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龙笑嘻嘻地把油灯放置在一个木箱上,船舱渐渐变得明亮起来,他缓缓走近卓一心。
“现在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你是不是很惊讶,我为什么又折返呢?”
他淫笑了两声,贪婪的盯着卓一心那张警惕的脸,道:“因为我对你是朝思暮想,茶饭不思啊!小美人儿,不得到你,我是寝食难安呐!”
他嘿嘿笑道:“怎么样?你现在想明白了没有?你如果从了我,我保证,对你温柔一点。”
说完又拿手搓了搓衣襟,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卓一心的唇,也不等卓一心回答,往前便一个猛扑。
就在刚要压上卓一心的身体时,他的眼里一闪而过的不可置信,身体一个侧歪,闷闷地哼唧了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血从他的后背留了出来,地上一片鲜红。
在他后背上插着的,却是一把锋利的剑!
“我来晚了。”
透过忽闪忽闪的油灯,卓一心看见来人那张冷峻而熟悉的脸。
谢清风缓缓的走向她,手里还拿着剑鞘,他拔起了插在梁子龙后背的剑,又在他身上擦了擦,这才插入剑鞘。
等做完了这一连串的动作,他才看向卓一心惊恐未定的脸。
“我来晚了,让你受惊了!”
卓一心呆呆的看着他,谢清风以为她这是吓的,立即过来扶住她的双肩。
“你没事吧?”
谢清风轻轻的摇着她的双肩,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畔。
见卓一心不回答,眼神还是滞滞地望着他,他焦急的弯身解下她脚上的绳子。
他半蹲在地上,温热的手指触碰到卓一心冰冷的脚踝,卓一心猛的一个激灵。
她看向面前半蹲在地上为她解绳的男子,一股浓浓的暖意流遍全身,她伸出手来,搭上他的肩。
卓一心其实早已割断了手腕上的绳子,只是在等待最好的时机,一招致命的,谁知谢清风已先她一步赶了过来。
半蹲之人微微一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她。
四目相对,此时无声胜有声。
卓一心缓缓的站起身,走到矮窗边,缓缓地开口:“我以为你不会找的到这里。”
“原本我也以为我找不到。”
谢清风淡淡道:“可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梁府终究还是会露出破绽的。”
“那他……你准备怎么处理?”
卓一心指着躺在血泊中的梁子龙道。
“既然他这么爱在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藏人,那我同样也得在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藏尸体。”
谢清风冷冷的看着地上的死尸道:“把他沉入湖底喂鱼都太便宜他了!”
“你来的时候,就没看到有其他的人?”卓一心又问道。
“没有,相必是这梁子龙想偷偷的做这件龌龊之极的事,才把其他人都遣走了吧!”
谢清风眼里有火焰一闪而过,仿佛想要将梁子龙碎尸万段。
“一剑就让他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他眼里寒冰骤起,冷冷道。
“嗯。不知师兄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卓一心了然他眼里的冰霜,遂而问道。
“他们应该还在找你,你先过去和他们会合,我稍后就到!”
“你……”
卓一心看了一眼谢清风,也已了然他接下来要干什么,便没再说下去。
“总得让他死得不那么爽快不是么!”
谢清风眼里迸出地狱的冥火,唇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
……
“小师妹!”
“卓姐姐!”
卓一心刚回到栈,就见子宇陶芸芸和白梦生已经等在了那里。
“你没事吧!”
白梦生神色紧张的看向卓一心问道。
“我没事,让大家担心了。”
卓一心淡淡一笑,向着众人道。
“还说没事!”
陶芸芸立即转过卓一心的脸,左脸微肿,似是有掌印。
“你看看!脸都肿了!白大哥,你快看看!”
陶芸芸带着哭腔叫道,白梦生赶紧凑近一看,确实脸上红肿着,嘴角也还有丝丝血迹。
“没事,你们放心好了!”
卓一心转开脸,轻松道:“我这过一两天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
“小姐!小姐!”
佟雪也赶了过来,看到小姐她一下子控制不住的又抽泣起来。
“小姐,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没有小姐我可怎么活下去!”
佟雪已经泣不成声,连带着张乳娘也在一旁跟着抹眼泪。
“好了,佟雪,我这不是没事嘛!”
卓一心一边拉着佟雪的手,另一只手又拉着张乳娘坐下。
“你们不要太担心,今日之后我自己一定也会多加小心的。”
“对,吃一节长一智,我们大伙儿各自都留个心,全当是买教训了。”
子宇点点头,看见小师妹安全回来,他这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这样吧,大小姐也累了,如今还是让大小姐回房休息,我也为大小姐上个药。”
白梦生说着,便回屋去取自己的药箱。
众人也就护送着卓一心回了房,回到房里,卓一心又想起了什么,向子宇道:“师兄,正好白大哥在这里,让张乳娘一并过来把个脉吧!她身体不好,我看今天她脸色又有些苍白。”
“嗯,你看我这怎么把乳娘的事给忘了!该死,我这就去扶乳娘过来。”
子宇答应着便立即出了房门。
“卓姐姐,我留下来陪你,我是一刻也不想离开你了!”
陶芸芸担忧的看着卓一心,她虽心智单纯,但是也知道,卓一心这一夜失踪,绝对受的是非人的待遇。
“好好好,有你这个跟屁虫,我哪里也去不了的。”
卓一心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安慰陶芸芸依旧开着玩笑,虽说脸上已经没什么知觉了,不过动一动还是有些疼的。
等到白梦生拿着药箱走进来时,屋里已经坐满了人,谢清风此时也跟着走了进来。
谢清风微微向卓一心点了点头,显然是示意事情已经办妥,让她放心。
卓一心这才安下心来,让白梦生给她的脸上药。
白梦生动作出奇的轻盈,他一遍一遍仔仔细细地擦好药,又叮嘱了一遍不能动作过大,不能吹冷风,每天要用热水敷脸,这才作罢。
“白大哥,也请您给我乳娘把一把脉。”
子宇见药已上好,便又向白梦生说道乳娘的旧疾。
白梦生走至乳娘面前把了把脉,眉头却突的轻皱起来。
“可是有何不妥?”
子宇见状急切的问道。
白梦生没有转脸看他,而是抬头看向张氏,问道:“不知乳娘这旧疾已经有多久了?”
“十几年了,奴家都快记不得了。”
张氏见他眉头紧锁,自知兴许有些严重,老实的回答道。
“白大哥,我乳娘可是有何不妥?”
子宇在一旁干着急,急切想知道究竟何事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