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2节
    “我不随便吃东西,特别是在精灵楼之外。”他轻轻点了点鼻子,“我需要人先试尝。”
    “这里面不会有‘生血’。”林寒举了举手中的杯子。
    “扣子上都有可能有,酒里怎么不可能。”
    让人尴尬的不喝理由。林寒忍着怒气,“扣子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而且当时你已经教训过我了。”
    放下好心为他挑选的酒,林寒自己喝着。
    一只手突然将她手中的玻璃杯抢走,林寒惊讶看去。寻南墨将杯子自然地凑近唇边,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是喝了一口,眼睛并不看她,神色也很冷淡。
    不是会嫌脏吗?这个人,太善变了。
    还没有人喝过自己喝剩的东西,林寒不再看这个不好捉摸的人,重新拿起一个杯子灌起酒来,可是,酒水滑入嗓子的一瞬间,是种莫名其妙的甜涩感。
    垂目看了看杯子里的酒,寻南墨蹙眉,“这酒怎么是热的?”
    指了指杯底的冰块,林寒以为他故意挑刺,“冰块儿铺了一层,怎么会热。”
    晃了晃确实在动的冰块,寻南墨看向仰着头喝酒的女人,突然想起,她是携带‘生血’的人,那么,她喝过的酒,用过的杯子,自然会有她的唾液。所以,自己喝的这杯酒,就会是热的。
    有她唾液的酒。
    寻南墨凑近嘴边的杯子突然顿住,他惊讶,本该嫌弃这个的他,竟然毫无感觉。将酒慢慢倒入口中,是舒适的温热感,那种触碰女人皮肤的特殊感觉,在这样的接触中更加明显。
    ‘生血’。寻南墨的克星,他曾经厌恶和惧怕,现在竟然没了感觉。
    不知不觉,杯子里的酒被喝光。他很少喝这种会让他精神恍惚的东西,所以不知道,原来这种感觉也挺好。继续抢下林寒喝了一半的酒,一口饮下。
    “怎么不喝了。”过了一会儿,林寒扶着桌子摇头,面前是寻南墨递来的第五杯。
    “不行了。”林寒一只手压着桌面,一只手捂着肚子,“都快撑死了。”
    “你尝一口。”
    “你自己不能喝吗?”
    “我不喜欢喝凉的。”
    林寒无奈地呼出一口气,“那就别加冰啊。”
    “不加冰会很烫。”
    “骗小孩呢。”林寒从一旁拿过来一杯没加冰的酒,“这叫常温,怎么会烫。”
    盯着她手里的酒,寻南墨没有接下的意思。
    “怕被人放了东西是吧。”林寒看着他喝了一口,又递过去,“给你。我又不是小白鼠。”
    接过她递来的酒,寻南墨倒入嘴里一口,他的嘴唇上立刻出现青黑色,口中也有白烟冒出。
    怎么会?林寒惊讶看他,身子也站直了,捧着他的脸看向他的嘴巴,是烫伤的肿痕,唇边、口中都有,“傻瓜,你不疼吗?烫了还喝。”她举起杯子又尝了一口,明明是常温的。
    “我从不说谎,不加冰会烫。”
    盯着死脑筋的人,“为了向我验证很烫才喝的吗?”气恼地打了他一下,“混蛋脑子,故意让我有负罪感吗?”
    林寒推开他要离开,身子因为酒劲儿晃了一下,撞倒了一旁的架子,整个身字压在架子上,将一面木架推倒,酒水撒了一地,还有破碎后的酒杯渣子,被林寒压在胳膊下。
    寻南墨立刻扶起她,盯着她被划伤的胳膊,将她一把抱起,转身离开。
    “我是胳膊受伤,不是腿。”林寒因为自己醉酒后的捣乱已经够脸红了,现在还被一个男人这样带走,她只觉得脖子都是烫的。
    离开嘈杂的人群,停下脚步,寻南墨愣怔,又突然松手,林寒摔在了突然出现的小豆身上,两人一起叫了一声。
    “你干嘛?”林寒捂着胳膊起身。
    寻南墨已经独自向前走着,他第一次出现惊讶的表情,是对自己刚才所做的惊讶。他,不理解刚才做了什么。
    ☆、第13章 毕业1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小豆轻轻给林寒处理着胳膊的伤口。
    “你主人是混蛋。”林寒龇牙咧嘴地骂了句。
    “主人很少参与工作以外的事情,所以不适应。”
    看向小豆,点点他的鼻子,“不许帮他说话。”
    这时,康宇敲门走入,手里拿着几片爬山虎叶,递给林寒,比划了个‘止血用的,主人让给你’的手势。
    “有小豆在,我不用他的东西。”林寒晃晃胳膊上小豆处理好的划伤,“看看,小精灵比他可爱多了。”
    小豆抿嘴笑了笑。
    起身,林寒拨通了一个电话,“妈,我明天回家。”
    小豆、康宇同时惊愕,看着在客厅踱步的人,紧张地听她说着回家的计划。
    “房子很好,我很喜欢,不过,它有百年的历史,里面的东西也都是古董,比我想象的有价值多了,我可买不起。”林寒点着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倒影映在玻璃上,让她想起那次寻南墨对着玻璃整理衣服的样子。
    呼出一口气,林寒晃晃脑袋,继续道:“那你和我爸现在在哪里住?”
