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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萧长引补了个小觉,有些饿了,起来点午饭,发现洪小山不在房间。她提起剑下楼,洪小山也不在大堂。萧长引问小二:“小二哥,你有看到跟我一起的姑娘吗?”小二回忆了一下,说:“噢,我方才碰见她出门了,还问她要去哪,她说去找卖花胶的盲姑娘。”萧长引思忖片刻,走出店门:“多谢。”小二弯腰:“客官慢走。”
    萧长引走出客栈的花园,小二忽然喊住她:“客官!”萧长引回头:“嗯?”小二尴尬地笑,指着左边:“西边儿,这边走。”萧长引噢一声,满脸严肃地掉头。
    问了几个人,总算磕磕绊绊找到了街坊说的“西街的盲女铺”。萧长引找到那的时候,洪小山正坐在台阶上跟少女聊天。洪小山旁边的坐的那少女......应该就是盲女吧。
    非常明显的妖气。
    “你好。”萧长引走过去,站在盲女面前。盲女穿着简朴的布裙,简单束着长发,笑起来嘴角有浅浅的梨涡。只是......她的前额,长了两枝桃花,好像一对开花的鹿角。盲女微笑着仰望,“请问,你是来买点心的吗?”
    萧长引笑一笑,弯下腰,看着盲女清澈的眼睛,问:“跟你聊天的这个丫头吃了些什么?我把钱付给你。”盲女笑着摇摇头,说:“不用啦,小山姐姐答应帮我一个忙,以后我都请她吃点心,不要钱。”
    “哦?”萧长引看向洪小山,洪小山扬起头,“我说了赚钱自己吃呀。”萧长引做出赞赏的表情,点一点头,问小盲女:“这丫头帮你什么了?平日都是我跟着她的,她帮你,我得跟她一块去,不然怕她心里不牢靠。”洪小山站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怎的心里不牢靠了?”盲女掩唇笑一笑,说:“我有一位好友,她一生被困在枯井。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她帮我走出了悲伤和贫穷,所以我想帮她出来。”
    萧长引问:“什么人能在枯井困一生?”洪小山看一眼盲女,替她答道:“一树桃花。”
    第10章 井下桃花妖
    小盲女名叫翠宁,老家住在涵予镇西边的村子里。村子早十年闹过大饥-荒和干旱,旱灾以后村里的老井就枯了,村里的老神婆说,是饥荒死了太多人,井里的蛟神嫌土地不干净搬走了,所以井就死了。
    翠宁说:“村里的老井枯了,村长叫人在老井旁边打了一口新井,老井就彻底废了。有一次我回家路过老井,听旁边的小孩说井里居然长了一株苗,我想这小苗在井底生长不容易,每次路过时就会给它浇些水。”
    萧长引问:“就是前面那个村子吗?”
    翠宁点头:“是的。”
    翠宁带萧长引和洪小山找到老井,果然,井里生着一株桃树,树冠受窄井束缚发育的很畸形,有点像鸡冠花的形状,枝叶沿着井口散在地面上,人看着都觉得很是憋屈,更别说树了。
    “这......”萧长引说,“如果只是想把桃树移出来,找人挖井便是,这么些年你一直都没有试过吗?”翠宁摇摇头,抚摸桃树的枝叶,说:“不行,她说下面有东西,她被困住了,不然她能自己想办法出来。”
    萧长引用剑鞘挑开井口的树枝,往下看,井里黑黝黝的。她问:“这井有多深?”翠宁道:“得有十丈吧。”洪小山抱着胸在一旁看了一会,小:“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翠宁惊疑:“下去?这井都被桃树填了,能下去吗?”洪小山说:“别着急,我吃了你那么多桂花糕荷花酥,肯定帮你把这事儿办好。”翠宁感激道:“谢谢小山姐。”
    萧长引走到洪小山的一边,小声说:“你怎么下去?别又支使我。”洪小山身子向她那侧倾斜,“萧女修,多见识些趣闻,多学些招数,有什么不好?”萧长引说:“那真是谢谢山姑娘了。”
    洪小山跟翠宁说:“你再跟我们讲讲你和桃树的渊源,还有她都与你说了些什么,越仔细越好,等你说完我便请萧女修去井下探探,看看究竟是什么困着桃树出不来。”翠宁点点头:“嗯。”
    翠宁说:“我常常给枯井里的小苗浇水,神奇的是,这苗长得比平常的树都快,有一天我给它浇水,发现她竟然会说话,只是我问旁的人,明明他们也在井边,却都说听不见,我怕别人说我癔症,也就再没与人说过井下的树苗会讲人话。
    “一开始,她只是无意义地呼唤我的名字,翠宁、翠宁,这样地叫着。很奇怪吧?一棵树苗居然会呼唤人的名字......可是我并没有感到恐惧,相反,我为能有‘人’时时把我挂在嘴边而开心,因为那个时候我家里只有一个酒鬼父亲,父亲只要不赌输钱回家打我,我就很欣喜了。父亲从来不会挂念我,除了肚子饿的时候,会到处找我给他做饭。
    “我开始想念井里的桃树,喜欢听她叫我的名字。突然有一天,桃树会说其他的话了,她告诉我,她也想我叫她的名字,让我给她起一个。我多么想请薛员外家的莹儿小姐给桃树起一个风雅又美丽的名儿呀,莹儿小姐写的诗特别美。可是我请不到莹儿小姐,自己也不会念诗,所以就告诉桃树:你是一树桃花呀,你是桃花。
    “于是她就有了自己的名字,她明白了,她是桃花,不仅仅只是一种树木,而是拥有了‘桃花’的姓名。桃花会说的话越来越多,她说,都是她听来往的路人说的,听多了,就会了。那是第一次桃花告诉我,人类真好,可以用双腿走动,而树却只能永远呆在同一个地方,看着土地上的房屋兴起,败落,再兴起,再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