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雪桐:“不。”
陈东铎挑眉。
谢雪桐这个回答,他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谢雪桐却是已经经过深思熟虑的。
要是放在前一个星期,她能得到陈东铎说解除婚约,她能高兴的跳起来。
可现在不行了。
她太容易被拿捏了。
她喜欢他,是想要给他带来快乐,而不是负担。
可明显,这段时间以来,不管是他因为她失了保镖的工作,还是这次被打,都是她给他带来的。
谢雪桐想要改变现状,她自己首先应该掌握主动权。
她转过头来,望向陈东铎:“陈五,我们合作吧。”
陈东铎看了她几秒钟,忽然笑了起来。
他手里摆弄着一个金属质地的打火机,“什么合作?”
“你要于佳薇,我要陆可为。”
他抛掷打火机的手势稍一停顿,侧过身来,背靠在栏杆上,没有开口。
陈东铎咬了一支烟蒂在齿间,却没有点燃。
过了几秒钟,他才开口:“我还以为出了这件事,你会自杀。”
“我自杀做什么?”
“自杀威胁你母亲,同意和你陆可为之间的事。”陈东铎说。
“我是想自杀来着,”谢雪桐这话说的稀松平常,“不过不是现在。”
陆可为现在躺在病床上,他受了重伤,她要护着他。
以前他保护她,现在换她保护他。
“走吧。”
陈东铎把烟盒并打火机放进口袋里,“下去吧。”
他把谢雪桐送到陆可为的病房门口,才转身又去了医生办公室。
于佳薇刚才碍于自己身份原因,就没有跟上来,被方柏轩安排在办公室里休息。
陈东铎的手机里还收到了于佳薇好几条询问陆可为伤势的消息。
【他伤势怎么样?】
【出手术室了吗?】
他没回。
这个小没良心的女人,什么时候对他这么上心过?
他转动门把走进办公室,就看见女人的身影伏在办公桌上,长发披散着,似是等着等着困得不行,才睡着了。
陈东铎走过来,俯身把人给打横抱起来。
把人抱起来的同时,于佳薇就睁开了眼睛。
“你回来了?”于佳薇转瞬就想起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问,“怎么样了?”
陈东铎抱着她进入了办公室内的休息室。
于佳薇的后背刚一碰到床,陈东铎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层次递进,于佳薇反应过来想要推拒的时候,就已经推不开了。
两人有段时间都没有过了。
她抵住他的手,眼神有些迷离,“别在这儿。”
陈东铎这次倒是从善如流,把人抱起来,给她裹上外套就出了门。
这边距离长岛距离有些远,车辆便开去了距离比较近的落英小区。
门好不容易被打开,男人热切迷乱的吻落在她的颈侧,她后背紧贴着门板。
“喵呜~”
陈东铎觉得裤腿好似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
于佳薇低头一看。
是那只从笼子里出来的小奶猫。
她蹲下来,将小奶猫抱了起来。
小奶猫已经长大了一些,不用整日在笼子里了,于佳薇特别给小奶猫买了个智能喂食机,以免她白天不在家。
于佳薇把小猫往陈东铎怀里一塞,“来找你的。”
陈东铎抓着小猫后颈往一旁沙发上一丢,“怎么都这么肥了。”
小猫跳到沙发上,掉头又往陈东铎的腿边蹭。
经过这只猫一打断,两人从医院弥漫到此时的旖旎气氛,也就都消的差不多了。
中间隔着一只探头探脑的小奶猫,陈东铎都觉得分外碍事。
于佳薇叫陈东铎先去洗澡。
等陈东铎出来之后,于佳薇蹲在地上拿着逗猫棒逗猫。
陈东铎擦着头发,“它叫什么?”
“没取名字。”于佳薇说。
“怎么不取?”
“不想取,”于佳薇淡淡的说,“就这样挺好的。”
她好像逗了一会儿就兴致缺缺,把逗猫棒往地上一丢,“我去洗澡了。”
逗猫棒落在地上,小奶猫冲上去去猛抓一通,乐的颠颠的,丝毫没有察觉到“铲屎官”情绪上的微妙变化。
陈东铎抬头,看见了窗台上的小仙人掌。
仙人掌上开着的仙人花已经凋零了,原本粉白色的花瓣,此时已经枯萎了。
他记得。
这是在r国医院病房窗口的那一朵。
仙人花的花期最长也不过一两个月,能开到现在,已经是不易。
陈东铎靠在门边,抽了一支烟,掐了烟,又转身去浴室。
本身也就是个单身公寓,浴室内只有淋浴,于佳薇没有反锁锁门的习惯。
她站在淋浴下很久,只是静静地看着门口的位置。
门忽然从外面转动响了一声。
她的眼波都没有转动,仍然静静地落在一处。
陈东铎走了进来。
女人站在淋浴下,黑发贴着她白皙肩背,形成了鲜明对比。
有一瞬间,于佳薇都忘了抬手去遮。
“你怎么……”
陈东铎走到淋浴下,头顶的水流顷刻间就将他身上的衬衫给打湿了,透在身上,能勾勒出肌理分明的肩背线条。
“为什么不想给猫取名字?”
于佳薇愣了一下神。
为什么不取名字?
她抿了抿唇:“我小时候养过一只猫,我给它取了名,后来它跑掉了,再后来,等到两年后,我又看见了它。”
陈东铎眼神微微一动,“它又回来了?”
“没有,它死了。”
第195章 有无
于佳薇说:“它被一辆外地开来的车给碾死了。”
于佳薇现在闭上眼睛,都还能回忆起来那血淋淋的一幕。
皮毛黏在一起,触目全都是鲜红的血,混着地上的泥土。
陈东铎说:“也许……不是你跑丢的那一只。”
“是她,我认得她。”
隔了两年,她却依然记得当初那只猫。
就连脑袋上的那一撮儿总是翘起的黄毛都一模一样,看起来总是呆头呆脑的。
所以,她给她取名叫呆毛。
唯独不一样的,是经过两年,昔日的小猫,已经长成了大猫。
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车把猫给碾死了。
车轮从她的身上碾过,再开走。
地上的车辙印都沾上了血。
“她叫呆毛,”于佳薇有些平淡的叙述着,就好似是一个与己无关的旁观者,“我喊了她一声,她朝着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车就碾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