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靠我那么近,干什么?”
蓝弋深知这些小吓唬对悠雨来说效果可能强劲,但对阿拾丝毫乱不其心绪。他只是随同她接下罢了,见她突然放大眼前的脸,心跳乱了节奏,眼神左追右赶似无处安放。
直盯的他越来越窘迫,忸怩不安的撇过头,阿拾遽然一笑,“我发现蓝弋你长的是真的好看。”
“……胡言乱语!”
蓝弋涨红了脸,喉结不住的滚动,为了掩饰心中突如其来的悸动,背其身在屋里头胡乱打转。
他第一次对一个人生出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面上羞赧,惊慌过后整个胸膛跟打翻了蜜罐一样,甜腻入心。
“我哪有你那位朋友好看?”想到她身边整天黏着的那位,话中又生酸意。
“你说悠雨?”阿拾不太确定,毕竟性别不同,美的表述方面自然也大不相同,硬放在一起比较略有些违和。“悠雨是女孩子你连她的醋都吃?”
本来她就是想和蓝弋打好关系,想从他这边入手看能不能突出困局,至于为什么单单挑他,乘影那张死人脸还不够让人打退堂鼓的吗?
“我劝你别在我身上打主意,我不吃美人计的。”蓝弋的嘴角扬起一抹讳莫如深的弧度,足够的时间让他略微平稳了下来,再加思索,已然识破阿拾的意图。
话说如此说,他莫名也是有些失意的。
美人计?
她什么时候用了美人计了?
阿拾微启了启檀口,欲为自己正名,复又匿于唇齿,干脆将这破罐摔到底了。美人计便美人计吧,只要他能上套,管他以什么样的眼光看待她。
“你做些素膳给悠雨送去吧,最好当着她的面试吃一点。”阿拾感受的到,他们暂时对她二人还没有威胁,怕就怕悠雨和自己过不去,人家尚未有动作,她便先将自己饿死了。
“你也是很关心你那位朋友的嘛。”
“我把她当妹妹不应该关心吗?”
“妹妹……”蓝弋低低呢喃后,冷嗤了声。
悠雨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他总是在她提及悠雨的时候,怪腔怪调的。
而与人无害的悠雨,在她面前也对蓝弋有些莫名敌视,这两人跟前世有仇似的互看互厌,却都不肯对阿拾说出个所以然来。
近日来的多事多劫,每一件都让她倍感躁气燎心,抓起摆在桌上,嵌入骨质器皿中的合欢扇,动了动手柄,没摇两下一股腥甜浓香扑在脸上,呛入口鼻,刺的她头晕脑胀。
“你别乱动东西,这扇子是我家主人所制,我家主人为求细腻完美,所用笔墨皆不是凡物,绘成之后人是不能随意动用的,否则……伤身。”见此情况蓝弋不动声色的绕到她身后,手心覆近她的后背,一股暖流不停歇地融入缓出。
刺痛慢慢消退,却仍余有不小的后劲,阿拾按着眉心方能提起精神视物,扇面肉眼下光滑细腻,色泽滢黄观如晨雾,阿拾摸了摸手感比一般的绫绢面料还要柔软绵密三分。
一般的合欢扇都常绘些花儿鸟儿,这把也不例外,便是所绘之物色彩艳丽的有些伤眼了,她随手一扔。
“画面虽栩栩如生,但艶俗之气过于浓烈,不入流丶不太喜欢。”
窗棂外曳地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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衫恰好经此而过,闻此语顿住身,纤纤玉指覆上桃花枝桠,闷不作声地掐下一颗刚刚崭露头角的花苞,无情碾碎。
天色刚刚擦黑,阿拾迫不及待地溜出了房门。
这座府邸的地势建的极不合常理,造就内里乾坤迂回曲折,她四处奔波了一圈,也寻不到第二个出口。
反倒误打误撞,撞进了一片幽深水池。月下波光粼粼,却没有一点水的清透柔善,清澈不假,异在气息散发过于飘忽香异。
阿拾的脑袋又开始晕乎不定,这味道她有所闻。
双腿不听使唤的挪动,逼近岸沿,只消一脚就能踏进去,她伫立片刻,一只脚缓慢伸出,身子骤然下坠。
一双大手横过她身侧,又不管不顾的将她生拉硬拽了回来。
阿拾跌入身后温暖宽阔的怀抱,低吟一声,眼前昏眩晕了过去。
一层清浅稀疏的月光渡在少年身上,原有的悲凉哀愁更加深了几分,将她帖在脸上的碎发纳入耳后,心丶眼被怀中人占的满满当当。
“这里从来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如果可能的话在岭外我不会强带你回来的……”
即便她再也不会认识他这个人,但只要她平安喜乐,他愿意与她从不相识,如此他虽然会很难过,但只要她完好的活着,他没有怨言。
可惜不会有如果丶有可能……
“对不起……”蓝弋拥紧了怀中身子,脑袋埋进她颈窝隐忍抽泣。
这时,一道飘渺的黑影默不作声地出现在蓝弋身后,他亦有所觉,抬起下颌眼眶腥红,声音余有刚刚哭过之后的沙哑颤意。
“你看见了?”
乘影纹丝不动,不言不语。
“如果你想告我的状的话,尽管去好了,我不在乎。”
“……”
反正救不了她,大不了一起死,黄泉路下他们再重新相识,重新来过,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成全解脱。
乘影惯来冷若冰霜,在他脸上从来看不出他有任何想法立场,兀自站立观望了他们须臾片刻,又如来时一般默然离去。
阿拾再醒来时已是一天一夜之后,刚刚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庞,眼睛肿成了兔子样,可怜兮兮,见她转醒沾满泪水的花容溢开狂喜。
“你丶你吓死我了!你可醒了……”
悠雨扑到她身上喜极又泣,阿拾被她扑过来的一瞬间,砸的险些又晕厥了过去,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心生暖意,“别哭了,你再哭我是不是还要死一死配合你一下?嗯?”
“呸呸呸!我不哭你更不许胡说!”
阿拾不过是玩笑话,然而悠雨听在心里百般不是好滋味,抹了抹眼泪,端坐在阿拾面前,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尽力做到平心静气,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外泄。
却因先前哭得太狠,缓不过来,抽气声连连。阿拾都怕她随时会背过气去,抱住她的后背,轻柔的拍打抚摸助她顺气。
“我胡说八道的,没事了你看我……嘶……”手臂刚要转圜,一阵辛痒软麻席卷而来,阿拾忍不住抓挠了几下,结果越挠越痒痛,痛得她眉头抽动。
“你怎么了?”悠雨闻声忧虑,推开她查看了一眼后,捂嘴惊呼道,“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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