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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好凶猛 第391节
    孟平看了还满心不服气的曹成一眼,问曹师雄道:“这厮刚到广成驿就敢亲率突骑前阵驱驰杀戮,督帅你说他会不会替杨麟断后?”
    “多猜无用,倘若是此厮断后,你以重兵围驱之,不要与他死战便是!”曹师雄说道,“二皇子也已经下令给京西四州总管府,这个冬季对楚山军围而不攻,只求将其死死拖住,务必令其无法脱身。我也想看看,南朝各地战局糜烂,唯楚山军完好无损、独善其身,南朝诸将心里会作何想!老古话说得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们也要善用南朝内部的力量,不要一味蛮干……”
    “待我们在紫逻口外扎下大营,从容拿下汝阳、嵩县,而三皇子又顺利攻入淮南,使楚山三面受敌,到时候我就想看这厮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应付得我们三路大军围攻!”孟平也拍了拍曹成的肩膀,说道,“大仇拖一年半载再报,不迟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步步紧逼
    “淮南承敌甚烈,楚山亦临大敌,河洛之敌汹汹东来,杨侯一切小心为上,城池之得失,乃是一时,存人才能存地!”
    伤卒与民夫连夜先行往梁县撤去,次日一早第二批撤退兵马,乃是杨祁业率领两千马步兵往梁县撤去,徐怀率楚山选锋军五百锐骑与杨麟所亲率的一千步骑殿后,留到午时才弃营东撤。
    敌军没有想着不计伤亡的簇拥上来将他们拖在灵台山及广成驿附近,而是以密集阵形从西往东徐徐进逼,因此徐怀他们整个后撤还算顺利。
    赶在天暮之前,殿后兵马就撤退到广成泽以东一处名牛崖渡的渡口。
    广成泽乃是绵延数十里的水泽,但东侧有水道汇入北滍水,这条水道当世称之为广成泽水,或广成泽河。
    牛崖渡位于广成泽水流入北滍水的河口上方,位于北滍水的左岸。
    入秋之后,雨水减少,广成泽也枯瘦起来,流入北滍水的水道,到牛崖渡处仅剩涓涓细流在暴露的河床上缓缓流淌着;渡口处几艘渡船直接搁浅在泥滩上。
    左骁胜军步骑直接涉水渡河,前部兵马继续沿着北滍水左岸往西南方向的紫逻口而去。
    暮色下,北滍水南岸的云雾山峰岭叠嶂,峙立左岸(西岸)的紫逻山笼罩着淡淡紫霭,北滍水从云雾山与紫逻山北泄流出的河谷口仅有千余步宽,左右山崖峭立,十分的险要,一座驿堡孤寂的座落在河谷左岸。
    而在更远的方向,北汝水就是一条明亮的绶带,在云雾山、紫逻山以南的群山壑谷间流淌;汝阳城位于紫逻山以南的河谷之中,城池为紫逻山遮挡,在视野里仅露出一角。
    所谓“坚壁清野以挫敌锐”,绝非简单的退守孤城、险城,四壁叫优势敌军封锁住——倘若左骁胜军的人力、物资再充沛一些,应该在牛崖渡附近修筑一座坚城,屏蔽紫逻口的外围,同时截断从广成驿沿北滍水北岸前往梁县的驿道。
    很可惜,过去一年左骁胜军在汝州所能动用的人力、物力有限,既没有在广成驿附近修筑城池,也没有在牛崖渡修筑城池,将有限的人力、物力,用于加强梁县、汝阴及嵩县等几座旧有城池的防御。
    这也意味着河洛敌军东进占据这里,将凭借绝对优势的兵力,彻底切断汝阳、嵩县与汝州的联络,使之变成孤城。
    不过,杨麟已经决定亲率兵马守汝阳,并据紫逻口以窥沿北滍水东进汝州的敌军,徐怀既便有些担忧,但他自己也喜欢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因此也不会劝阻杨麟,只是提醒他多加小心,必要时当避敌锋锐。
    这时候,有数骑从东面往这边驰来,却是从襄城赶来的信使。
    集结于许昌的京西敌军,昨日大规模渡过颍水南下,陈子箫、郭君判从襄城紧急派出信使,赶到汝州寻徐怀通禀敌情。
    “……”徐怀也不多说,与杨麟拱拱手,便与王举、周景等人翻身上马,在乌敕海、王峻等数十侍卫骑兵的簇拥下,沿北滍水北岸的驿道,先行往襄城方向赶去。
    楚山选锋军还有四百多锐骑,携带大量的驮马、辅兵,还有一些伤卒,在范宗奇率领下也随后快速东撤,只是速度要比纵马疾驰慢一些;牛二骑术还是不过关,跟着选锋军大部队缓行。
    ……
    ……
    “嗒嗒”,拂晓薄雾弥漫,铁蹄踏破晨霜,数十骑簇拥徐怀驰入襄城。
    位于从郑、许南下荆襄必经之路的襄城,曾几何时仅是嵩山山脉东南麓(箕山)名不见经传的一座小城,此时已经成为淮上对垒京西敌军最为重要的军事要塞之一。
    召陵的战略作用,更多是控扼滍水、澧水及汝水等河道以及庇护舞阳、西平、遂平、乌桕等西线纵深地,而襄城的战略作用更侧重于遏制京西之敌从许昌渡颍南下。
    陈子箫乃是襄城主将,但战时徐怀到襄城督战,除了以王举为统制的选锋军精锐外,郭君判、周景、张雄山以及记室参军韩圭、姜燮等人也会带上一套人马追随徐怀进驻襄城。
    形势越发严峻起来,史轸这几日也在襄城。
    等与众人将徐怀迎进行辕衙堂,史轸迫不及待的问道:
    “徐州、亳州以及许昌之敌,都有大动作,荆南湖匪未靖,赣州又闹民乱,这个冬季怕是消停不了,汝州那边是什么状况,能确保守住吗?”
