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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既是杵这儿怎么都有点别扭古怪,他索性没事找事,去大树底下把梁弘毅扶过来了。
    路上免不得被梁弘毅叫嚷什么“自己能走、谁稀罕、无事献殷勤。”之类不大好听的话,他听习惯也无所谓了。
    山神还在摆弄姚清衡的魂体,嘴里嘀咕:“也不知它到底在抗拒什么,反应一直都很激烈。”
    “怕疼吧。”娄念若无其事地道。
    “也对,剖魂嘛,不可能不难受的。”
    梁弘毅却冷笑:“雪人族长在魔界丢了性命,事实如何,外人动一动头脑就能联想个差不多,有些人却连自己造的杀孽都不敢往外公之于众吗?”
    娄念笑了下:“你看这山里住着怎么样?”
    “什么……”梁弘毅话说半截就反应过了他的意思,登时火冒三丈。
    “它体内的灵力走向好奇妙,”山神突然奇异道,“像是把妖丹和灵根一块带在了魂体上。”
    两人眼看又要吵起来了,听得此话不由惊异扭头。
    按理来说,死了就是死了,丹田与灵根会随着时间逐渐溃散,根本不可能带到魂体之上。就连鬼魂用的灵力,其实也不是它们活着时传下来的修为与灵力,而是由死后的怨念和天地灵气转化而成的。
    那姚清衡是怎么回事?
    山神动作不停,猛地从魂体中抽出手来。
    姚清衡发出比之前都要凄惨的哀叫声,胸膛处浮出一团晶蓝色的光团,而它本身则失去了那种独特的、浅淡的、幽蓝色的光辉。
    几人表情齐齐一变。
    “出来了!”山神道,“但这个……这也不是灵根和妖丹啊,我看这更像一团本不属于它自己的天地灵气?嘶——好浓郁好纯澈……这东西我可不敢吃!”
    荀锦尧道:“有没有可能……姚清衡死后,他炼化的寒天玉精髓还留存在魂体之中?”
    如若这般,寒天玉精髓本该随姚清衡的死亡溢散于天地之间,熟料姚清衡化作恶鬼,那缕灵妖精华的精纯气息便被怨气束缚包裹,散不去也殆不尽。
    “不对,它开始溃散了!”山神低叫道。
    当下虽不能确认,但绝不能放过这团天地灵气。荀锦尧看娄念一眼,见他已开始着手处理,便把视线移向梁弘毅。
    姚清衡的事情可大可小,他猜梁弘毅又要磕碜人,想言两句劝说之辞,结果却见梁弘毅眉头微蹙,盯着姚清衡的魂体,似是在思索什么。
    荀锦尧意外偏了偏头。
    “灵根,溃散……”梁弘毅突然喃喃道。
    荀锦尧愣了下:“你在说什么?”
    梁弘毅难得没有嫌他吵闹,眉头皱得更紧,沉默一会,又念了几个词汇:“剥离,融合,炼化……我想起来了,那魔头当初看的医书,上面写了这几个东西。”
    第176章 阿尧,随我走吧
    灵根,溃散,剥离,融合,炼化。
    荀锦尧反复在心中默念看似毫无关联的几个词汇。
    灵根与溃散似乎能结合在一起,那后面呢?剥离什么?又是融合与炼化什么东西?
    以及最重要的,煞罔为什么要看这种医书?
    荀锦尧道:“还有别的吗?”
    梁弘毅仔细回想了片刻:“草药名称。我记得两个单字,不出意外的话,它们是火栀子和幻心草。既是本医书,它们一定属于某种药物的配方。”
    这两种草药,荀锦尧并不陌生,前者火栀子一般用于提纯,练个丹啊药啊啥的,能有效减少杂质。
    至于后者的幻心草,这东西最是广为人知,随便抓个平民百姓,都知它最早是来自魔界的“邪草”,能让人产生幻觉,同时还是迷魂香的主要成分之一。
    荀锦尧对医术和草药的了解仅限于皮毛,凭他有限的见识,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这两种草药能碰撞出什么效果。
    火栀子应该不会在药方之中占据重心,反是幻心草……
    这种致幻的药草奇特而神秘,出现在任何一份药方,都要让人格外谨慎而细致地确认用量与配比。
    为什么会是幻心草?
    荀锦尧的心跳骤然加快,有一种想法在心底悄然成型。
    他冷不防回想起当初在飞鸿宗,谢宇斌曾提醒过他,煞罔极有可能利用幻术类的药物针对魂魄,以此方便对娄念的掌控与夺舍。
    但在最终,娄念顺利出逃,身体里带走的,却是一个针对他灵根与血脉的火毒……
    等等,灵根,溃散……火毒??!
    荀锦尧攥紧的拳头在衣袖下隐隐颤抖,手心已发起黏黏腻腻的汗。
    ……还不能轻易下定论。
    他深呼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继续在头脑之中有条不紊地分析。
    倘若那份解药真是所谓的火毒,煞罔图什么?那时候的煞罔绝没有用药毒杀娄念的想法,否则煞罔根本不用冒着风险,在飞鸿宗与娄念拖那么久的时间。
    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
    他想起梁弘毅口中的后几个词汇,剥离,融合,炼化……难道事实与它们有关联吗?
    他越想越想不通。最后的最后,他控制不了自己向一侧偏过视线的冲动。
    他强烈地想知道,娄念会不会也与他一般从中得到启发、猜测他是清白的、两人之间的所有都是误会。
    某种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与兴奋再一次强烈冲击在他的心坎儿,他的心跳越来越快,甚至连他一贯良好的自制力都被他抛去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