身的肉值几斤几两,那视线如火焰般灼热,几乎要将她的身体烧出两个洞来。
    几秒后,她停下脚步。4号门近在眼前。
    李禛学着侯百秀的模样伸出手。因新身体终年不见天日的原因,她的手很苍白,像是雪白的骨头;她的动作也很慢,带着老年人特有的迟钝。
    这只终于落到屏幕前。绿灯亮起,4号门缓缓打开,她却没有急着看房内的布置,反而扭过头,平静地注视着6号:“不进去坐坐吗?”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又默契地一触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