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390章
    接下来弗朗再问路,波西米亚就老实多了,认认真真地把车带到了皮耶鲁常去的地方。
    这是间比周边铺子要大上几倍的店,不单单是售卖乳酪,还卖一些加了牛奶或羊奶烹饪成的美食,种类繁多,甚至开成了一间大店,包含住宿之类的,就是不会卖酒。
    “他在几楼?”伊芙琳放下裙摆,遮住了脚踝上的响动。
    波西米亚靠在车门上,“一楼的内间。”
    她跟着弗朗走了几步,又停下,“你不跟着进来吗?”她以为他早想当面骂曾经的偶像了。
    心里的偶像形象早已崩塌的波西米亚,颓然着一张脸,对她摆摆手,“小孩子进什么酒管?我还有五年才成年。”
    伊芙琳抚脸,记得她以前没少撞见过,波西米亚领着几个半大的孩子,闯入酒馆捣乱的事。
    更何况……“这里只卖奶。”她矫正道。
    波西米亚更加无语了,“您去瞧瞧他的样子,就知道这是酒馆,还是旅店了。”
    他的话勾起了伊芙琳的好奇,步子迈得频繁了些,往里面的内间走。
    皇家标志的出现,让人声鼎沸的旅店瞬息间安静,老板见着外面的波西米亚,就知道伊芙琳此次来,是为了找谁了。
    他上前,压着自己的大肚腩,勉强俯身,“请随我来,殿下,皮耶鲁就在里面的第二间,他最喜欢那个能看见奶牛的位置。”
    “谢谢。”伊芙琳摸着裙摆内的小兜,意识到自己忘记带点儿钱财出门,打赏别人。
    就算德罗索的百姓,不愿承她的好处,该给的还是得给。
    好在路易提前做了准备,弗朗将新王备好的钱袋,扔进了老板的怀里。
    这一袋子,足以让他再购置更多的奶牛和羔羊,还能再翻新旅店。
    可是接下的老板满脸忧愁,顶着压力,偷看了几眼伊芙琳,才小心翼翼地将钱袋收了起来。
    “殿下,请跟着我进去吧,最好戴上一层面纱,至于这位……”他拿出一张干净、漂亮的纱布,递给伊芙琳,又看了看弗朗,不知如何称呼。
    伊芙琳接过戴好后,替他做了回答:“他不用。”
    --------------------
    第190章 chapter14
    弗朗包得这样严实,不需要再浪费一张面纱,再者那老板拿出来的时候,她就抓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嫌弃。
    难以想象他竟然是个讲就的近卫。
    跟着老板走到里面,伊芙琳才知道面纱的作用。
    第二间的门还未推开,底下门缝处流淌出来的奶腥味,便刺得他们皱了眉。就像奶放了好几天发酵了的味道,却又不趋于奶酪的酸甜,更像是喝过牛奶过后,舌苔和胃酸散发出的苦味。
    推开门,先席卷过来的,反倒是身后弗朗散发出的杀意。
    “去外面等我。”伊芙琳及时开口,顺带反手将门带上了。
    被关在门外的弗朗也没走开,靠在对门的墙上,闭着眼安静等着,他的听力异于常人,这个距离保持在恰好能听清,圣女殿下同那个商人之间的对话。
    立在一旁的老板见此情况,小步离开,老旧的木质地板在他走过时,发出声响。他紧张得回过头去看那位等在外面的近卫,见他一双清冷、不含任何情感的眸子正盯着他的脖子,他头一缩,长痛不如短痛,不顾一时的吵闹,加快步子跑出去了。
    跟波西米亚相处这么久,这还是伊芙琳第一次没听他夸张讲话,这个皮耶鲁还真将旅店变成了酒馆,甚至是用的牛奶。
    屋子里的糟糕气味,不亚于一个宿醉男人,弄出来的荒唐。
    长发被金丝束成一缕尾发垂在脑后,头顶因为男人糟糕的睡姿,竖起了几缕乱发,伊芙琳慢慢走过去,手指蜷曲着,在他趴着的桌面上敲了敲。
    过后她后退回之前的位置,有关圣女礼仪的课程,将圣女与百姓之间的交谈距离,规定在了两米及以上,且小于三米。这样的距离,能给圣女营造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又不失她应有的威严。
    圆桌上的男人因为桌上的响动,紧皱了眉头,接着又缓缓舒展开来,继续小声打鼾。
    他还是没什么变化,过了这么几年再见,皮耶鲁依旧是那个有天赋却无大志的男人,赚够了喝牛奶的钱,他就爱闲散着,对外界的一切都不做关心。只有在灵光一闪,想出那么几个故事时,才会出来摆摊。
    自然神大抵是不愿见一个天才没落,所以他几乎每天都有灵感,故而日复一日地出来给那些小孩子讲故事。
    伊芙琳见他不愿醒来,正在逼迫自己忘掉桌上响动的样子,压着笑意出声道:“皮耶鲁。”
    声音过于熟悉,方才还在睡梦中的男人,一下就清醒了过来,猛地坐起。刚睡醒的眼还包着迷雾,缓了许久才渐渐聚焦,看清了面前高贵的圣女。
    他一度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圣……圣女殿下?”
    “好久不见,皮耶鲁。”伊芙琳笑盈盈地看着他,眉眼弯起的弧度,始终恰到好处。
    见到完整的、许久未见的圣女殿下,皮耶鲁的情绪压不住的激动,这种状况最直观的反应来自他的胃部,胃酸翻腾着,将他的下一句话堵了回去,他再张嘴,是一声巨大的“哕——”,皮耶鲁急不可耐地奔向窗户,趴在窗边吐了。
    一股难闻的气息缠绕进来,开了窗跑进来的风,都打不散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