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白老汉讲的这个故事,我终于知道了那个白老七竟然曾经是个土匪。这倒好,我忙了这么多天,竟然是在为一个土匪跑路。
想到那个荞麦,我在想那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她怀了白老七的孩子为什么不把她打掉呢?真是搞不懂,女人的心思总是猜不明白。但我估计,那个年代想要打掉一个孩子,恐怕是无法办到的事情,医学水平还没现在这么发达。
“白爷爷,您不是也姓白吗,跟这白老七不会有亲戚吧?”我开玩笑道。
“看你这个娃说的,我倒成了土匪的后代了。”白老汉瞪着我,一脸的不高兴。
看我那怀疑的表情,白老汉又说话了。
“我告诉你,我们家是从我爷爷那一代迁来的,和这白老七可一点关系都没有。”白老汉的表情很是严肃。
告别了白老汉,想到这事,的确透着一点神秘。或许白老汉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爷爷是从哪里来的吧,就像我也不知道我的爷爷的上一辈的事一样,因为我们那里就没什么人写家谱。
再想到怀孕的荞麦,他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到底有没有生下来呢?会不会那个孩子就是白老汉的爷爷呢?我又开始胡思乱想。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他孤身一人回到了白家村,在这里成了家,又生了孩子,一代又一代,便到了白老汉这一代。
对了,刚才不是感觉白老汉长得很像白老七吗,似乎真的和我梦见的那个白老七很像。八成这个事真是这么回事,我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没错,只不过除了我在梦里见过白老七之外,其他人又怎么知道曾经的白老七是什么样子呢?
得知了白老七竟然是土匪出身,我倒是觉得这个事情我不能再查下去了。先抛却我这个屁胆子到底害不害怕那个白老七再来找我不说,至少我不应该为了一个曾经是土匪的家伙去卖命吧?
……
拖着懒散的身体,在深秋的季节里,难得有这么好的太阳,晒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在马上就要进入早晨第一节课的时候,我出现在了学校里。
老远就看见吴红老师紧锁着眉头,狠狠的盯着我,似乎猜不透我这样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学生,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教育我,才能让我走上正确的道路。
“高思夺,你过来。”吴红对我说道。
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么温柔的声音发自吴红的口中了,我倒是有些意外。
“吴老师,有什么事吗?”吸了吸鼻子里那残存的鼻涕,我懒懒的说道。
“最近过得怎么样,还是那么讨厌我吗?”吴红说道。
吴红的这句话似乎很关心我一般,显得我们不像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倒像是很久没见面的朋友一般。
“怎么会呢,一直以来我都是很爱吴老师的,怎么会讨厌呢?”不自觉的一句透露心底的话发自我的口中。
话已出口,虽然脸一下变得通红,但我还是倔强的盯着吴红,我要让她明白,其实我是真爱她的。
被这样一个吊儿郎当的学生盯着,吴红的脸也一下变得有些发红,可毕竟是过来人,吴红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好吧,那就为了你很爱我,好好学习,好吗?”吴红温柔的说道。
本来我那还很平静的心,却被吴红这句话弄得很不平静,就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湖里,不知道泛起了多少涟漪。
“吴老师,我想请几天假,可以吗?”我忙说道。
最近一直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缠绕着,说真的,我觉得我必须逃离学校一段时间。不管梦见白老七那个梦到底会怎么样,我是真的有些受不了他再次来折磨我了。
“请假?为什么要请假,难道你真的不能为了我而好好学习?”吴红皱眉道。
又是一句揪我心的话,我的内心有一丝疼痛的感觉。为了吴红我宁愿上刀山,下火海,何况只是好好学习呢,可没有人知道我最近的遭遇,谁能了解我的苦衷?
“吴老师,你放心,为了你,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但等我回来,好吗?”我也温柔的说道,口气就像是吴红的男朋友一般。
说完话,我转身离去了,我不想再和吴红两个人眼睛盯着眼睛,我知道这种不成熟的爱情或许没有任何结果,或许这根本就不能说成是所谓的爱情,但我已经知足了,因为,她知道了我的心。
……
走在三河村的土路上,我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还是自己家好啊,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也不用怕白老七再追到我的梦里来了。
走进家门,父亲正在砸碳。天气已经够冷了,农村人取暖的一般都是铁做的炉子,而父亲此时刚安好了炉子。
看到突然回家的我,我明显的感觉到父亲那一直很是严肃的脸想要笑出来,但这笑还是没有变成真正的笑容。只是一秒钟的变化,足以让父亲那张农村老师的脸变得格外严肃。
“你不是在学校读书吗,怎么回来了?”父亲对我喝斥道。
“我……”我有些无言以对。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告诉父亲我梦见了鬼,怕得不行才回家来?可父亲是个无神论者,他根本就不迷信。
“说,你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吴老师把你赶回来了。”父亲怒道。
“我没做错什么事,我就是有点想家,所以……”我的声音越来越低的说道。
“你想家?你不好好学习,想什么家?你要给我把人丢尽吗?我告诉你,你要是考不上大学,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说着,父亲举起了那本是砸碳的榔头。
又来了,从小到大,不知道父亲打过我多少回,我都记不清自己的屁股红了多少次,多少个夜晚,那火辣辣的滋味让我后悔做错的那些根本不值一提的小事。
从伙房里刚出来的母亲看到父亲又要打我,忙过来夺走了父亲手里的榔头。
“你就知道打娃,你看你这个大是怎么做的,人家娃他大都把娃当事一样,你除了打娃还能干啥?”母亲气道。
“我给你说,这个家伙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难道我错了吗,娃他爷爷要是以前不打我,我能考上师范,变成一个老师吗?”父亲气道。
父亲总是把爷爷对他的教育用在我的身上,看来这遗传有时候的确是有点影响。
“好了,回来就回来了,思夺,去喊你爷爷和奶奶吃饭。”母亲忙对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