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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权术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卢荟的想法和打算很快就让新来的代理乡长杜仲明知道了,杜仲明不愧为是县委出来的人,他迅速地作出了反应,先是召开了一个民主生活会,让大家在会上畅所欲言,吐一吐心中的苦水,接着又召开了一个老干部和部分乡人大代表参加的参政议政会,让大家对乡里的工作提出意见,对今后的工作提出建议;最后又从县财政局借了九十万元,给干部和教师兑现了拖欠的工资,很快,杜仲明的威信迅速上升。但是他仍觉得同卢荟一起参加竟选没有多大的把握,毕竟人家在这乡里干了十多年,那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啊,就凭这一点,人家选他卢荟也在情理之中。怎么办呢?杜仲明觉得只能到上面去活动,让领导帮自己。
    杜仲明带了带了两条香烟找到他的顶头上司,杜仲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味地强调他要求调到别的乡镇,蓣山乡乡长让副书记卢荟当,人家十多年来一直战斗在基层,并且在副书记的岗位上也干了十多年。
    领导没有一个是苕种,很快就理解了杜仲明的想法和体谅到他的难处,就说,卢荟不是要求调动吗?他已经找过好几次了,干脆将他调到老米酒镇,回老家去。
    就这样,卢荟在换届前的头一个星期调离了蓣山乡,杜仲明很顺利地当选为蓣山乡第九届人民政府乡长。
    人们说,一个在意料之外,一个在意料之中。
    因为这件事,栾华足足有一个月没有理会我,对我的误解反而与日俱增,只要我到她的家里去,她就走出家门,只要我提到这事,她就起身告辞,一直不给机会让我解释,在栾华的心目中,这事就我是叛徒,卢荟绝对是不会出卖她的,再说事关他自己的切身利益,他是应该小心翼翼的,他不会弃她而去,栾华清楚此时卢荟临走前的一天晚上对她说过,他说,咱们就到此为止吧,你好自为之。这让她很伤心,但是她又不愿意他说一定要娶她为妻的话,因为那是不着边际的,也很不现实的话,她希望没有争吵,没有防范,和平共处。
    我再想努力都是多余的,栾华说,天赐交给我,你放心,但是以后不许你再到乡小学来。
    因为我是新来的,无牵无挂,大事小事都积极参与,每件事情都做得尽如人意,各项工作都想在前面、干在前面,所以,这样一来,我要轻松许多,我开始有一些精力考虑家庭的事了。我从一家报纸上得知香港有家医院治疗瘫痪有新方法,就想倾家荡产地作一回尝试,初步测算大约耗资五十万元左右,但我手中也只有七八万元的积蓄,其中还有一部分借给别人了,当我将这个想法告诉公婆时,婆婆没有发言,公公则坚决反对,公公大人含泪说,囡啊,你对我儿水牛,算是尽了天地良心,我们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大家都是有口碑的,只怪他命不好,也怪我家祖坟没有葬好,为了他治病你出了多少钱啊,我的那点积蓄花光了就不说,光是你该用了多少钱啊,武汉、北京、广州,只要是能跑到的地方,哪儿没有跑到?算是尽了心了,他也应该满足了。如今呗,你要聚点钱让天赐将来好好的念书,我们已经老了,也不知道哪一天入土,要是大家都撒手而去,天赐就得靠你了。还动什么治病的念头,这是你当了乡长,手中有点权,多少不一地要活络一些,要是象咱们那个早就死了,快别这样影响你的工作,哪能有那么多钱?是要犯错误的,你一出事,水牛完了,天赐完了,这个家就毁灭了,我求求你,别再有这样那样的念头了。
    婆婆接过了话说,囡,我和你爹商量好了,水牛,你就别只望他了,只要是有合适的人,我们同意你嫁了,你就不要错过啊。
    每次的对话都在这样的话中不欢而散,作为老人,我是理解他们的,事实也正如他们所说,只要你能冷静想想,你就会觉得这事只能如此而已。
    我到君迁子那儿住了几天,我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后,他非常赞成地说,没有那么多钱吧?我借给你,借十万给你,少不少?少了?再给十万。不过我只有这么多了,我可以帮你想办法,我有很多同学都是大富豪,他们有的是钱,先拿来用用没什么大不了的,谁让他有钱呢?
    君迁子一开口,我就觉得好笑,笑他说话没有逻辑性,比方说刚才那句话,人家有钱是人家的,干嘛非得借给你用呢?还说得多漂亮,拿来用一用,那口气好象拿自己的钱似的。
    君迁子说,他在香港有几个朋友都是画画的,有两个还小有名气,他们总在邀请我去香港玩一玩,就是因为没有时间,要不我陪你一道去,这样可以节省生活费、住宿费呢,说不定他们在医院有熟人就可以帮忙了。
    你这不是气死我丈夫,哪有情人陪同男人治病的?我说,你呀,你简直就是一个白痴,你以为人家香港象我们这儿呀,熟人又怎么样?
    这,你又不懂了,香港虽然是香港,但哪儿也是人住的地方啊,有人就有人情,有人就有感情,就会有人帮忙的,君迁子说,要不,我先打个电话问一问情况,看看医院需要多少钱,你也好作个准备。
    我环顾了一下画室,拣了一个光线比较强的地方坐下来说,这次我是铁了心的,一定要去试一试,尽了心,如果能治好,就是福气,如果不能治好,我也可以死了这个心,将来也没有什么愧疚的,做人就得这样,不能让良心一辈子受折磨。
    君迁子放下画笔走了过来,面对着我说,你真是一个好女人,我怎么从前没有认识到你这一点呢?说完他拥抱我。我推开了他的手说,看看,不是太脏了吧,一只受污染的手怎么可以随时随地亵渎神灵呢?这句话激起了君迁子的野性,他一把抱住我将我按倒在地上,我反抗了一会儿,就说,你给我画一张画吧!
    对,对,对!这是一个好主意。君迁子很温柔地为我解开了衣服,然后象扶新娘子似的将我扶到一张猩红的毛毯上,身子半仰着——蓝天白云,明静的村庄,雪白的平原,鲜嫩的绿草,清新的空气,充满欲望的歌声,骑在马上的灵感——君迁子挥毫泼墨、奋笔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