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顾易行确实想死,因为他的心理矛盾和复杂。
陌兰是他一生守护的对象,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
今天,江华清和江辰,尽皆惨死华海市。
陌兰临走时的嘱托,他没忘,却无法面对她。
如果江华清真的死于那枚硬币,顾易行唯有以死谢罪。
“听到了吗?他说他想死。”秦朗说道。
何惜白看着执拗的顾易行,长叹一声说道“随他吧。”
拿着书,他转身离开。
他不忍看着顾易行死于眼前,两人毕竟算是老相识。
顾易行把刀随手一扔,面无惧色,说道“我技不如人,死在你手中,也算是死得其所。”
“如果以后有机会遇到陌兰,请替我说一声对不起。”
说完,他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死亡降临。
他没有想过逃,因为心里清楚,纵然自己是灵元境强者,也断然逃不过秦朗的追杀。
刚才秦朗施展的虚空震,一掌把高楼打空。
如此震撼的一幕,依然令他心惊不已。
如果那一掌并没有打向高楼,而是落在自己的身上,恐怕此时已成了一滩肉泥吧。
“对不起这种事,何不你自己去说?”秦朗有些赞许眼前的这位痴情汉子。
“什么意思?”顾易行猛地睁开眼睛,有些疑惑。
“今日我放你走,至于什么陌兰,或者江华清身后的人,秦朗随时恭候。”
秦朗留下一句话,转身走进华海大学。
顾易行看着秦朗离开的背影,目光复杂,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拿得起,放得下,怨憎分明,真男人!”顾易行说道。
随着江华清的身死,金陵城的强者群龙无首,顿时没了士气,更没有了战意。
他们本就不想踏进华海,因为这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只不过迫于江华清的淫威,这才前来。
江华清死了,那么打着还有什么劲?
最主要的一点,两大灵元境的强者已经死了,残余的一位灵元境修行者,才孔雀令主南宫未央的手中节节败退。
主心骨没了,怎么打?
于是,金陵城的强者投降了,他们甘愿俯首称臣,愿意从此江南省以秦朗为尊,并听从圣门号令。
圣门段珪璋身受重伤,刘青、于成道和宋之青等人也受了不轻的伤,如果说圣门谁还有战力的话,只有龙影。
金陵的强者自然不能赶尽杀绝。
经此一役,华海市损失了六位宗师,地境十几位,至于玄境修行者,则更多。
不过金陵城的强者,陨落的几乎一大半。
经此一战,江南省的综合实力,几乎下降一半。
江华清死于华海的消息,就像是一股强风,传遍了整个华国东南部。
江南省虽然在华国并不算富裕,修行者也处于末端,不过江华清毕竟是灵元境的强者。
一时间,秦朗和圣门,这四个字落进了有心人的眼中。
南宫世家虽然势力庞大,不过平日里极为低调,南宫世家家主南宫近山则更是低调到了极点。
之前在金碧楼,他应江华清和伊贺真一的邀请,与南宫未央赴宴,即便是圣门与江华清起冲突,他也没有强出头。
许多人从未想到,一向与江华清交好的南宫近山,会趁着江华清降临华海斩杀秦朗和圣门之际,骤然出手,以闪电般的速度,迅速清除江家在金陵的势力。
江华清留守金陵的强者本就不多,以徐星玮为首,当然无法抵挡南宫世家几百年的底蕴。
南宫世家把江华清的势力,彻底从江南省抹去。
“家主,江华清的势力虽然清除,但是陌兰还活着,海东星岛陌家,势力并不比我们弱,要不要准备好对应陌家反扑?”一名南宫家的强者,眼中满是忧虑的目光。
江华清是海东星岛陌家的女婿,如今他死了,南宫家族趁乱占据了江家的地盘。
陌家一旦知晓此事,如何不震怒?
尤其是陌兰,此人手段极为狠辣,江辰和江华清的死讯,一旦传进她的耳中,极可能破开死关,直接杀向江南省。
陌家如果大举来犯,可不是江华清能够比拟的,南宫世家能不能招架的住,这是未知数。
南宫近山冷冷一笑,说道“陌家?陌兰?江华清的必杀名单,把未央排了进去,身为人父如何能忍?”
先前示弱和谦卑的模样已经消失不见,他此时气势冷峻,让人见之心中发寒。
南宫近山虽然不喜与人争斗,可是南宫未央是他的心头肉,是他的逆鳞。
江华清的必杀名单上有南宫未央,即便有着与陌家开战的风险,他也会不遗余力的把江家从江南省连根拔除。
“家主,我们出手把江家从江南省抹除,家族中的前辈已然知晓,他们心中极为震怒,现在二爷在后园,正把此事禀报家族前辈,您是否”
这位南宫家的强者忧虑重重,压低着声音说道。
南宫家二爷南宫近海,一向与南宫近山唱反调,并且觊觎家主之位许久。
如今南宫近山擅自调动大批强者,冒着不惜与海东星岛陌家开战的风险,把江华清的势力彻底抹杀。
这样的举动,并未告知南宫家的前辈。
南宫近海怎么会放过把南宫近山拉下家主之位的机会?
南宫近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如果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那么当这个家主还有何意义?未央是近海看着长大的,江华清把未央列入必杀名单,他心中的愤怒,不比我少。”
段珪璋的身上缠满了白色的绷带,看上去就像是木乃伊,只留下鼻子在外呼吸着空气。
江华清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的伤口,如果不是南宫未央在他体内渡入一股真气,他现在就已经死了。
“老段啊老段,还是你爽,躺在床上舒舒服服,没事的时候还有人伺候,这等待遇即便是门主也不曾有啊”刘青一脸的艳羡说道,他的胳膊上也缠着绷带,脸上紫一块青一块,看上去很有喜感。
床上的段珪璋,轻哼哼了几声,想要去打刘青这个不知趣的家伙,无奈伤势太重,只得象征意义的晃了晃手臂。
“刘青,你就别逗老段了,我相信如果他可以出手的话,此时你已经趴下了。”
于成道长叹一声,劝解说道,他话锋一转,“不过他平日里没少欺负咱们,如果不趁此机会解解恨,似乎有些不爽。”
“嘿嘿”
两人目光相视,脸上狡黠的嘿嘿笑了起来。
刘青上前,用一只勉强可以活动的手,伸向段珪璋的腋下,想要挠他。
忽然,秦朗走了进来,他看到这一幕,说道“刘青,你这是”
“咳咳,门主,老段说他身上痒了,我替他挠一下。”刘青尴尬一笑,迅速收回手,若无其事的说道。
秦朗看了看全身上下缠着绷带,只留下鼻孔呼吸的段珪璋,不禁对刘青有些无语。
谎话都不会编,还t说话,你看段珪璋是能够开口说话的状态?
“咳咳,那个你准备一下,一会儿开着车去南宫家。”秦朗不愿意与刘青这厮多说话,他吩咐了一句,叹着气离开。
唉,有这么无脑的手下,不知是喜是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