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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妖魔乱舞
    一年一度的干部考察又来到蓣山乡,县里的领导魏部长带队,阵容非常强大,一行来了六个人,因为民间组织部谣传黄书记要调到县委农工部任部长,我是当之无愧的书记接班人了,为此黄栌也特地从地委赶回来参加干部考察。乡里很重视,头两天就开了预备会,会上我要求大家统一思想认识,争取每一个人在考察中都有一个好的印象。
    大家都心照不宣,这次黄书记一走,书记的位子空出来了,我当书记,我的位子就空出来了,班子成员中的卢荟、马先蒿和瞿麦是最具有竞争力的,当然紧接下来还会有人要当副书记的,大家洗头的洗头,擦皮鞋的擦皮鞋,跑到卫生间里放屁打嗝了一番,穿出了最好、最亮丽的衣服,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地等候在乡院子里,平时有点脏乱差的街上焕然一新,办公室里也是窗明几净,给人一种蓬勃向上的氛围。
    考察顺利进行到上午十点钟的时候,突然有几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气势汹汹地冲上了二楼,真奔卢荟的房间,一个胖一点的女人一脚踹开了卢荟的房门,紧接着就是乒乓啪啪的一阵声响,胖女人左手抓着两个热水瓶,右手提着一个红塑料盆,凶声恶煞地喊道,“卢荟——你这个娘卖**的给老娘滚出来,你敢搞老娘的妹妹,老娘要你从蓣山乡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大家被这意外的叫喊辱骂声震惊了,纷纷从各自的房间里跑出来,只见那胖女人边骂边左右开弓一扔一甩,两个热水瓶扔在院子中央的水泥板上爆炸了,胖女人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狄长生、崔风使、徐长卿等人不约而同地冲上了二楼,马先蒿一把将胖女人抱住,拼命地向一楼拽,另一个略瘦且有几分姿色的则披头散发地坐在走廊上嘤嘤的哭泣,那胖女人则调头就骂瘦女人,“你有个狗屎用,给人日了还哭个毯”马勃和马先蒿一左一右地驾着胖女人,苏合香则在后面牵着瘦女人向外快速地走,边走边不停地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怎么能动武呢?”他们一前一后地包围着两个女人离开政府大院。
    组织部的同志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
    黄栌书记说,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直在党校里学习。
    副书记兼组织委员崔风使说,从来没有听说过卢书记有过这等风流韵事,他一向作风很好,在我们蓣山乡工作快十年了,没有片言只语说他有作风问题。
    我则坐在办公室里气得浑身发抖,怔怔地盯着墙壁上的世界地图,直到狄长生喊吃饭时才回过神来。
    考察工作很顺利,虽然闹了一点小小的插曲,但是卢荟的为人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我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派人出去查的人回来说,那胖女人是美容美发店的,瘦女人是店里的帮工,并且她们俩不是什么姊妹关系。这一结果虽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仍让我有些如同吃了一只苍蝇,喉咙口老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塞了一样的不舒服,心口发慌。
    下午,弟弟狄楠来了,多日不见的小弟弟已经长得人高马大的了,只是有些瘦弱、满脸发黄,一副营养不良且弱不禁风的神态。小弟说,开学了,要学费。
    实际上,小弟不开口我也知道来干什么,这几年从初一到现在快上高三了,我一直供应小弟读书的一切费用,仿佛小弟就是我的儿子似的,虽然我已经不象从前为了小弟的学费而四处借钱,遭人白眼,但是自己的钱也是很有限的,我想几个姐姐也太自私了点,小弟读书的事,她们连问都不问一声,仿佛不是她们的小弟,真是不如人们所说出嫁的姑娘卖了的田么?倒不是自己在乎钱,一个弟弟,父母年老体弱,已经没有能力供他读书了,这个担子自然落在我们姊妹们的肩膀上了,也不是说几个姐姐素质差,真的还难为他们呢,大姐穷得连屁股都遮不住,二姐早跑了,三姐只能混个肚儿圆,剩下的只有我了,对于弟弟,我是无怨无悔的,况且弟弟读书还争气,在年级中总是前十名,这让我这个做乡长的每次到县一中进出都能挺直腰杆。弟弟的到来让我又想起自己的儿子天赐,我觉得,有三四天没有看到儿子,儿子今年要上小学一年级了,我得去学校给教师们讲一讲我的想法,同老师们见见面,尽一个家长的义务,这是惯例,不管你是穷是富,官大官小,你都得在开学这天去跟老师见面,我这个一乡之长应该去学校。
    乡小学就在街的尽头,是最近几年改造学校危房运动中兴建的,四层教学楼挺立在街头,气派、高雅、象是蓣山乡街上的龙头,里面的教学设备是全乡一流的,我愿意将儿子送到这样的学校,这比自己小时候读书的狄氏祠堂要强一百倍了。那时,没有课桌就在膝盖上写字,没有纸就在地上打草稿,母亲每星期总要给我留一个鸡蛋用来兑换练习本和铅笔,一想起过去的日子,心里就热血沸腾,豪情万丈,一种有所作为在我的心中冉冉升起,每每这个时候,行动就折磨得我手心痒痒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栾华是一个不错的女人,她对天赐很好,人们说她就是天赐的二妈妈了,我每每同她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闺情中有许多秘密的事儿讨论起来说个没完。并且我一见到她总有一种兴奋和激情,离开她心里仍感踏实,总能从她哪儿获取能量,这样的女人,男人为什么舍得离她而去留学呢?如果我有这样的一个女人我宁可厮守她一辈子哪儿也不去的。我被自己的奇怪的想法弄笑了,真的有些好笑,这样一想就到了乡小学的大门,每次来乡我从来不要车子的,这次也一样。我径直上了三楼,不用敲门这是栾华给的特权,推开门后一股冷风迎面扑来。
    栾华正在沙发上看书,她抬起头说,你来哪,喝点什么?随即从冰箱里拿来一瓶健力宝递给我。
    我接过饮料问,孩子们呢?
    栾华朝睡房里面呶了呶嘴说,在内面看动画片呐。
    我弯下身子拿起茶几上的书看了看说,呀,你在看《弗洛依德》啊,性变态哪。
    你才是呢?栾华说,你们乡里上午是不是发生了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