    襄城众人担心汝州出什么状况,楚山要同时面对京西、河洛两路敌军,到时候压力将倍增。
    “曹师雄此番显得信心十足,目前还不能确定他是真有信心,还是仅仅得虏王严令,要与岳海楼从两面将我们死死缠住,令我们难以腾出手来,干涉淮南战事,”徐怀摇头苦笑道,“要是后者,他们也是真看得起我们……”
    “汝颍一战,天下还有谁会小觑节帅?”史轸说道。
    众人坐下来,周景先将杨祁业率部在广成驿阻击河洛敌军以及后续的撤守等军情详细说给众人知晓。
    “即便需要避嫌,节帅也应该更坚决说服杨侯放弃汝阳、嵩县,撤守梁县的啊!”
    史轸蹙着眉头,惋惜的说道,
    “朝廷下旨督促郑怀忠出兵沿洛水北进,牵制河洛之敌,郑怀忠连敷衍的意思都没有,上书哭诉神武军守御河洛期间伤亡太惨,还需要继续休生养息,几乎是明目张胆放任河洛敌军进攻汝州。即便郑怀忠没有与曹师雄暗通消息,曹师雄对郑怀忠的心思也是摸得极透,因此才敢放心大胆的举兵东进,不虞后路有忧。大谷关前日有消息传回来,河洛在万安山南北大举强征民壮、苦役,大举砍伐木材,还将大量建造营寨物资运往大谷关以南的烟霞镇——左骁胜军还是太弱了,曹师雄即便没有其他倚仗,这个冬季楔入汝阳与梁县之间,恐怕不会轻易撤出了!”
    万安山乃是嵩山山脉的西支,座落伊水东岸,与横隔在伊洛两水之间的熊耳山相对。伊阙关位于万安山西侧,而同为洛阳八关之一的大谷关,则建于万安山东段、临近嵩山主脉的谷口,乃是洛阳南下登封、汝州的主要隘口,与伊阙关同为洛阳的东南大门。
    大越立朝之后,河洛一百多年都没有经历过什么战事,伊阙关、大谷关与广成关一样都废弃不用,直到郑怀忠接掌河洛,再重建伊阙关、大谷关的关城——郑怀忠当时是将洛阳当作自家地盘经营。
    大谷关、伊阙关还是狭小一些,而位于万安山南麓、箕山东北麓、颍水上游河道的烟霞镇,在沟通伊水上游河谷、广成泽北侧谷地以及登封等地,作用要更强一些。
    河洛强征苦役,并往大谷关南的烟霞镇集结建造营寨的物资,倘若河洛这个冬季在烟霞镇建造城池,说明曹师雄将直接大幅加强对河洛东南地区的控制,甚至并不排除曹师雄会直接在广成驿乃至牛崖渡修筑城寨,永久的切断汝阳、嵩县与东部的联系。
    也就意味着,即便三四个月后,京西之敌会因为颍、滍等大水大涨从襄城、召陵城下退去,但徐怀脱身亲率精锐往西增援汝州,可能要面对的是曹师雄在北滍水北岸修筑、大规模精兵防御的一座座坚固城寨,而非简陋的营垒。
    “鞭长莫及,多想无益,我们还是商议楚山如何安稳渡过这个冬季,才能谈得上其他!”徐怀说道,示意众人对其他战场的情形不要再深入讨论下去,还是先研究他们自己如何抵御正从许昌渡颍南下的敌军,问陈子箫、唐盘等人,“你们有没有拟定出什么对策?”
