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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颜子真对卫音希说:“本来不想收你的钱,就当是礼物。可是想来你也不肯,所以就做了定制,不过你放心,因为是专门针对你的运用来定的,会更加好用,而且价格便宜。”
    卫音希点头,却微微低了下头,颜子真,还是同以前一样,连她的自尊心都小心照顾。
    其实如果由颜子真赠送的话,她会送k。
    卓谦拿着手提操作了一回,假装羡慕嫉妒恨:“颜子真,你可真偏心。”
    颜子真白他一眼,卓谦有四台电脑,家里三台,宿舍一台,三台是他自己diy的,一台就是昂贵的k。他学这个专业,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自己这样说。颜子真嘲弄他:也不知什么时候长了四只手四只脚。
    卓谦哈哈地笑,教卫音希安装和测试软件,两人头并头嘀嘀咕咕问的问学的学,颜子真看一眼,继续研究哈尔滨太阳岛的团购门票以及美食店,一边想:“不知道秋林红肠是不是真这么好吃,还有那个著名的格瓦斯汽水。”
    卓谦应她:“反正好不好吃你肯定是要去吃的。”
    颜子真才发觉自己念叨出来了,笑:“卓谦你可真不专心啊。”
    卓谦鄙视她:“安装软件可用不着聚精会神哈。”然后他看一眼卫音希,踌躇了一会儿,正要说话,就听到颜子真漫不经心地问:“音希,你和我们一起去哈尔滨玩吧?”
    卫音希一怔。
    于是出发去哈尔滨的时候,一共是六个人,三男三女:邓安、盖瑞、莫琮、颜子真、卫音希、卓谦。
    莫琮笑嘻嘻地朝卓谦和卫音希努努嘴,悄声同颜子真说:“干得好。”在莫琮私心里这两人最好快点成一对,让邓跃偷鸡不成蚀把米,吐他一缸子血。
    颜子真白了她一眼:“我可没那想法。”不过想想,要是卫音希真让邓跃追上了,这可真是……,太狗血了。
    卓谦是个小绅士,上下飞机的整个过程,颜子真像逛街一样只需要背着自己的小包,所有的行李包括拿杯咖啡都由卓谦鞍前马后服务周全。最夸张的时候卓谦一只推着行李车,一手端着颜大小姐的咖啡杯,还要顾着肩上的背包和手里的机票身份证,而颜子真只是慢慢地翻包找身份证,找完了转头和莫琮说话。
    结果连盖瑞都看不过去,说她:“喂喂,颜子真,那是你自己的行李箱,你看小卓谦……”颜子真冷笑:“我赞助他全程费用,就算现在他有女朋友在一起,也得先当我的劳力。”
    卓谦笑眯眯:“丑姐姐没有人要,没办法,只好当弟弟的先委屈下啦。”盖瑞转头一看,卓谦推行李车的右手还拎着颜子真的一个小包呢。然后紧接着他眼睁睁地看着卓谦上楼下楼托运行李磅重量,娴熟无比,不禁看得目瞪口呆,颜子真得意洋洋:“这是我从小训练卓谦的功底,卓谦以后的女朋友可就托了我的福了。”
    邓安一个人跟在后面,看着颜子真久违的娇纵,微笑。
    莫琮和卫音希都见识过颜子真和卓谦在一起时连包都不背的模样,不以为意。
    卫音希则抿着嘴笑,这是另一面的颜子真,她觉得这样的颜姐姐很有趣很可爱。
    她原本根本没打算来哈尔滨,虽然听到提议有一点心动,可是突然间的也根本没有思想准备。后来和家里通电话的时候,父母忽然问起她和颜子真还有没有来往,她有些诧异,如实回答,并说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有些胆怯,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提到了颜子真的这个建议,结果父亲只沉默了一会就对她说如果想去就去吧,费用马上汇过来。
    她对父亲的态度有点奇怪,之前父亲不错是和颜子真很谈得来很和睦,父亲也很喜欢颜子真,但后来发生的事情是谁也回避不了的,就算看了那本书,她也看得出来,父亲只是淡淡。她便悄悄问妈妈,结果妈妈毫不犹豫地说去玩吧,鼓励她说爸爸妈妈都希望她去玩,说因为家里之前出事她都没有再出去旅游过。
    她不知道她妈妈的想法。
    然而她妈妈却很清楚明白。卫家几乎没有其他亲戚,卫江峰这边不用说了,卫母这边亲人不多且遥远又多年不见,卫音希从小就没有年龄相近的兄弟姐妹,现在身为父母的他们知道了原来自己竟有个嫡亲的兄长,兄长这边亲戚众多,特别是侄女颜子真,热情聪明,虽然有些小心计,但卫母认为就算那心计也是堂堂正正存着善良正义。她和卫江峰都见过她,当然知道她是真心爱护卫音希,所以作为一个母亲,她就倾向于认亲,自然希望女儿和颜子真更加亲近。
    对于仅有的女儿,她希望她有亲近的兄弟姐妹,这样除了他们夫妇就能有其他扶持照顾的人。有些自私,然而情理之中无可厚非。
    卫音希只略微犹豫了下,在颜子真和卓谦问她考虑好没有时,点了点头。还是少年,谁不愿意和一群有趣又谈得来的朋友一起出去玩?
