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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过河拆桥
    一天,司机班班长色迷迷地对我说,狄姐,你的香水很特别,是能够唤起痴心妄想的那种。
    我说,去你妈的,老娘都什么年纪了,岁数比你妈都大。
    我嘴里是这样说,但心里美滋滋的。我每天萌动着欲望,这既不是生理上的需求,也不是感情上的需要。我承认自己纯粹陷入了一种欲罢不能的人生,像骑着战马疯狂地向着悬崖奔跑,虽然知道很危险,但却不愿停顿。我暗暗地与自己较劲,与那奔跑的战马较劲。我要以徐娘半老挑战她人的青春美貌。
    我想做一个危险的决定,我希望快乐不与别人分享。我开始着这样的计划。
    我重新拾取自己的拿手好戏,天天打扮,时时保养,并开始研究衣着打扮。我认为到了自己这个年龄就要有年龄的风韵,职业装应有职业女性的风度,比如,口红是那种若隐若现的肉色,如果你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我抹了口红的,香水用国外的进口货,香不浓,但清雅。是的,到了这个年纪,不能让人指着你的脊梁,骂你老不正经。
    照例,苦局长每十天半月要找我做一次爱,他说,他克制不住自己。这一点,我也感觉到了,不是那种例行公事,也不是夫妻之间那种需求,我很高兴这就是自己的媚人之处。
    我也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自己终将成为被抛弃的女人,但至少不是现在。
    马白丽是否在吃醋呢,我不得而知,但是我通过她那幽怨的目光,看出了愤怒和仇恨。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在单位加班,马白丽也不约而来,她在我门口转来转去的,想进来又担心影响我的工作,或者找不到切入点。我特意留有余地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进来主动表达她的想法,除了那个转正的破事,我希望她说点别的,就象闺蜜的那种知无不言,言而无不尽,不能这样,就大吵一架,甚至打一架,她骂我婊子,不要脸,骚货,用最恶毒的词语来诅咒我,痛击我,然后哭哭啼啼,一败涂地。我想入非非,在幻觉中找到了快感。
    q姐,你今天穿的真漂亮!一个甜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马白丽提着一瓶开水走进来,很大方、得体地说,q姐,你还在忙呀。
    马白丽在办公室历练了这么多长时间,最大的变化就是说话比以前得体,细枝末节的话很到位,让你觉得就是那么小鸟依人或者舒筋活络。
    很快,我俩找到了话聊的突破口,话匣子哗啦地打开了。
    我问,苦局长最近有没有骚扰你?我知道骚扰二字用的很不合适,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好在马白丽现在见多识广,一点也不计较,而且脸都不红一下,甚至还有一种幸福和兴奋感似的。
    没有。马白丽用目光迎着我的笑脸,话逢一转,也不避实就虚,开门见山地说,苦局长现在是q姐的人,就是我想骚扰,借我一百个胆,我还不敢呢。
    你这个小骚货。我半是生气,半是嗔怪说,你也这样认为?
    全局的人都这样认为嘛。
    大家说什么?
    q姐,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呀,大家背地里对你议论着呢。有一种说法,认为你是局长的洋娃娃,局长有需要时就找你发泄,不要时马白丽欲擒故纵地停下来望着我的反应。
    天下还有男人不找女人吗?你不比我更懂局长吗?我故作镇定自若地样子,迎上去也不回避马白丽一脸什么都知道的目光。
    我发现局长是个发情的公牛,老草嫩芽通吃。马白丽不假思索自言自语地说。
    这话引得我开怀大笑,直到笑得喘不过气来。马白丽也跟着笑起来,并且起身给我递上一杯茶水,劝我别笑坏了身子。
    我说,还有笑坏身子的事?
    如果岔了气,不就是笑坏了身子么。
    马白丽走近我,然后在我身上闻了闻,说,q姐,你用的是什么香水啊,真的好闻,你教给我怎么样使用香水吧,我也要像你一样成为万人迷,迷倒很多男人。
    我笑而不答。
    狄姐,趁此机会,你帮我在局长面前再说一说我转正的事。最近听说县里面清理编制,下了文件,我从文件里发现我们单位还差三个编制,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但我不知从何下手。
    你还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你简直要成为我的师傅了,还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从前我可以帮,现在啊,这事你自己解决,俗话说,师傅请进门,修行靠个人。你已经是我的师傅了,真是徒进师不进啊。
    玩笑归玩笑,局长的事,还得你帮我搞定,只要你帮我搞定,你叫我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来世做牛做马为你服务。
    我说,你不是天天陪局长喝酒嘛,那天趁他喝醉了,混进他的办公室,像上次一样,不愁猫儿不吃荤,等到得手了,你再给局长提转正的事,他敢说半个“不”字?
