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今年几岁?”
张秋水又微微颤颤的问向陶芸芸,紧紧盯着她的脸看。
“今年虚岁十六,师父说不知道几月几日生,便随便给我安排在了大年初一。”
陶芸芸答完,很是不敢置信道:“难道你是说,我就是你那弄丢的女儿?”
张秋水刚听完陶芸芸的话,早就站不住的身体往后一个踉跄,幸好子宇过来扶住了她。
“乳母!”子宇扶着她,心疼的紧了紧手掌。
“你……你就是我的女儿啊!”
张秋水说完,一声嚎啕大哭,仿佛梦里千百次回肠的画面,变成了现实。
“孩子……我对不起你啊!……”
说完,她又大哭了起来,之前的隐忍,此刻毫无保留的爆发。
陶芸芸还是呆呆的站在她面前,不知在想些什么,也许什么也没想,她呆呆的望着张秋水,又转脸看看卓一心。
“卓姐姐,你是说……我就是张乳母的亲生女儿?”
“嗯,”
卓一心点点头,会心一笑,温柔道:“对,芸芸,她就是你娘亲,你再也不是孤儿了!”
陶芸芸听完她的话,脸上有了喜色,她怯怯的看向张秋水,“你真的是我娘亲?”
张秋水眼泪忍不住的往外涌出,她一边抽泣一边一把抓住陶芸芸,把她抱在怀里。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为娘让你受苦了!是娘不对,娘不该丢下你,娘该死啊!你怨我也好,气我也好,我都认了,从此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
陶芸芸从未有过的感觉温暖,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她也缓缓的抬起垂着的双臂,抱紧了张秋水,叫了一声,眼泪便也决了堤。
“娘!”
……
……
第二日一大早。
陶芸芸神清气爽,见到子宇也突然异常的和气了。
“小师妹,陶芸芸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子宇一头雾水的问向卓一心,因为就在刚才,他经过陶芸芸时,她竟然反常对他笑了笑,还点了点头!
“太不可思议了!”
子宇摸摸脑袋,继续说道,“她今日太反常了!不会是有了娘以后,性情大变吧?”
“这是好事啊,师兄,你看你,人家对你笑的时候你倒是觉得反常起来了。平时你可都是看到她,躲还来不及呢。这下好了,不用躲了,看她多可爱啊!”
卓一心轻轻一笑,敲了一下子宇的脑袋说道。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子宇还是自顾自的自言自语,“她这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我现在倒是很不习惯啊!我倒宁愿她对我吹胡子瞪眼睛呢!”
“唉,看来有些人啊,一辈子就是在等这么个人呢!”
卓一心笑了起来,冷不丁的丢下这么一句话,留下子宇百思不得其解。
“哎,小师妹,你说什么呢,什么等人?……对了小师妹,今日我们得搬去大哥府上啊,昨日我们可是说好了的。”
子宇追了上去,提醒卓一心道。
“知道了!现在我们就收拾东西去!……佟雪,走吧,收拾去!”
卓一心和佟雪便一起去了栈房间收拾去了,子宇本就没什么可收拾的,干脆也就等在了栈大堂。
“哎,陶芸芸!”
子宇刚坐下,就见陶芸芸收拾好行李出来,便立即叫住了她。
“子宇哥哥!”
陶芸芸眉开眼笑的跑了过来,“子宇哥哥找我何事?”
“啊……那个……你今日……没事吧?”
子宇听到陶芸芸叫他哥哥,一脸尴尬,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来应付。
“没事啊!”
陶芸芸爽快的答应着,一眼又瞧见了张秋水走了出来,便大跨步的跑了过去。
“娘,你身体还好吗?今日我们一起去谢大哥府上住,以后啊,我要和您一起住!”
“好好好!”
张秋水拉着陶芸芸的手,喜上眉梢,眼里都是宠溺,“我女儿说什么都好,我这余生也就知足了!”
“娘,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陶芸芸拉过张秋水的手,怒嗔道:“以后我要娘和我一起,我们和和乐乐的,也让我尽尽孝道,如果能再把大哥给找到,那就十全十美了!”
“对,对,芸芸说的对,我们要和和乐乐的生活下去!”
张秋水欣慰的看着陶芸芸,以前的小婴儿都长这么大了,真是造化弄人啊,好在老天怜悯,让她找到了女儿。
子宇这边瞧着这两人相亲相爱的,心里有些不满,他遂走过去,走到张秋水面前。
“乳娘,我不管,你不能有了女儿忘了儿子!”
“不会忘,不会忘,我的好儿子,来,到乳娘这儿来,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子!”
张秋水一手牵着陶芸芸,一手牵着子宇,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自己的亲生儿子没找到又何妨,自己此时已经是在享受天伦之乐了。
“好了,我们也都收拾好了,那就出发吧!”
桌一心和佟雪走了出来,她们也都收拾停当,谢清风一大早就派了马车在栈门口等着了,所以倒是一路顺利的也就到了江南水令门的府上。
等待马车停好后,子宇率先下了马车,他冲着马车里的人喊道:“你们看,江南水令门少主的府邸,果然大气恢弘啊,虽说吧,赶不上我们卓远山庄,但是可比那知府府可是强多了!”
“哼,”
卓一心一声冷哼,道:“梁知府那对父子,一看样子就是品味不佳之人,他们能懂什么建筑之法!”
子宇自是知道卓一心是被梁子龙欺负了,也愤愤不平道:“那父子我一开始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不出所料!改日如若我见着他梁子龙,我是见一次,打一次!”
“没机会了。”
卓一心淡淡道:“你大哥已经摆平了。”
“你是说大哥?”子宇狐疑道,没想到谢清风还是个杀伐果断之人。
“我恐怕,此时梁知府还在满地找他儿子的下落吧。”
卓一心轻轻一笑,心下细想,也不知道这谢清风把梁子龙的尸体藏哪儿去了,会不会真的是沉湖底喂鱼了呢?
“梁子龙本就风流成性,夜不归宿经常的事,就让梁知府找去吧,估计他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这一点我还是相信大哥的。”
说完,他便幸灾乐祸的大笑了起来。
“你们来了!”
谢清风倚在门口,笑脸盈盈地看着卓一心和子宇他们。
微风吹拂起他如瀑的发丝,月牙白衣衫翩翩起舞,上扬的嘴角此时在卓一心看来,却变得极具诱惑力。
“大哥!”
子宇叫着跑过去谢清风身边。
谢清风依旧微微笑着,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卓一心,他们就这么注视着,仿佛时间就此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