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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他将欣喜之情掩藏在心底,严令大夫们将此事外传,待屏退所有侍从后,卫衡坐在榻上,将她给揽入怀中。
    “我会再找皇兄,尽快退了那场我从未认可过的婚事。”
    舒月靠在她怀里,却万分清楚自己根本没有怀孕。
    她是鲛人,不是凡人,脉搏当然与人不同了,而凡间大夫单靠诊脉,是断不出来她是否怀孕的,她刚在识海里绕了一圈,体内并没有其余气息。
    那就证明,她现在是陷入了假孕期。
    鲛女在发.情后,与男人频繁交尾,有的鲛女会怀孕,而有的鲛女会假孕,舒月就是属于后者。
    她低头幽幽看着自己脚踝上的银锁链,卫衡用这玩意束缚她的灵力,将她困在浴池里哪里也出不去。
    她是生性自由的鲛人,绝不可能一辈子如一只金丝雀被卫衡豢养在府中。
    舒月先前想尽办法,都无法毁去这缚灵锁,如今现在不用她动手,竟然就有好借口送上来了。
    真是天助鲛也。
    她柔柔靠在他怀里,玉指绕了绕他的头发,温声道:“卫哥哥,这么多大夫说我可能怀孕了,那大抵是真怀上了。我现在腹中有了你的骨肉,应该在府里好好养胎,你可否将我脚上的锁链给解了?”
    作者有话说:
    小鲛:我保证你走过最长的路,就是我的套路。
    卫衡:呵呵……
    (锁链)
    ——
    (1)引用,来自《寿世保元》。
    太困了,先更这么多!熬不住夜了!
    第42章 42、赴宴
    卫衡垂眸, 看向她的下.身,女子纤长白细的小腿上扣了一根锁链,将她禁缚在这间浴殿,哪儿也去不了。
    他伸出手, 一手抬起她的下颌, 迫舒月与自己对视。
    舒月的心颤了颤, 生怕被卫衡看出有何问题, 藏在长袖里的五指紧紧蜷压成一团。
    她看得出来,卫衡这是又在怀疑自己, 她先一步出手, 赶在他发问前怨声道:“就算是只笼中鸟,也有被人挂去廊下放风的时刻,而我呢?我都被你锁在屋子里多久没出去了?我现在都怀孕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我一辈子都见不得人,以后我们的孩子连谁是他的生母都不知道?”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卫衡蹙眉, “我怎会让你一辈子见不得人, 更不让咱们的孩子知道你的存在。”
    舒月一把推开他,将白嫩的脚丫压在他腿上 , 只见脚踝上磨出了青色压痕,卫衡怔怔望着那道痕迹, 面容有了一丝松动。
    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后,她将脚挪开,埋首于他的膝上哭泣, “卫哥哥,这锁链压得我不舒服, 有时候它还会甩到我的小腿, 特别疼!求求你, 把这条锁链摘了吧?”
    一行清泪从她的眸中滴落,很快化成白玉的珍珠,咚咚落在地上,梨花带雨的模样,好不可怜。
    卫衡被她所打动,很快让人拿来一把钥匙,将舒月脚踝上的银锁打开了。
    鲛人状作不经意间扫了那下人一眼,难怪她趁卫衡入睡时搜便他全身都找不到钥匙,原来是他将钥匙交给别人保管!
    而就在舒月以为,从此以后自己就得自由时,卫衡从怀里拿出一只精致的金脚链又扣到了她的脚上。
    常人一看这金脚链,只以为这是专讨姑娘喜爱的金饰,价值不菲,但其实这脚链刻制了数道符文,是能够压制住鲛人灵力的法器。
    舒月:“……”
    这链子算是解了,又没完全解。
    卫衡道:“你说的对,我不能将你如禁脔一般锁在浴池里一辈子,所以我找御灵师重新做了这道金脚链。小舒,从今以后,你可以出寰园,但是不能离开京中。当然,如果你想出京的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得由我陪你。”
    她低头看着那金脚链,略沉吟片刻,如今她能走出寰园,也算是一个好兆头了。
    既能出府,那以后就离她回琼花岛不远了。
    “这脚链,你安排人做了多久了?”
    “半个月前。”
    鲛人轻轻哦了一声,那这样看来这人没她想得那么疯,会一辈子将她锁在池里,只是前段时间怨她狠狠抛弃了他,才这样吓唬她而已。
    可是就算他将长长的锁链换成轻盈的脚链那又如何,他不过是只给了她一点点自由而已。
    舒月不是缸中鱼,她是海中鲛,她最爱自由,更爱自己。
    卫衡将她轻搂在怀里,“小舒,你别再离开我了。那天我们喝合卺酒时,你明明说过,喝了合卺酒,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一直都当真了,你不能在得到我后,就抛弃我。”
    舒月轻轻嗯了一声。
    他得到她的回应后,心上又是一软,先前的阴郁全部一扫而空,浑身松快无比。
    “你不是嫌一直待在寰园闷吗?我让我的堂妹静宁郡主,明天带你赴一场宴出去玩玩如何?”
