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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节
    枝繁叶茂。
    在树枝上,挂了许多红色丝绳绑着的木牌,随着风轻轻摆动。
    在树边,有一个铺着红色丝绒布的长桌,上面是挂着丝线的木牌。
    这是姻缘树。
    有工作人员介绍,情侣或者夫妻,在敬香许愿后,都会来到姻缘树上来挂姻缘牌。
    木牌上刻上彼此的姓名,昭示着以后的生活幸福顺遂,和和美美。
    陈东铎携着她的手,买了两个挂丝线的木牌,工作人员递过来一个小刻刀。
    陈东铎接过来,就低头在木牌上刻字。
    于佳薇看他刻的是她的名字。
    他刻的很认真。
    她也要了一柄刻刀,刻出陈东铎的名字,歪歪扭扭像是火柴棍堆砌着,像是小学生字体。
    她用手指拂了下木牌上的碎屑,再看一眼陈东铎刻出的字。
    她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陈东铎在她手肘上捏了一下,“笑什么?”
    于佳薇用指尖戳了戳两块木牌上刻出来的名字,“狗爬字。”
    工作人员教了编同心结。
    于佳薇手指灵巧,将三股绳编成了一个同心结。
    陈东铎抱着她的腰,托着她将木牌挂上树梢。
    纤细手指缠绕上红色丝线,她在挂木牌的时候,忽然木牌晃了两下,挂着同心结的丝线松动,木牌掉了下来。
    于佳薇诶了一声,就伸手去接。
    木牌从她指尖滑落,摔在地上。
    她蓦地眼皮一跳。
    “没事。”陈东铎握了握于佳薇的手,把她放下来,蹲下来捡起那木牌。
    他拉着她的手,用红色丝线将木牌重新缠绕上去,这一次打了一个死结,任凭手指怎么缠动,都挣不开了。
    “我来挂吧。”
    陈东铎个子高,踩在梯子上,将木牌挂在葱茏的树干之中。
    远远看着,红色丝线的同心结好似成了一朵朵红云,两枚木牌紧紧地贴着,似是相互依偎的一双人。
    回c市的这一路上,于佳薇拿着手机搜了下新闻。
    谢家祭祖这件事情比较秘密,事后也做过及时的公关。
    可到底是有人在网络上散播出来一些言论。
    捕风捉影的话不少,似是而非,竟然添油加醋说的好像是真的一样。
    …………
    谢雪桐一直在医院里守到谢英波被推进icu之中。
    她的心已经痛的木了。
    谢雨欣也哭累了,就红着一双眼睛坐在谢雪桐的旁边,靠着她的肩膀,沙哑着嗓音说:“姐,你说爸爸会死么?”
    谢雪桐没有回答。
    她不知道会不会死。
    而这一切,又和陆可为有没有关系。
    因为谢芷爱对她的独宠,她对谢英波这个父亲本就没有像谢雨欣这样深刻的感情,只是将父母相处的那些点点滴滴,都看在眼里,越发的对这个入赘吃软饭的父亲看不上眼。
    可他罪不至死吧。
    抢救了近八个小时,就算医生都换了两拨人。
    警方介入了调查,询问了谢由的口供,开始找当时在场的唯一嫌疑人——陆可为。
    谢雪桐坐在公共座椅上,目光平直,捏着手掌心里的铜钥匙,始终不曾开口说话,甚至就连坐姿都几乎没有变过。
    管家走了过来。
    他小声询问着:“大小姐,您和二小姐先去休息吧。”
    谢雪桐偏头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谢雨欣,“先扶雨欣去睡吧,我一会儿就去。”
    人都走了,空寂的走廊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谢雪桐脑子有些嗡嗡,她现在闭上眼睛,都能想起来白天,推开门看到的那一幕。
    地上的男人满嘴都是血,他冷然的站在一旁,眼神朝着她看过来的时候,还有尚未散去的强烈的恨意。
    是她从未见过的他。
    一直等到夜深人静,无人注意的时候,谢雪桐离开了医院。
    她乘坐出租车,来到了距离老宅有一段距离的路边,避开了监控。
    古铜的钥匙插入锁孔中,木门推开,带来年久失修的厚重感。
    她小心翼翼的将门再度关上。
    夜晚的院落,漆黑一片。
    谢雪桐从门口跑进来。
    她咬着唇没有开口,无声的搜寻着陆可为的身影。
    她每间房间都找过了。
    没有人。
    他走了么?
    就这样走了么。
    走了也好。
    谢雪桐的手无声的垂落下来,靠在墙面,浑身的力气仿佛都在这一瞬间被抽干净了似的。
    忽然,她眼角的余光,落在另一侧,那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男人走了出来。
    黑暗中,他的眼光异常的亮。
    谢雪桐望过去,攥紧了手掌心。
    她几次张了张嘴,她想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她上前一步,“你走吧。”
    取出钱包,将里面的零钱,全都塞给了陆可为。
    陆可为手中胡乱抓着一沓零碎的纸钱,有些可笑。
    第374章 认
    谢雪桐在医院里待了一天,身上难掩狼狈感。
    到现在,她才发现。
    她所有的狼狈,都是在他面前。
    她推他的肩膀,“你快走啊!”
    陆可为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有太多不同以往的含义。
    他将手中零碎的钞票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谢雪桐脚步无意识的朝前追了两步,她撑着门框,看着男人的背影,靠着木门,缓缓地跌坐下来。
    窗棂上,映过一道道灯光。
    谢雪桐的大脑好似是锈迹斑斑难以为继的轴承,转动迟缓,等到那属于视觉的光亮,终于化成了那一声嘭的声响,传入耳膜中,她猛地站了起来。
    她冲出了房间。
    院落的大门开着。
    门口,巡逻车转着警灯,车辆的近光灯打在门口,那一片区域亮的耀眼。
    她亲眼看见有两个穿制服的人,将陆可为压在门板上,一柄闪着银光的手铐,铐在了他的手腕上。
    谢雪桐:“不,你们放开他!”
    谢芷爱拦住了她,把她的头压在胸口。
    “桐桐,不要妨碍公务,他是害你爸爸的凶手,警方这也是在介入调查。”
    谢雪桐用力的挣扎着。
    陆可为双手铐着银质的手铐,在警灯的红蓝灯光下,和她交汇。
    他朝着她笑了笑。
    谢雪桐一直很想要陆可为多笑一笑。
    她反复说过,他笑起来很好看,想要他笑。
    可只有过那唯独几次的惊鸿一瞥。
    她现在不想看见他的笑。
    他的笑让她觉得心脏抽痛。
    陆可为被押进巡逻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