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但不怕,竟然仰天大笑起来,“兰巧,是我杀的。”
“兰巧死了?”
“对。”那人面目狰狞,“这个女人从遭受家暴后,就和一个叫牛风的男人偷偷幽会。她每次都说自己回了娘家,可她根本就没回去过。她的父母觉得丢人,就谎称她回了娘家。”
“他们。”那人指着蝙蝠山,“在蝙蝠洞幽会,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全看见了。那女人,光.着身子的样子,可真诱人。”口水慢慢流出,滴落在地面,“我早就想吸干她了。”
“那,现在和牛风在一起的人呢?”林寒不相信眼前的人。
“一只‘人灵’占了她的身子。那个‘人灵’怨念太重,分成了两股气。说起来那个‘人灵’,你也见过。”
“我见过?”林寒记得,她只见过一只‘人灵’,叫做‘安娜’,可是,寻南墨说安娜的灵在真相大白那天已经蒸发了。
盯着回忆的林寒,那人又靠近她些,“单婆婆,你见过的。你有生血,就没有发现,她有问题吗?”
单婆婆?林寒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单婆婆时,两人都是一征。不知道单婆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林寒却明白自己的感受,见了单婆婆,她只觉得是见了安娜。而且,寻南墨也说过,她是‘人灵’,自己怎么给忘了?
“你说,单婆婆现在在兰巧的身子里?”林寒手里的石头稍稍放低了些。
“一部分在兰巧身子里,另一部分已经被精灵警司抓走了。”那人笑得狰狞,“聪明的女人,就这样骗过了那个警司。”
“寻南墨。”林寒轻轻说出这个名字。
“是叫林寒吧。”那人眼中充满血丝,粘稠的口水呈现黄褐色,“精灵警司那里有单婆婆的东西,你不是可以入幻吗?只要拿到了那个东西,你就可以看到单婆婆的过去,还会见到一个人,绝对是个惊喜。”
“还会见到谁?”
林寒正要细问,眼前人的胸口处突然钻出一根木箭,他怔在原地,再惊愕地低头,想要转身时,已经倒地昏厥。
浓浓的松子油味儿传来,他身后,是端着gong弩的张申俞。
“林寒,没事吧。”张申俞跑来查看林寒有没有受伤。
“你怎么会......?”林寒指着他手里的gong弩。
张申俞放下gong弩,将木箭从倒地的人后背拔出,“师父教的,说是见到奇怪的,和人不太一样的东西就用这个射他们的心脏,会让他们休克。”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林寒盯着让自己意外的人。
张申俞摇摇头,“师父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听前辈讲过,世界上可不是只有人和动物,既然有人,肯定也有其它东西存在,好比......好比你说的精灵,或许也存在呢。”
林寒握紧拳头,盯着张申俞将手指放在那人鼻子上,再迷迷糊糊地听他说:“还有呼吸,我去叫刘铭前辈来。你看好现场。”说话间,他将gong弩递到了林寒手里,“我去打电话。他如果有动静,你就用这个对付他。”
对付他吗?可是,他刚刚说,和自己是一类的。
林寒不知道这句一类到底代表了什么,可是,她从小到大都觉得自己和其他人不是一类,见了小豆后,也没有感受到那种微妙的相似感。
然而,她在见到这个怪物时,竟然第一次产生亲切感,那种,同类的感觉。
他,是同类?林寒低头看向倒地昏迷的人,立刻将他拽着拖到树林边较陡的地方,毫不犹豫地将他推了下去。
盯着那人滚入黑暗,她提着弓nu转身离开。
寻南墨,我到底是什么?你是精灵警司,不可能不知道,对吧?
林寒停下步子,视线处是遥远的蝙蝠山。记得见过的那只血蝙蝠,他说人类在和精灵抢生存空间。这,是不是亚击,不喜欢人类的根本原因。
他们,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躲避和生存了吧。
张申俞焦急跑来,见林寒平安地坐在屋内,放心地呼出一口气,“那个东西呢?”
“什么东西?”林寒假装不知。
“你又忘了?”
林寒抬头看他,“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申俞蹙眉,“你知不知道,兰巧死了。”
林寒顿了顿,“她死了吗?”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张申俞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就不再追问。
林寒握紧双拳,想起了寻南墨对待琉灵时沉默又假装不知的态度,和自己现在所做一样吗?那个像蝙蝠的人,明明做了错事,可是,自己为什么要去保护它?
林寒低头沉默,她从开始这样做起,就不明白为什么。可,又像是只有她一个人明白为什么。
想着兰巧死时的悲惨样子,林寒抓紧衣裙。这样一个遭受家暴而委曲求全的女人,因为不能忍受丈夫而背叛了家庭。到如今,已经不能判断她的对错是非。
她选择逃离,再用失踪设计陷害婆婆和丈夫,只是她心有不甘的错误表达。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获得想要的幸福,冥冥中,却被自己亲手害死。人的贪心与*,在自我的痛苦里会变得扭曲甚至变态。可怜之人,可恨之处,掺拌复杂
☆、第22章 未婚妻1
第二天。
刘铭送来感谢信,多是对林寒的爷爷、父亲恭维的话。还说,他曾想拜林寒的爷爷为师,可是被他拒绝了。如今见他孙女也这么有本事,想林傅钟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欣慰。
林傅钟。
这个名字,林寒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
林炎曾说过,张傅钟死的很惨,是一辈子不想再看到、不愿再提起的惨烈。
什么样的惨烈,会让人这样难以启齿,又无法忘记?