    何况……
    这次旅途一开始便十分顺利开心。下飞机打了两辆车到酒店,酒店是颜子真预先订好的,这会儿是旅游旺季,颜子真提前订了三间,本来没有预卫音希,安排的是邓安和卓谦一间,莫琮和颜子真一间,盖瑞因为要谈生意,就单独住一间。现在卫音希加入,便跟酒店打了电话,顺利地把一间房改成了三人间。
    第一餐晚饭颜子真安排在酒店附近的一家东北菜馆。六个人当中,只有盖瑞和邓安来过东北,也已经过了好几年,就全由号称提前准备了攻略的颜子真作主。
    颜子真点了四菜一汤。
    此时已经晚上七点,一月正严寒,菜馆虽然开着,吃饭的人却只有他们这一桌。盖瑞还在酒店和客户谈电话迟一些才过来,邓安看着颜子真点招牌菜,完全不动声色。
    ☆、73|5.22
    卓谦眼睁睁看着服务员应声而走,就说:“颜子真,这也太少了点吧。”
    四菜一汤,三个大男人三个女人,其中两个女人还都是大吃货——他当然不会把卫音希算成吃货——,这会儿又饿这么久了,真不够填牙缝的。
    颜子真很和气,温柔地看着自己亲爱的表弟,眯眯笑:“小兄弟,来来来,跟姐姐我算一下这一程你出了多少钱?”
    卓谦故作咬牙瞪眼忿愤状,须弥又泄了气,低着头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果然有钱是大佬,有钱了不起,有钱欺负人。”
    莫琮则赠她一个大白眼:“你也是,明知道你弟弟性子好,还天天欺负他,晓得你有个好弟弟,也不用这么作死地秀,不知多讨厌。话说回来,你不会觉得真是少了点?”
    颜子真得意洋洋,过了一会儿,看见不远处端菜过来的服务员,立马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口哨声还带拐弯儿的,那就真是说不出的得意了。
    然后莫琮、卓谦、卫音希就集体石化了。
    那是一个巨大的、巨大的盘子。怎么说呢,盘子的直径足有一个脸盆那么大,当然是大脸盆,然后盘子里的菜还堆得满满冒尖儿,目测足足不止一斤的酸菜粉了。
    颜子真扫视了一眼三位目瞪口呆的土包子,很体贴地说:“小鸡炖蘑菇且得费点儿时间呢,咱慢慢先吃这个。”
    那股子计策得逞的得瑟样,连卫音希都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随即捂住嘴,弯着一双晶莹澄澈的眼睛看着颜子真的模样。莫琮傻眼过后就笑道:“我是听同事说过东北的菜份量足,真没想到竟有这么足。缺点是咱们不能多吃几种菜了。”
    卓谦看向邓安:“邓大哥,你是知道的吧?”