    “你在京中除了我外,不认识旁人,未免过得太过孤独了些。以后你要常住京城,总不能一个朋友都没有,随她出去多认识些人也挺好的。”
    舒月轻轻点头,柔顺地靠在他怀里,“嗯,好,正好我也想多认识些朋友。”
    ——
    第二天。
    静宁郡主在卫衡的授意下,来寰园将舒月给接走了。
    这位小郡主的母亲是武将世家,她性格随母,是个性子直爽的姑娘,没有什么坏心眼,更没有贵族姑娘那些娇纵的坏脾气,十分亲易近人。
    唯一一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话有点多。
    一人一鲛同坐在马车上时,静宁郡主一直挽着她的手臂,追问她和卫衡在海岛上的相遇之事。
    等到了赏枫宴,她又压低声音,一个个与她介绍赴宴的公子、小姐,谁与谁曾有过婚约,谁又曾恋慕过谁,这位静宁郡主可谓是无所不知,真是神人。
    她用团扇轻轻遮住脸,用手指了指一个身穿粉衣花笼裙的姑娘,“这是礼部尚书家的何小姐,现在与安远伯定亲了,但你不知道,她曾经喜欢的人是他哥哥,他哥哥死后,现任安远伯袭了他哥哥的爵位后,还与何小姐定亲了。”
    “看到没,那个现在朝她走过去的男人,就是安远伯。”
    舒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位何小姐是个容貌静秀的姑娘,本是轻笑着与周遭的小姐聊天,一见安远伯朝她走近后,笑容霎时就止住了。
    可见这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坐在八角亭与人下棋的白衣女子是孙姑娘。”小郡主恐她理不清京中的复杂关系,况且赏枫宴上来了好几个孙姑娘,她又多加了一句,“就是孙箬箬,孙太后给堂哥定下的未婚妻。”
    舒月恍然,原来这就是孙箬箬,围在她身边观棋的姑娘很多,一个个都很是奉承她。
    可见孙箬箬在京中贵族女子的地位不一般,可以用是众星捧月形容。
    静宁郡主小声道:“不过你放心,据我观察,她喜欢的人不是衡哥哥。”
    “衡哥哥喜欢的人是你,他是不会娶孙箬箬的。”
    舒月很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孙小姐不喜欢卫衡的,我听说京中有很多贵族女子喜欢他。我听青竹说,他现在是太子了,想嫁她的姑娘应该更多了吧?”
    静宁郡主以为她这是吃醋了,用团扇遮脸,轻声笑了笑,“这你就不知道了,衡哥哥在京中是受女子喜爱,可除了他,还有琅琊王氏的王昀公子,受人追捧呢!两人在京城有双玉公子之称,衡哥哥常年不在京中,这些年的风头都要被王公子抢走了!”
    也不知,是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句王昀公子过来了。
    不少公子小姐都从亭廊里走出来,去追寻他。
    孙箬箬在听到王昀过来后,仍状作镇定地坐在亭中下棋,但无人知她的手指停顿一下,落棋的速度比从前慢了好半会儿。
    坐在她对面的官小姐突然咦了一声,“孙姐姐,你刚才是不是下错棋了,你这一步错,后面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是不小心走错了,但下棋无悔,我们接着下。”
    王昀从不远处由人簇拥着走过来,舒月瞧了他一眼,不愧是双玉公子,容貌甚是不俗,要说卫衡的容貌给人的感觉是如圣莲一般俊美洁昳,高不可攀。
    那这位王琅琊王氏的公子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从青青翠竹,清朗卓绝,谦谦如玉之感。
    可待他走至她前处,朝孙箬箬所在的亭子走近后,鲛人轻轻一嗅,觉得这位王公子身上的气息有些古怪。
    似人非人,似妖非妖。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43、宴会
    众人见王昀朝孙箬箬走过去, 目光皆不有自主的追着他看过去,只见王昀修长的手指捏住一颗黑棋,将它放在了玲珑棋盘上。
    这颗黑子一落,瞬间将孙箬箬的棋势扭转, 让她绝处逢生, 枯木遇水, 又活了。
    孙箬箬紧紧地捏住棋子, 低声道:“多谢王公子!”
    王昀只微微颔首,就离开角亭, 往公子们聚集的枫林过去了。
    坐在孙箬箬对面的官小姐, 怔怔望着琅琊王氏公子离开的背影,羡慕道:“孙姐姐,刚、刚才王七公子竟帮你下棋了!”
    孙箬箬低头望着王昀方才落下的黑棋,轻道:“王七公子棋艺高超,刚才是他帮了我一把, 才令我从你的白子中突出重围, 这对你来说未免不公平。韩妹妹,刚才那一局就算我输了。”她从石凳上起身, 将位置让出来,“接下来该李小姐与你对弈, 争夺棋魁了。”
    方才琅琊王氏七公子出手帮孙箬箬,本就引小姐们隐隐有些嫉妒她,现在见她竟自愿退出棋塞, 她们对孙箬箬的不满渐渐消散了。
    小郡主挽着舒月朝八角亭走过去,那些贵女起身朝她行礼。
    有人见舒月的脸有些陌生, 从前不曾在宴会上见过, 便出声问:“郡主, 您身边这位小姐是?”
    “她叫舒月,是太子哥哥的救命恩人,前不久,刚随他入京。 ”
    话音一落,贵女们都不约而同地朝她看过去。
    卫衡是皇帝唯一的弟弟,现下又被立为太子,如今在朝上可谓是炙手可热,他的一举一动都格外引人瞩目。
    尤其是前段时间,京中都在盛传卫衡将一个渔女带回京城,还赏了一座宅子给她。
    她们以为那女子不过是个粗鄙不堪的女人,今日一见,人人都被舒月绝丽的容貌所震撼。
    更值得引人深思的是,这女子是被静宁郡主给带过来的。静宁郡主父女向来与卫衡走得亲近,郡主恐怕是得了那位的授意,才将舒月给特意带过来,帮她抬身份。
    众女接着又想到,自卫衡进京后,绝口不提与孙箬箬的婚事,京中都在传闻太子是有退婚之意,这传闻恐怕十有八九要成真了。
    “咦,箬箬呢?”
    “不是刚刚还在这儿吗?怎么忽然不见了。”
    “也许是去找孙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