    马白丽低头不语。
    q姐我是过来人,从女人望男人的眼神,我一眼就看得明白,你对局长就有那种意思,而且巴不得局长睡你。说到激动人心的时候,我斗胆地问了一声,你是不是已经跟局长上床了啊?
    这次马白丽迎着我的目光如炬,搞得我还不好意思低下了头,默默不语。
    是的,局长早就,在那次青年节之前,就
    第一次在哪里?我问道。
    在局长家里,马白丽像是讲故事。她说:有一天下午,局长打电话说是家里请,忙不过来让我去帮忙,顺便从菜市场带点菜去,我信以为真,就到菜市场买了菜,然后让出租车师傅送我去的。我到他家,一个人也没有,但他还是让我到厨房做菜,我做了好几道菜,上桌子后,局长说人来不了,没有别人,就我俩共进晚餐!那天,局长喝了好多酒,我也喝了。局长好大的劲,将我抱到床上的,我承认,我也没有反抗,有了这一次,以后每个周末,就让我去他家。
    这么说,你有他家的钥匙啊。
    有。
    啊呀,我惊诧地叫出声来了,手一抖,茶杯掉地上了,我的血液开始涌动,汹涌澎湃的那种,我前言不搭后语地问,几次?什么时候?我又为自己的愚蠢后悔莫及,人家有几次有必要要向你汇报请示报告。但是我马上又凶神恶煞地骂了她一通,你这个,你这个
    马白丽像是得道的高人,微笑,默默无语。
    我骂累了,觉得自己有些过火,平静后,反而觉得好笑,局长是单位的局长,局长是大家的局长,你睡得,她也睡得,凭什么马白丽就不能睡呢,况且她有那么多的希望和要求,每个想跟局长睡觉的人都有目的,有自己的需求,都想从局长哪里得到什么。
    局长答应你的事了?我问。
    没有。
    你这个苕种,让人睡了,这种事还没有搞定,太差劲了,还要q姐帮你说,真是没用。下回睡的时候,一定要他答应。
    他不答应呢?
    如果不答应,你就威胁他,并且再不跟他睡,
    我说了,局长说不让睡,他就找别的女人,反正局里面多的是,还有人排着队呢?
    那你打算就这样白白地让他睡了?
    所以我来请你帮忙呢。
    你们睡的时候戴套子了嘛。
    戴了。
    记住,下次,一定不能戴,听q姐的没错,如果你想转正的话,就得听q姐的。
    马白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好为人师地再次强调,我说,让他怀上你们的孩子,孩子就是一颗原子弹!原子弹,你听说了吧,可以毁灭一切的。我义愤填膺地站起来,然后又重重地坐下说,不信局长敢不答应,不信毁灭不了他。然后,我唰地站起来,对着马白丽大义凛然地说,放心,我保证今后不让他碰你一个指头。
    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没有搭理马白丽,我咬牙切齿地骂自己,别多管闲事,就是她的屁股搞穿了,也不关我的事。我对苦局长极力地献殷勤的那劲儿也熟视无睹,我每次当他需要我的时候,就婉言谢绝说,局里面年轻妞多得很,我已经老了。苦局长则死皮赖脸地说,不老,不老,论床上功夫,你是一流的,一流的,真可以称得上出神入化了。你也别气,气过头了就是娇骄傲自满。我开始躲避,尽量不与局长共同出差,也尽量少在局里面呆着,没事就独自到野人洼水库去散心。
    野人洼水库,就是我上次误打误撞的那个湖,美丽得让人心醉,一望无际,早晨白鹭从朝霞里飞来,波光淼淼;傍晚又在晚霞中飞去,湖面薄雾蒙蒙,人躺上船上,船儿荡漾在波涛中,思绪万千我希望见到上次给我送夜宵的船夫。
    我甚至于想找人报复一下局长,于是可怕的念头又在我心中萌生,疯狂生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