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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5章
    四目相对,沈东湛凝眸看她。
    苏幕主动握紧他的手,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逃避的?
    其实就算他们藏着掖着,栾胜岂会不知,不过是装傻充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栾胜瞧着因为火光而蜷缩成一团的人,终是敛了身上的戾气,回头望着苏幕和沈东湛,这两人蹲在墙角,双手紧握,神情一致。
    这样的画面,让他觉得分外刺眼。
    奈风紧了紧手中的火把,寻思着是不是要这火光太亮了,自己要不……熄个火?这火光之下,什么都瞧明白了,不是吗?
    “过来!”栾胜说。
    这话,是冲着苏幕去的。
    年修心里一颤,终究是东厂出来的,对于栾胜这位东厂提督,有这天生的畏惧,下意识的往边上退了半步。
    沈东湛紧握着苏幕的手,苏幕亦是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这里除了那个怪物,没有外人,统共也就他们几个。
    “苏幕!”栾胜指名道姓。
    苏幕拂开沈东湛的手,徐徐站起身来。
    “苏幕?”沈东湛捂着胸口,挣扎了一下,却被苏幕摁住,不由的心下一震,不知道苏幕到底想做什么?
    苏幕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
    栾胜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面色却愈发难看。
    虽然苏幕往前走了两步,但是她并没有走向他,而是挡在了沈东湛面前,这丫头知道他想干什么,所以用实际行动来表示,她此时此刻的立场。
    她,要护沈东湛。
    “苏幕,你要背叛东厂,背叛为父吗?”栾胜目不转睛的望着她,面色沉冷到了极点,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苏幕站在那里,紧了紧手中剑,“我没有背叛义父,也不会背叛东厂,是义父步步为营,利用我借刀杀人。”
    听得这话,众人皆默。
    “苏幕,杂家是为你好!”栾胜冷着脸,“沈东湛此人心思沉冷,城府太深,你素来在外办差,不懂朝中人心诡谲,容易受骗上当。”
    周南眉心突突的跳,这一番话……栾胜说的是他自个吧?
    呵,到底是谁的城府太深?
    “义父也说了,我常年在外办差,四处奔波。难道义父意外,江湖上的人,各个都是傻子,我靠着硬功夫就能成了吗?若是如此,我怕是不知道死过多少回。”苏幕直勾勾的盯着他,眼角微红,“当然,这些事义父没必要知道,义父要的是杀人工具,只要完成任务便罢!”
    栾胜张了张嘴,忽然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之前沾过的血,最后都会变成扎心的刀。
    世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第866章 撕破窗户纸
    “爷?”年修低唤了一声。
    奈风也有些急了,“苏千户,别说了,督主此番是为了你而……”
    “为了我?”苏幕冷哼,直接打断了奈风的话,取出怀中的药瓷瓶,“那我倒要问问义父,这是怎么回事?”
    奈风一怔,“这不就是督主给您的解药吗?苏千户,督主是为了您好!”
    “为了我好?”苏幕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敢问义父,您知道我与沈东湛的关系吗?”
    栾胜不吭声。
    奈风顿了顿,也没敢出声。
    “你知道。”苏幕深吸一口气,“所以你不解我身上的毒,因为你知道,阉人对这种毒只能是自我承受,但我不一样,这毒能瘆人,比如说男女欢好,以此相浸,沈东湛会在无声无息之中,与我一般受你控制。”
    可惜的是,沈东湛来了这里,毒……提前被发现。
    “你不动声色,嘴上说着不允,可实际上却在默许我与他暗中来往,借我的手对付齐侯府,或者控制锦衣卫,杀了沈东湛。”苏幕将事情连在一起,便算是彻底想明白了,“说到底,义父对我终是利用一场。”
    奈风紧了紧手中的火把,免不得要为自家督主,辩解两句,“苏千户,督主料到您提前来谷中,生怕您出事,连底下人都顾不上,只身赶来相救,方才若不是督主出手,您怕是已经……若这只是利用,督主大可不必这么紧张。”
    “那你问他,这怎么解释?”苏幕握紧手中的瓷瓶。
    奈风张了张嘴,解释不清楚。
    “是!”栾胜承认,“你说的都对,只是……”
    苏幕瞧着他,“你明面上不想因为沈东湛,与我起争执,可实际上却借我的手,无声无息的害他,朝上人心诡谲,义父这话可真是说得太对了!”
    “我们走!”苏幕转身搀起了沈东湛。
    年修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略显踌躇。
    “走了!”周南忖了他一把,“别愣着了!”
    年修回过神,赶紧跟上。
    “苏幕!”栾胜站在原地,望着苏幕搀起沈东湛,以自身作拄杖,让沈东湛整个贴着她,靠着她,那样的尽心竭力,不遗余力。
    苏幕撑起沈东湛,缓步朝着出口走去。
    “你觉得,没有杂家的允许,沈东湛能活着走出去吗?”栾胜音色沉冷。
    苏幕知道,栾胜说不允,那便是真的不允,别以为他真的有多少情义,无情之人永远都是冷酷无情,不要奢望顽石点头,也不要奢望能捂热石头。
    “这地方你能进得来,不代表你能出去!”栾胜望着苏幕的背影,幽幽的吐出一口气,“只要你松开沈东湛,一切的一切,杂家都可以既往不咎,权当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