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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洛鸢甩走乱七八糟的想法,她给副导演发去消息,对着内置镜补了补口红,检查妆容后,走进餐厅,跟服务员报上了预约,被直接带到二楼。
    像是贵宾室,入目皆是郁郁葱葱的植物,临落地窗的一处被辟出来一小块。
    有个坐轮椅的女人在那里,气质温婉,背影瘦弱,但不难看出昔日的美人风骨,她眼神没什么焦距地望着窗外如画风景,手中握着一颗苹果,好似没什么力气,忽然松了手,滚落到洛鸢脚边。
    洛鸢是编剧,最擅观察人,她却敏锐察觉到……女人似乎精神不太正常?
    于是,洛鸢没有开口冒然惊扰女人,捡拾起滚圆的苹果,她屈下腿,平视着,一种不具有攻击性的姿态,递还给女人。
    果然女人反应异常的慢,她先是目光落到洛鸢脸上,忽然苍白着脸朝她咧嘴直乐,发出稚童般的笑,与她脸上岁月的皱纹,实在违和。
    女人像是在挽留,阿巴阿巴说着什么,洛鸢停下起身的动作,耐心陪着她,反正距离邀约还有半小时。
    “看来我母亲很喜欢你。”
    这个嗓音……
    洛鸢脸色不由得一变,嘴角上的笑容还不曾收住。
    杨清曦插着手,走到了她面前,金丝墨镜遮住大半脸,鸭舌帽压得低,标准的当红明星搭配。
    “老板好…”
    “老板…”
    老板?
    洛鸢警惕起来,她打量四周,今天除了她们没有别的客人,唯一的座位铺着柔软的长毛地毯,一张矮方桌,宽厚散乱的坐垫
    ——风格不是适合商务会谈的地方。
    副导演也一直没有回复消息,洛鸢这才意识到,她上了杨清曦的圈套。
    女人察觉洛鸢离开的意图,焦急拽着她的衣角,啊啊挽留着,嘴巴又咧了开来,口水顺着下颔不受控流出。
    女人力气大得出奇,洛鸢无法挣脱,被迫和杨清曦距离拉近,杨清曦身上极具侵略性的香水味袭来。
    三年了,洛鸢记得这款香水是她陪杨清曦买的,大抵是习惯了叶清越身上轻缓干净的冷香,如今她不适地隆起眉心。
    杨清曦弯腰擦去母亲嘴角的口水,像是重复了无数遍,熟稔耐心,毫无任何嫌弃。
    不知为何女人情绪失控,撒着泼扯杨清曦,杨清曦安抚无果,挥手叫人带她下去,
    杨清曦笑着在洛鸢身边坐下:“这位是我的母亲,亲生母亲。”
    洛鸢对讨厌的人一向没耐心,她不想知道关于杨清曦一切,也懒得和她呛声,多费口舌。
    她拎起包便走。
    杨清曦见状同时起身,轻飘飘一句:“奶奶身体还好吗?我改天去瞧瞧她老人家吧。”
    洛鸢脚步骤然顿住,垂下身侧的手攥紧。
    杨清曦在威胁她。
    杨清曦瞧见了她的怒气,也瞧见了她空空荡荡的无名指,笑容更盛:
    “奶奶她老人家刚做完手术,应该受不得刺激吧,更不想看到我。”
    这是她的杀手锏,一种只对洛鸢有效的武器。
    “你现在真的恶毒到没有下限了。”洛鸢冷声:“你到底要干什么。”
    洛家待她不薄,奶奶更是一手将杨清曦培养大家闺秀,比洛鸢这个亲生孙女还上心,却没想到一切都是面具,杨清曦内里黑透了。
    养育的恩人都能被她当成博弈的资本,拿出来祭人。
    “许久不见了,小鸢难道不想姐姐吗?不如我们边坐边聊。”杨清曦极具有侵略性的红唇得意上扬,她知道洛鸢妥协了。
    只要小鸢肯像小时候一样听她的话,不择手段又如何。
    洛鸢:……
    洛鸢走过去,将包扔在桌子上,坐在面朝落地窗的一张垫子,从这里能看到毫无无遮拦的湖色,极轻柔的风吹皱湖面。
    杨清曦叫了茶,洛鸢微微讶异,竟然不知道杨清曦会茶艺,以前在洛家杨清曦可是怎么都不愿意学的,黎琳也不愿委屈她这个养孙女,便作罢。
    没想到杨清曦为了讨好杨家……
    洛鸢冷眼看着杨清曦的动作,温杯、投茶、醒茶……到最后分茶,杨清曦如同茶艺视频的临摹板。
    学的不怎样,又一个框在套子里的人,和叶家那群人相差无几。
    洛鸢见过叶清越泡茶,热水烫洒的举止随性而发,浑然天成,还时不时为她讲解一番,因而她轻易便瞧出杨清曦东施效颦的僵硬,对比实在惨烈。
    洛鸢没心思陪她品茶,她指节扣桌,冷声道:“我有资方给的特权,能一票否决主演人选,你不用再费尽心思往我的剧组凑。”
    没想到,杨清曦却不关心这个,她问:“小鸢有没有想姐姐?”
    洛鸢嗤笑:“我会想你?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小鸢变得不乖了,杨清曦不悦地皱眉,但想到对面人是洛鸢,眉头又舒展开。
    洛鸢声音冷厉:“回答我的问题,我没有耐性浪费时间,尤其和你。”
    “所以小鸢要为了私人感情,一票否决我?”杨清曦不徐不缓地推去一杯茶,她柔柔地笑,驳斥回去:
    “小鸢不会的,你是识大体的,会更偏向为团队考虑,你总是这样,牺牲自己。”
    洛鸢笑了,极淡极淡的嘲弄。
    不然也不会为了给她讨公道,在事业黄金期心甘情愿地被逐出剧组,结果没几天,杨清曦冷心冷情地要和洛家断绝关系,丝毫不顾养育之恩,洛鸢也因她这三年过得格外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