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的声音第一次这样真实,这个声音无数次在脑海中?回放,梦中?、现实。
一个永远不会被忘记的声音。
杂乱的记忆聚集起,在简易搭建的“庇护所”内,北极光又回到童年时光。
她泪眼婆娑地望向眼前人,瘦弱的双手?抓紧对方。
“枝知姐,我不让你去,我也不闭眼。”
小小的北极光抱紧枝知,她贴近枝知,哽咽道:“枝知姐你不许去,外面好多异形,真的有好多异形,你撒谎,你根本没回来……”
泪水滑落,带走脸上的尘土。
枝知有些动?容,她蹲下?身,将北极光紧紧保住,安慰道:“好,小光不许哭了。枝知姐不走,留在这里?陪小光。”
“嗯,枝知姐你不许走。”
枝知轻拍北极光的后背,逃离的安全感重新涌来。
“小光,枝知姐不走,你也不要走好吗?留在这里?陪着?枝知姐,枝知姐还有好多故事没有告诉你,我们还有好多食物没有尝试……”
“枝知姐我……”
“北极光!”
一股电流通过全身,那声呼唤将北极光拉出悲痛。
枝知姐绝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枝知姐她不会……
北极光推开眼前人的怀抱,身体也变回成人大小。
“你不是枝知姐,你是编织梦境的家?伙!”
眼前憔悴虚弱的枝知倒地不起。
障暴露原型,它们所组的圆球向内收缩,穹顶就?要塌陷。
所有的记忆被强行推到一点。
往事没有规律的蹦出。
上一秒,北极光还在庇护所内与父母共进晚餐,下?一秒,她便已经赶去荒星歼灭异形。
身体忽高忽矮,眼前的景色忽明忽亮。
幸福与痛苦接二连三撕咬而来,将她由内自外地摧毁。
往昔的时光幕幕呈现,极端的情绪瞬息变化。
障,需要占据北极光的身体,如果它们不能卑劣的侵占,那么?它们会逼迫宿主自行离开。
记忆的汪洋会淹没一切,磨损宿主的意志,使他?们放弃抵抗。
“北极光——”
呼唤声再次传来,障球停止收缩。
铺天盖地的记忆停止涌入,麻木的空间内,北极光拼凑出呼唤者的样子。
“舰长。”
北极光低声讲道,身体立在原地,不再靠近。
“是我,北极光。我知道你很累,别?怕,我带你离开。”
“不……”北极光摇头?苦笑着?,碧绿的双瞳灼起坚毅光芒,“你只是我想?象中?的幻影你不是真的。”
“对,”障虫调换政策,它们又将宝押在记忆身上,“我不是真的,但?我是属于你的,永远,永远。留下?吧北极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渴求什么?……”
警惕的站姿有所松懈,北极光没有第一时间驳回。
理想?的梦境与未知的现实,她该如何抉择?
“北极光,光崽——”
呼唤声传来,北极光抬首望去,囚困自己?的虫球出现一处漏洞。
“不,我不会留下?,我不会驱于这片梦想?,我喜欢的人正在现实中?呼唤着?我,她是真实的人,不是我幻想?中?的人!”
障虫形成的围墙层层破裂,呼唤与上方的光照引领自己?离开。
“呼——”
北极光再起醒来。
她挣扎着?坐起身,一头?撞在生命维持舱的屏障上。
“嘶……”
右手?顺着?身体向上移动?,轻柔疼痛的额头?。
她透过生命维持舱观察外面的世界。
云溯就?陪在自己?身旁,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很快,生命维持舱开启。
“舰长!”
北极光坐起身,抬起双臂环抱搂紧云溯的腰,一切担忧恐惧终于寻到安放之所。
自己?真的醒来了,比在梦中?还要幸福。
在云溯觉来,北极光那不是拥抱,更像是碰撞。
正是这份碰撞悄然扫去眼底的担忧。
微凉的手?指轻触北极光的额头?,云溯垂首轻柔问道:“还疼吗?”
温娜和医护人员没有打断这幅场景,他?们看数据的看数据、收拾器械的收拾器械,手?头?实在没有任务的,瞧瞧移到窗口开始观景。
北极光略带不舍地放开云溯,最后的最后,她还是要确认一番:“不疼了,不疼了。舰长,我能问一下?,悬崖勒马的近义词是什么??”
“怎么?问这个问题,刚刚没有碰坏脑子吧?”云溯虽疑问,却也还是正经回答北极光的问题,“临崖勒马、迷途知返、这两个都可以。”
“舰长!果然是你!太好了,肯定不是在做梦,梦里?的人绝对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这么?笃定?”
“对,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
北极光醒来后,停泊舱内再无叹气发愁,喜悦,是众人发自内心的。
黛比关闭转播画面,她心中?好似破了个洞,自己?不知该如何填补。
“光崽和舰长……不可能的吧。”
各项检查无错后,北极光带着?指令前去“释放”自己?的队友。
“舰长,去舰长室的路不是这一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