    用手指点了点玻璃,“好,我去爷爷的房子找你们。”
    挂了电话,她用额头抵着玻璃,眼前是凑近自己的小豆,眨巴着眼睛,水汪汪要哭的样子。
    “怎么了?”揉了揉小豆的头发。
    “林寒要走吗?”小豆牵起她的手,“我不许。”
    “可我还有毕业典礼要参加,这房子我也买不起。”林寒背靠着玻璃,“尽管我很喜欢。”
    “那我怎么办?我是林寒的。”
    抓紧不开心的小豆,林寒捏了捏他的鼻子,“你还是我的精灵啊,我又不是不要你了,只是不要这座房子而已。不过......”她松开小豆的手,走到沙发前,小心不碰到胳膊地坐下,“毕业后,我可能要和爸爸工作一段时间。”
    “那......”小豆焦急,“那就是会有很长时间不能来了吗?”
    点点头,林寒无奈地看着他。
    小豆低头,半晌,看向耸耸肩,同样没辙的康宇,化成猫跑走了。
    “小豆。”林寒叫了他一声,他没有回来。
    “他生气了吗?”林寒问康宇。
    点点头,康宇比划,“他好不容易找到朋友。”
    “那我能带走他吗?他是我的精灵。”
    康宇指了指寻南墨的小楼,“需要主人同意。”
    “我才是小豆的主人。”
    指着自己的心脏处,康宇想要表达的意思应该是,他和小豆都有东西在寻南墨手里,所以,他可以控制他们。
    “必须被他控制吗?你们这样算不算没了自由?”林寒起身,牵着喜欢站立的康宇一起坐下。
    急忙摇手,康宇指了指林寒和油画里的小豆,再指自己和寻南墨。
    “你是说,寄生关系?”林寒突然想到琉灵也有共生体,‘海精’。
    点点头,康宇再次起身,将爬山虎放在林寒手里,“你好好休息。”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
    倒在床榻上,盯着窗外摇曳的树影花丛,和偶尔走过的花匠康宇,觉得一切很美好。城市里,不会找到这样的小镇,到处的花红柳绿,农家小舍,还有很和睦的邻里关系,还有特别的节日。
    还有......那个,他的,小楼。
    精灵楼。寻南墨住的地方,隐藏在树丛中,被人说成妖怪的住处,却住着一个绝尘的男人。
    敲门声响起,本不该在卧室听到,林寒却像在耳边听到一样。这样奇怪的一处地方,有这样意外的声响,林寒反而觉得正常。
    慵懒起身,还是穿着那套衣裙,胸前是小鹿胸针,寻南墨没有要回,她也忘记归还的东西。
    打开木门,寻南墨背对着她,目光处是刚刚比划过手势的康宇。再次转身,他有些正式的西装已经换下,只穿了白衬衫过来,手里是一只剃了刺的浅粉玫瑰,像是第一次那样,用来道歉地递给林寒。
    接过玫瑰,看着被剪过的短茎,已经不能割伤她的手。林寒让出了一条路,“进来吧。”
    “知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蝙蝠,喜欢依附斑马的腿上,以吸他们的血为生。”寻南墨无厘头地说了一句,惹林寒蹙眉。她关上房门,心中嘀咕,这个故事好像听说过。
    被吸了血的斑马本不会死,却因为心里的惧怕,想要甩掉腿上的蝙蝠,所以会疯狂奔跑。这个过程中,斑马张裂了伤口,血流不止,所以,死在了筋疲力尽和失血过多中。
    为什么要说这个?林寒看向打量这座房子的人,不知道这幅性格的人又想做什么。
    “血蝙蝠,之前也是一种精灵。后来因为不受控制,加之他们觉得血统强大,也就脱离了精灵界的控制,依附人类的村庄而活。”寻南墨走近油画,盯着上面的女人,背对林寒。
    “他们藏在人类的村庄吗?那,会不会对人类下手?”显然,寻南墨所说的事情林寒感兴趣。
    嘴角挑起一抹笑,并未被林寒看到,寻南墨转身时已恢复了清冷的模样,“他们曾经对精灵下手。后来,精灵部派了警队去处理,总算让他们放弃了攻击精灵的想法。可是,这样庞大的种族,自然需要很多的血,而动物的血量远不足人类。更何况,人喜欢群居生活,下手更方便些。”
    “被他们吸血后,会怎么样?死吗?”
    “会得一种病,人类称为‘霍乱’。”
    “霍乱?那不是病菌引起的吗?”
    冷冷一笑,“吸血蝙蝠和你说的那种病菌是寄生关系。病菌冬日休眠,夏日活跃。它们会刺激吸血蝙蝠去找寻供自己生存的血。而那些病菌在与人的血液接触后,多少会留存人类体内一些,从而导致那些人死亡。”
    林寒咬了咬下嘴唇,正要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
    “妈。”她看了眼盯着自己的寻南墨,回道:“不用爸爸来接我,这里有城际客车。”
    半晌再点头,“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挂了电话,林寒稍稍低头,“我要回家一趟。”
    “这里还有工作。”
    抱歉地咬着嘴唇,“要去参加毕业典礼,爸爸也想让我去他那里实习。”
    “什么时候回来?”
    “反正我现在可以通过树木到达这里,会经常回来的。”原地转了一圈儿,林寒叹气,“这里是住不成了,这么好看的房子,一定要有个会打理它的主人才行。”
    不再看女人,坐在沙发上,寻南墨淡淡一句,“小豆很会打理,房子不需要什么会打理的主人。”
    “那不更合你意?反正你也不想要房子有主人。”
    没有回答,也没有离开,寻南墨就那样坐着。半晌,他闭上了眼睛,依然没有离开的打算。
    清清嗓子,林寒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我去收拾行李。”她抿着嘴转身离开,余光里是慢慢睁眼的人,没有看她,冷冷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