    “赤扈南下以来,进攻太原、平陆、巩县等城池之时,多是进逼到城下,构筑深垒坚壁围困,因此史先生才对左骁胜军没有及时在广成驿、牛崖渡等地修筑营寨,而使这些险要之地轻易都落入敌军深感忧虑,”陈子箫说道,“京西之敌此时南下,汝颍之败的阴影不会轻易消散,我猜测他们会仗着优势兵马,将步步进逼、步步紧逼的战术发挥到极致,我们倘若出城野战,很难讨到便宜,或许还只能倚城而守,等到明年春后再看形势发展……”
    楚山在西线总共仅有一万八千精锐加一万五千州兵,而京西敌军在许昌集结南下的兵马,可能是他们的两倍以上,其中不仅有两万赤扈精锐骑兵,还有大批色目骑兵改编过来的步战精锐。
    召陵、舞阳等城,特别是召陵,战略地位极其重要,但四周开阔,易被优势敌军围困攻打,陈子箫等人将集结于襄城的一部分精锐,派往召陵,确保召陵无忧,先渡过这个冬季再说。
    “我们这么做,也许是最平稳的,只要守住襄城、召陵,待明年春后敌军必然要退走,但这也是最不出岳海楼、木赤预料的,”徐怀说道,“这样的话,我们或许就彻底无法腾出手来,干涉其他战场了——还是要反其道而行之啊……”
    “将精锐都集结到襄城来,在襄城北面,或在临颍境内与敌军先打一场?”陈子箫问道。
    “你们觉得呢?”徐怀问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迎敌
    面对从许昌渡颍水、气势汹汹而来的京西敌军,徐怀并无意避战之意,想着先在襄城北部打上一场;诸将又怎么可能会为敌军势众、来势汹汹就心生惧意,皆道:
    “那就先打他娘一场,虏贼到底什么心思,也就能摸清楚了!”
    陈子箫等人之前主张固守襄城、召陵,主要还是为大越全局通盘考虑,想着先确保淮上无忧,汝州或淮南有忧,局面还不至于彻底无望。
    不过,想要真正搞清楚虏兵对淮上的战略意图,最好的方式,还是将精锐都拉到襄城来,在襄城北部先跟京西敌军硬碰硬的干上一场。
    任何意图或者说谋算,或许有太多巧妙的障眼法,但往往是血肉横飞的血腥厮杀,最能洞察一切。
    汝颍会战,岳海楼当时倘若敢先不惜一切代价强攻滍水北岸大营,又或者以最强硬的姿态,令陈子箫无法在庙王沟南侧立足,后续的水淹奇谋是很难实施下去的。
    汝州战场,也是杨祁业率部于广成驿迎敌,激战三天三夜,才真正确认曹师雄率河洛之敌东进的意志有多坚决。
    史轸也藉此判断曹师雄将触手楔进汝阳与梁县之间的举措,并不会局限于这个冬季,判断明年春后待京西敌军撤退后,徐怀率楚山精锐西进增援汝州,会在梁县以西遭遇到敌军利用这个冬季修造的坚固寨垒。
    到时候会有艰苦卓绝的攻坚战等着楚山军。
    当然,前提还得是杨麟到时候能守住汝阳、嵩县不失。
    现在要搞清楚京西敌军的意图,到底是想拖住楚山军难以兼顾其他战场,又或者是与河洛敌军一样,求战意图心切,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襄城北面先硬刚一场。
    这不仅涉及到对敌军战略意图的进一步确认,还涉及到楚山有限的精锐兵马在这个冬季到底要在襄城、召陵、舞阳等几座重要城池之间如何分配。
    众人决心不避战,接下来就是调兵遣将。
    襄城位于箕山(嵩山南脉)往东南延伸的山岭地带上,在整个淮上西线防区,有着高屋建瓴的地理优势,在方位上也要比召陵更偏北一些,差不多与荒废下来、双方都没有派兵马进驻的临颍城东西平齐,距离京西敌军的西线重镇许昌更近。
    因为这一缘故,入冬之后襄城守军从之前的六七千人,增加到一万余众,包括左军两厢精锐甲卒,选锋军两千精锐骑兵,还有五千余州兵负责包括襄城在内诸多城寨的基础守御。
    州兵相比行营左军精锐,操训、兵甲装备以及基层武将军吏的配备都有很大的差距,主要负责城寨的基础防御,真正能拉出城野战,充当攻坚力量的,目前驻守襄城的以陈子箫、唐盘两厢甲卒以及选锋军两千骑兵为主。
    相对于集结于许昌的敌军,兵力上的差距极大。
    徐怀除了从叶县、召陵、舞阳以及东线诸城进一步抽调精锐增援襄城,也使陈子箫、唐盘以及范宗奇等将先率六千精锐步骑,先行往颍水南岸直插过去,遏制京西敌军南下的步伐。
