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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衙役见刘菲穿着华贵,非一般百姓可比,又听话,还不吵不闹,执法也对应的温柔些许,要是换了一般人,他们早就用绳子绑了,所以能在繁都城内当衙役的人基本上都是人精,最擅长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刘菲没反应,却吓得仆从们不轻,立马兵分两路,一路两人回府禀报,一路两人跟着刘菲,向衙役询问事由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塞了些钱给衙役,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衙役早在看见他们的时候,就从他们的打扮和着急的眼神猜出他们十有八九是来找后面这位少主的,果不其然,仆从不仅分了人赶回去禀报,还特别会来事,可这位少主是城中纵马,看到的人又实在太多,而且外禁军也是知道的,就算他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没看见,也没那个胆子,只得依依不舍的把钱退了回去。
    衙役没收钱,让仆从有些惊讶,毕竟要是以前,从来只恨他们给的钱少,压根没有不收的理,毕竟再小的蚊子也是肉。仆从有些担忧起来,开始打听自家二少主会受到的惩罚。
    听说要罚钱,仆从还能理解也赞同,可听说还要笞(chi)打之后,就焦急起来,以家主他们对二少主的疼爱,要是二少主真被打了,他们肯定也少不了一顿罚,连忙问衙役有什么办法可以逃过笞打。
    要是以前确实有办法,多缴纳点钱,换个人替打即可,但那是以前,现在别说他们没那个胆子,就是县令估计也得掂量掂量,所以办法就是没办法。
    到县衙后,县令按程序询问了刘菲的姓名、年龄和住址,根据《华律》结合她所犯之事,定了她城内纵马之罪,考虑到她的仆从已经对被冲撞之人进行了赔偿,酌情按律罚银2两,笞打十下,当堂执行。
    回过神后,刘菲已经做好被打的准备,仆从却不干了,想搬出家主他们的身份让县令掂量掂量,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刘菲发觉制止了,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鞭子一下一下落在刘菲的背上。
    笞打是用鞭子行刑,打在背部,行刑时只能着里衣,即只能留肚兜和贴身的那件衣服,由对应性别人员执行,杖责打板子也是一样的。
    另外,在华朝,除了斩首是必须公开行刑以外,其余行刑都是可公开可不公开,符合条件就公开,不符合条件就不公开,像刘菲这样就符合,但也只能在大堂外观看。
    因为华高宗怜悯,不忍百姓即要承受身体之痛,又要承受心理的痛,特意规定不得入堂观看行刑,不得衣不遮体,所以在华朝,无论是笞打,还是杖责都不用向前朝那样脱了裤子或者衣服直接打身上,算是保留了为人的最后一丝体面。
    石忞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触碰她的身体,所以洗澡什么的都是自己动手,穿好贴身衣物后才会让路关初他们进来。
    所以要真是像前朝那样得脱了裤子才打板子,她绝对受不了这样的奇耻大辱,更不要说先帝在位时还得一年最少忍受一两次!
    鞭子抽打在背上的那一刻,刘菲身体前倾了一下,却硬是忍住没有出声,只到十下打完,嘴唇都快咬破了,也没吭声,因为身上再痛也抵不过心痛。
    穿好衣服回府后,刘菲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里,谁也不肯见,背上的伤也不让处理,趴在床上哭了个黑天暗地。
    追随她出去的四个随从最后都受了罚,老家主还特意下了命令,以后不准刘菲骑马,只能坐马车。
    刘菲是真的想不明白,她对持恩那么好,那么喜欢她,而且持恩也从来没有明着拒绝她,有时候还配合着她,明明就是对她有好感,而且怎么看都不像那么绝情的人,更不像完全对她没意思,但今天为什么如此决绝,连她最后一面也不肯见?!
    早就坐马车从北门离开的持恩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张道长顺手就给她把了下脉,确定没事后也就没管了。其实持恩是想见刘菲一面,亲自告辞的,可师傅说忙着赶路写封信也是一样的,这才改成了写信。
    本来心里千言万语,可真的落在纸上,才发觉竟无法落笔,亦不知该从何说起。刘菲对她的意思她能感觉得到,却因为各种原因装作不知道,直到上次奉旨去找药,老是无意间想起刘菲的一言一笑。
    她才发现心里已经有了对方,回来后,她本来是想找刘菲好好谈一谈的,却因为太皇太后的丧事、中宫调养的事和她师傅,终未能成行。
    加上她当初答应师傅的条件,理亏在前,所以再想也只能忍下来,更不敢让刘菲等她,要是刘菲真的非她不可,不用她说也会等,若不是,说了,只是徒增烦恼,所以她最后加了句有缘再见。
    若是她知道刘菲为了追会不顾一切,她一定不会写那封信告别,可她注定是无法知道的,就像在宫中告辞的时候陛下特意留下她时,她也有想过托陛下照顾刘菲一二,但一想到邢家的地位,根本用不着她操心,也就没有开口一样,认为的理所当然。
    皇宫长安宫中,研习室门窗大开,石忞进去后就没出来过,开始还有声响间断传出来,后来时不时冒出一股淡白烟,吓得被要求站远一点的路关初以为走了水,就要叫人来灭火,幸好及时被石忞拦下,才没有发生闹剧。
    虽然她按陛下的旨意站远了点,但还是有一两次吸到了那股淡白烟,眼睛、喉咙都觉得受到了刺激,有点不舒服,好一会才缓过来,她觉得这白烟不太好,劝谏了两句,可正在研究兴头上的石忞又怎么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