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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这才满意不动了。
    看着那毛茸茸,长发散乱的脑袋,云姜无声笑了。
    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的陆沅睁开眼,鼻尖蹭上身旁人的脸侧。
    她恍惚发现自己怀里环抱着胳膊,正以一个充满眷恋意味的姿势躺在另一个人怀里,腰身环着一只手微微收紧。
    她迷迷瞪瞪地睁眼,努力想要看清对方的样子,脑袋就被温柔地摸了摸。
    “我在,继续睡吧。”
    想探究的心顿时被困意战胜,又睡了过去。
    等到陆沅醒来的时候,差不多是傍晚时分,人造太阳已经沿着运行轨道下落,窗外只剩淡淡的残阳。
    谈话声隐隐传来,陆沅坐起身,将那话听得更加清晰。
    “......你精神网严重损伤几乎达到不可逆的程度,按照现在联盟的医疗水平无法给予比现在更优的治疗,而等级下落就是完全的不可逆。”
    “也就是说,我往后余生都必须在向导的高强度梳理中度过,永远都是b+等级,无法驾驶机甲,也无法召出精神体进行战斗?”
    另一道声音很冷静,好像那个被社会判定为残疾哨兵的人不是她一样。
    “是的,如果疏导不及时,等级可能还会继续下落,对哨兵的精神和生理有很大的创伤。”
    言外之意,就跟d级,e级那样,要么疯了,要么废了。
    云姜缓缓将身体往后靠,指尖敲了敲桌子,然后将手按在陆沅放置在桌面的书本上。
    星际时代很少人会使用纸质书,更喜欢在星网上下载资料,进行线上观看,还能根据所需搜索针对性内容。
    笨重的纸质书既占用位置,又耗费时间,并不得星际人民的喜爱。
    “你只是说按照联盟现在的医疗水平无法做到,那便意味着我的机会绝不会是零。”
    治疗师把目光放在她手掌落下的地方,深蓝封面上印刷着书名。
    ——《关于精神修复剂的研究与发展》
    三十年前,研究院研究出精神修复剂一代,效果不甚明显,但聊胜于无。
    都因战争而残疾的哨兵们终于迎来二次人生,但被寄托万千希望的修复剂一代也永远都停留在一代。
    长期使用还容易产生抗药性,反被抵制,前任院长因此引咎辞职。
    研究院式微多年,很久都没有做出什么创造性的研究成果了,全星系所推崇的研究院都无法完成的事情,普通星民就更加不可能了。
    更何况还是从小按照战士标准培养长大的哨兵,这些都是战场上一往无前的勇士,只是联盟珍贵的战力。
    在专业领域中,往往并不如专攻这个方向的普通人或向导。
    去做研究的哨兵,还是没接受过药理学系统性教育的哨兵去做研究,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就算她义无反顾就是要去,那也可以。
    但现在的精神梳理全都依托向导的精神力进行治疗,药物反而是最下选,对向导的需求远远大于满足。
    觉得她想要实现的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用古时代那句逆天而行来形容也不为过。
    面对对生活的还抱有希望的哨兵,专业素养让她不会对病人浇冷水。
    第29章 当家暴女从良了4
    云姜的出身和身份注定她就不能安稳度日, 转移到普通病房的第二天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起因不过是那位穿着铃铛裙妹妹非要来给云姜道个歉,说全都是自己的错。
    出个门拿水果回来,陆沅就发现自己被偷家了, 眉毛顿时拧起来了。
    “我,我当时是刚出完舞台回来, 打歌舞台穿的演出裙忘记换下来了, 真的不是故意的,大姐你就原谅我吧。”
    身边的助理也跟着帮腔,满脸惭愧:“是啊是啊,嘉月她这段时间来回几个星系轮转演出宣传, 刚好结束回到瀛水星就着急回家看看, 没想到就正好撞上......”
    云嘉月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的, 话道最后都带上了哽咽:“新歌的名字刚好就叫《春铃》,所以打歌裙就采用了铃铛的小设计。”
    她说得情真意切, 字字句句都清晰可闻。
    “我就不应该着急上楼看你的, 应该换了一身裙子才去。”
    说话的少女泫然欲泣, 天生幼态的脸蛋白净小巧, 用圆溜溜的大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人的时候,很难叫人产生抗拒感。
    就好像是这人一颦一笑都是惹人疼惜怜爱的,宛若温顺至极掌心小宠。
    病床上的人逆着光,似有若无的含笑目光落在对方身上,态度淡然包容。
    云姜对她说:“我怎么会怪你?”
    该说不说, 云姜不疯的时候长相还是很亮眼的。
    即便从小看着她长大, 也偶尔会被惊艳到。
    云嘉月及时收敛情绪,双手就要抓上云姜的手:“真的吗?那太好了, 我就知道这个家里最疼我的就是大姐, 妈妈和哥哥都把我骂惨了...”
    然而她的手抓了个空, 冰凉凉沾着水珠的水果盘横空出世,直接塞到她手上。
    “大嫂?”云嘉月被凉懵一瞬,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陆沅:“谢谢,我不是很想吃东西。”
    “本来也不是给你吃的。”陆沅收回手,把东西抢了回来。
    云嘉月已经习惯了陆沅的脾气,只笑笑没说话。
    助理:“......?”
    不管什么道不道歉,故意的还是假故意的,陆沅只觉得她怎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