    颍水源出嵩山诸脉,上游河道位于襄城与许昌之间,入冬后水量已是极少,骑兵可以直接涉水而过;此外,襄城、许昌之间还有一些溪河,但入冬后大多干涸无水。
    汝颍一战惨败之后,京西敌军并没有放弃南下的努力,秋后在颍河上游水势稍小之后,就依仗兵力以及水军控制颍水的优势,进入颍水南岸建造一座城寨;入冬之后更是扩大在南岸的驻军,修造更多的营寨,还在窄浅的颍水上搭设了浮桥,在泥泞的河床铺设多条行军的通道。
    在曹师雄率河洛敌军大举进攻广成驿之后,木赤、岳海楼统领下的京西敌军也在一夜之间,就将数千精锐骑兵调入颍水南岸的营垒之中,做好往南部襄城、临颍残城、召陵等地穿插的准备。
    楚山在襄城北部、东北部的烽燧、哨垒,主要沿源出箕山(嵩山南脉)、于襄城北部流淌而过,于临颍残城西部的曲折流入颍水故道的蜈蚣河分布——相距京西敌军在颍水南岸的营地,都不足二十里。
    蜈蚣河入冬之后,便已干涸,但两岸岗岭起伏。
    陈子箫、唐盘、范宗奇等将率部进入临颍西部的蜈蚣河下游地区,主要依托哨垒烽燧结营拒敌南下……
    ……
    ……
    双方斥候骑兵部队在草木枯黄的原野最先接触,但双方如此规模的军事调动,小股斥侯部队十数、数十骑的试探性接战,根本不可能试探出任何的虚实。
    楚山不清楚京西敌军南下的意图有多坚决,而京西敌军同样不清楚楚山军出城相迎而战的决心有多坚决。
    岳海楼有前车之鉴,这次不敢再有犹豫、迟疑,也不搞什么虚招、试探。
    进入腊月的第一天,岳海楼看到楚山军大规模正往襄城集结,趁其集结还没有完成,他就直接指挥上万精锐步骑往蜈蚣河下游沿岸进逼过来。
    虽说岳海楼其部兵马也还没有在许昌完成集结,但论规模已凌驾于襄城守军之上,且逾半数人马都是赤扈本族精锐与色目甲卒。
    为加强攻城拔寨的能力,弥补骑兵在崎岖山地作战不便以及附降军战斗力不足等弊端,平燕宗王府、镇南宗王府这两年不遣余力下令大量西北诸蕃部骑兵改习步战,并在此基础上吸纳云朔、燕蓟以及渤海等原属于契丹的汉民健壮,组建色目步营。
    曹师雄率部进攻广成驿,与左骁胜军在广成泽北部谷地激战三天三夜,最终成功迫退左骁胜军精锐,占领广成泽北部的谷地,兵锋直指梁县、汝阳,色目精锐可以说发挥了中流砥柱般的作用。
    木赤近年来身体一直不好,就留在宛丘坐镇。
    岳海楼赶到许昌坐镇之后,前期新集结过来的兵马,可能仅占到京西四州守军的半数,但京西四州守军的精锐却可以咸集于此了。
    铅云密布苍穹,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似的刮在粗糙的脸皮上,雪花飘飘荡荡而下,仿佛要将蜈蚣河下游的血腥战场掩盖起来。
    即便汝颍一战,给岳海楼留下来极深的阴影,但也不至于面对楚山军不敢再战。
    再说楚山军进入蜈蚣河沿岸后,兵锋距离京西军在颍水南岸的营垒已不足二十里。岳海楼这时倘若怯敌避战,很快就会被楚山军将营垒修到颍水沿岸来,将极大挤压他们在颍水南岸的空间,甚至连兵马都展开不了。
    徐怀使楚山军精锐出襄城进入蜈蚣河沿岸,与其说阻击拦截京西军,不如说逼迫京西军从颍水南岸营垒出来一战。
    岳海楼在铠甲外披裹一领青黑色大氅,神情枯峻的盯着南面茫茫雪野,战事进展,很难令他舒心,楚山军还是那样的坚不可撼。
    面对京西上万步骑,一早就兵分三路往蜈蚣河下游河道进逼过来,楚山军六千步骑并没有固守某处或某几处险固营地就不动弹。
    楚山军甚至都没有借干涸河道的崎岖地形拒敌的意图,除了少量的预备兵马留在南岸,五千步骑直接跨过蜈蚣河,进入北岸茫茫雪地,与几乎两倍于己的敌军拉开血战的序幕。
    徐怀下令诸部主动进入北岸作战,说到底,就是防止敌军进逼北岸却不展开进攻,而是趁他们的犹豫、迟疑,先在北岸扎下营寨。
    在过去无数场战事里,岳海楼、曹师雄这些降将,都将这种脱胎于“浅攻进筑”之法的进逼、紧逼战术发挥到极致,以弥补其步甲攻坚作战能力不足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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