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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他低下头,粘稠的血泪自眼中潺潺流下。
    “七樱,”他低沉的声音像是某种如附骨疽的诅咒,“去死吧。”
    “……!”
    七樱猛地坐起身,苍白的皮肤上满是细密的汗,她的表情虽如平常一样,微微颤抖的瞳孔却暗示出了主人几秒前的惊愕。
    “宿……宿主?”007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还好吗?”
    它与七樱共用一个意识,刚才在七樱昏迷的时候,它自然也看到了那些匪夷所思的片段。
    007迟疑了下,轻声问:“宿主,刚才的那是什么?”
    “……”七樱沉默几秒,站起身,“没什么,过去的一些事罢了。”
    说罢,便不再理会007,她将激光枪自兜里抽出,一边环视了一圈周围,一边问007:“这是哪里?”
    眼下她身处一片石室中,地上堆积了一片厚厚的灰尘和落叶,其中还夹杂着许多白骨,七樱踢开脚边一根白骨,辨认出那是人类的腿骨。
    007:“你被那黑潮卷住后,就失去了意识,它把你拖到了这里,然后又走了。”
    它犹豫了下,没将后半段话说出来。
    其实在黑潮离开前,它曾分离出许多小触手绑住七樱,像是要做什么的样子,007担惊受怕了好久,但没等它出声去喊七樱,黑潮却像是遭到了什么剧烈攻击,粘稠的身体像果冻般猛地一颤,随即竟丢下七樱,迅速从石室撤离了。
    回想起记忆中七樱果断刺出的一刀,007沉默了几秒,说:“宿主,难道你……”
    “路德维希应该也在这附近,”七樱打断他,“得去把他找出来。”
    007愣了下,呐呐道:“……好。”
    石室的周围连通着许多隧道,看起来像是个四通八达的巢穴,七樱踩着满地的白骨,在一条隧道的地面发现了少许干涸的黑泥,她略挑了下眉,直起身,顺着隧道往里走去。
    “宿主,”寂静中,007开始没话找话,“话说我一直没问过,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呀?你看,在你们来穿越局前,肯定也有自己的生活,像隔壁组的那个……”
    “这头虫兽,”七樱说,“它应该使用的是精神攻击。”
    就像她刚才遭遇的那样——虽然不知道黑潮是怎么做到的,但它似乎能从猎物的记忆中挑选出其最不想面对的过去,并将它回放在猎物面前,试图摧毁猎物的意志。
    007一下噎住了,良久,才垂头丧气地说:“我也这么觉得。”
    七樱嗯了一声,此时她已快走到了隧道的尽头,下一秒,她的表情忽然一凝,整个人猛地蹲伏下去,低声对007道:“找到了。”
    007:“?”
    它顺着七樱的视线望去,只见几十米开外就是隧道的尽头,出口处又连着一处石室,而同刚才的七樱一样,一个少年被吊在半空中,数道粗壮的黑色触须将他的四肢紧紧捆住,他低垂着头,像是失去了意识。‘
    少年正是路德维希。
    “天哪……!”007紧张地望着路德维希毫无血色的面容,“他不会死了吧?”
    七樱看了眼系统界面:“没有。”
    如果死了的话,系统肯定会有提示。
    007:“……”
    它就不明白,宿主在这种时候为什么能总是这么冷静?!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它问,“该把路德维希叫醒吗?”
    可说要叫醒,又该怎么做?刚才它也试图喊醒七樱,但007就差点把嗓子喊哑了,也不见七樱有半点反应,最后还是她刺出了那一刀,才从幻境中脱的身。
    闻言,七樱陷入沉思。
    “要进到幻境里去。”她忽然道。
    007:“?”
    什么?宿主在说什么?该不会是它想的那个意思吧?!
    “宿主!你先冷静……”
    007才起了个头,就见七樱猛地站起,她迅速奔至路德维希面前,连半点犹豫都没有,一把抓住其中的一条触手。
    那些触手如同被惊醒的深海巨怪般瞬间沸腾起来,它们纷纷缠上七樱的四肢,强壮有力的触须将她拉向黑潮的旋涡中心——路德维希,七樱一动不动,连半点挣扎都没有,在整个人即将没入黑潮时,她忽然抬头,遥遥望了路德维希一眼。
    下一秒,坠入黑暗。
    ***
    他有个哥哥。
    他们都说,他的哥哥是一个天才。
    哥哥五岁开始驾驶机甲,八岁便与军队的教官们队长,十二岁时测出3s级精神力,轰动了整个帝国,最后以入试第一的成绩,越级考入了当时最强盛的坎贝拉军校。
    他们说,他的哥哥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将来有望与久慈上将比肩。
    他们还说,身为爱德华·兰斯洛特的弟弟,他以后也绝对会一鸣惊人。
    对此,他也深信不疑。
    但很快,现实给了他第一个响亮的巴掌。
    帝国的精神力统一测试年龄是十二岁,他还记得那天他激动地一整晚睡不着觉,暗暗期盼自己也能和哥哥一样测出3s级,好让全家人为他赞叹,但可惜——
    “ss级,”健康中心的医生将测试报告递给兰斯洛特夫妇,笑着说,“居然能有这么高的精神力,真是了不起啊。”
    他父母的表情也很满意,还笑着说了一些“这孩子真是令人出乎意料”,“我们真为他骄傲”的客套话,但当他抬起头时,却发现父亲的嘴角是沉下去的,而母亲的眼中则毫无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