‘兰巧失踪案’并不是什么大案子。林寒能够看出,刘铭他们离真相已经很近了,自己也是受了寻南墨的指点才能推敲一二,没有他们信中说的那么有本事。
倒是师兄张申俞,身手敏捷到让人意外。听说林炎专门培养了他,不知道用的什么训练方法,但是,对付血蝙蝠上,真的很有用。
离别的时刻,站在准备返程的客车前,林寒等着那个人。
“他已经走了。”张申俞身旁提醒,林寒不为所动。
客车等到第三辆,这是通往镇里的最后一班车,如果再不离开,就要等明天了。
张申俞紧了紧身上的行李包,“他不会来了。”
是啊。都这么晚了,天色马上要暗下来了,寻南墨,一定不会来了。
转身,林寒淡淡一句,“走吧。”
踩上客车,里面稀稀落落坐着几个乘客。
林寒低头走路,从中间的座位经过时,余光里,是高挺纤瘦的一人,坐在挨着走道的位置。他穿着浅白的立领衬衫、灰色西服夹克,望着窗外林寒刚才站立的地方。
“寻南墨。”林寒不可思议地站在那里。
“恩。”那人没有回头,保持视线远观的姿势。
“你怎么在这里。”
“散步。”
浅浅一笑,林寒正要再说什么,车子猛地启动。
寻南墨立刻伸出手将她护下。
身后的张申俞松开已经抓着林寒的手,将两人的行李放在货架上,独自坐在车尾。
沉默地推林寒坐于自己一旁,让她挨着窗户。寻南墨淡淡坐下,眼睛依然看向窗外。
“哪有人在车上散步的。”林寒想要找些话题。
将她看自己的脸推到一旁,“外面很好看。”寻南墨继续远观,可是余光里,有林寒的影子。
陪他一起盯着窗外,车子旁闪过葱郁的树林和起伏的小山,这样盯着,倒是让人心情放松,可是也会让人犯困。
不一会儿,林寒已经闭上了眼睛,斜靠着座椅熟睡。
寻南墨终于肯移动眼睛,斜斜看向一旁的情侣。女人正倒在男人肩头熟睡,脸上挂着笑容。
再看一旁睡得不稳的人,寻南墨将头倚靠着坐背,想了想。
慢慢伸手,触碰到林寒的脸颊,轻轻推着她摇晃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这是种很奇特的感觉。林寒倚靠自己的力气,如同不重不轻的东西研磨着肩骨,带来重力和酥麻。
女人的口水不争气地流到寻南墨的肩膀,是股温泉般的热度。
寻南墨蹙眉,斜眼看向揉着眼睛睡醒的人,他正要起身,被林寒拦下。
“抱歉。”林寒盯着被自己毁掉的衣服,再指向窗外,“车子正在行驶,不能下车。”
执着起身,寻南墨伸手将林寒头顶的行李包向内推了推,淡淡坐下。
看着他做这一切,林寒抿嘴浅笑,凑近他问,“你其实可以不碰它们,就能移动它们对吗?”
“当你可以这样时,不会觉得这是好事。”
“为什么?”
呼出一口气,对话多的女人很是反感,如果是平常,他一定会站起来就走,只是现在......这是林傅钟的孙女,是他接近她的目的。所以,为了目的,他什么都能忍。
轻轻抬手,林寒的头发被勾起几丝,像是有人轻抚过发根,可是,林寒并没有感觉到那双手的存在。
也不像风,因为,即使是风,也会有轻柔与酥麻,而现在......
“怎么样?喜欢吗?”寻南墨观察着她的表情,由笑容变为疑惑,直到现在的失落。
摇摇头,“不喜欢。还是有触感好。像是......这样。”说话时,林寒突然将手放在寻南墨的脸颊,指尖轻触他的耳朵,惹他猛然一怔。
一挥手推走女人,还没人敢这样碰他。触碰手臂他已经忍了,现在,是做什么?
林寒的后背重重地撞上车身,弄出很大的响声。惹得车子微颤,司机立刻靠边停车。
这也是寻南墨没有想到的。女人碰他时,竟然毫无防备,就这样让他用极小的力气赶走了。
“小寒。”张申俞跑了过来。其他人也看向了这里。
“我没事。”林寒忍着痛,“是我没坐稳。”
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后背,脸上看不出情绪,动作倒是轻缓。“疼吗?”良久,寻南墨问了句,身子面对低头的女人。
看来,她很疼。
握拳,林寒摇摇头,“不疼,只是碰了一下。”可是,这是猛烈地撞击,不会不疼。
司机从后视镜观察,“有事儿吗?需不需要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