    邓安笑道:“我来过哈尔滨。”
    卓谦埋怨他:“你也不提醒我们。”让这个促狭姐姐把自己当活宝耍。卓谦自觉年长之后已经甚少被颜子真耍得这么傻样了,虽然小时候那是一耍一个准,每个个案都被家里众亲友长久流传,简直罄竹难书,可那真是小时候啊。
    邓安举了筷子戏谑地笑:“那怎么行,有人这么勤快地做了详细攻略,咱们又没有物质上的奖励给人,精神上总得给点报酬意思意思啊。”
    颜子真自从上次在盖瑞家和邓安不愉快后,就一直没再见过他,再次见面就是在机场候机,但是从那时到现在,邓安都比较沉默,没有同颜子真说过话,颜子真自然不会主动去搭理他。然而这会儿,他看着颜子真的笑容,虽然是戏谑的,眼神却带了点歉疚,
    那点歉疚,颜子真是看得出来,但她也不认为他是为那天说的话感到歉意,反而似乎是因为别的。但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她本也不是小器的人,虽然邓安说的话很令她生气,可是她也一直知道邓安和邓跃是感情极好的亲兄弟,自己和邓安可是泛泛之交,那么邓安会那么想那么说,似乎也并不是那么不可原谅的,帮亲不帮理嘛。反而是自己的反应有点过了,为什么自己会认为他就应该公正地站在自己一边呢?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秘密并加以维护吗?这岂止不合情,根本就不合理。
    感情的事,哪里来的公正公平。
    那么,现在不管他是为什么歉疚,总归是他主动释放善意。她马上反唇相讥:“现在好像是你得到的精神愉悦更多一些。”看戏看得这么快乐愉悦。
    邓安弯起嘴角,笑:“那也不能怪我,有人自动献身表演娱众,多么喜闻乐见。”
    卓谦哈哈大笑,颜子真斜着眼看他:“啧啧啧,卓谦小同学,你真是太擅长配合了。”胳膊肘往外拐得这么嗨皮。
    卓谦活泼地抱拳敬礼:“有大哥大姐在上,小弟一定甘当绿叶,大力配合,绝无二话。”
    莫琮拍拍卓谦的肩:“我们吃饭,别理他们,这两人见面就斗法,也不是头一回了,这次得一起度假七八天呢,且有得斗,咱们只管看热闹就行。献身表演娱众的岂止一个人呢,”她侧了侧头,想一想:“嗯,余兴节目都有了,真不错。”
    卓谦和卫音希都乐起来,莫琮吃一口酸菜粉条,“唔”一声:“不知道是饿了还是怎么着,很开胃很好吃啊。颜子真贡献不小。”
    这么自然地转换话题,颜子真悻悻:“莫琮,你这打一掌给一甜枣的功夫最好多耍在别人身上,欺负我算什么好汉。”
    莫琮眯眯笑,偷偷跟卓谦说:“我们以前在寝室里时,你姐姐有个外号叫‘白雪公主’,我叫‘黑桃皇后’。”
    卓谦乐得几乎从餐桌上摔下去。
    等到盖瑞赶到,又要了当地的名酒玉泉方瓶,他和邓安酒量好,两人慢慢地喝掉一瓶,还让卓谦尝了一小杯。
    这一顿饭吃得颇满意。这几个人都是那种到了一地就一定要吃当地食物且能从中找出美味的人,这家菜馆的东北菜也着实做得不错,量又十分十分的足,最后六个人都捧着肚子回酒店。
    次日为休整,三个女生去逛街。盖瑞谈生意,邓安带了卓谦不知道去了哪里。
    哈尔滨的冬天真的非常冷,非常冷,他们去的这一年算是暖冬了,白天也低到了零下十几度,在室外呆几分钟就冷得直跳,露在空气中的脸像刀割一样,而且割了几刀就没感觉了,伸手一摸,冰一样。她们全用围巾包紧了脸,还是有寒风透进来,简直无孔不入,便一间一间店铺地钻进去取暖,等到暖和了,再走,再钻。每家店老板都不介意,应该是习惯了,反笑呵呵地招呼她们:“进来暖和一下再走,回头把脸给冻坏了。”
    真是温暖啊,颜子真说。莫琮一个趔趄,抱怨她:“大家都感觉到的东西就放在心里好了,你这么偶尔忽然的总要爆发一下小文青感慨真让人受不了。”
    颜子真气得追打她,结果灌一口冷风,咳了半天。
    莫琮拖着她进了店铺,叹了口气:“晚上去冰雪大世界,那得有多冷啊。”
    颜子真就算咳着也憋不住要出声:“零下四十度!”
    莫琮温柔地说:“我知道你想吓我,现在你可以好好地咳嗽了。”
    卫音希笑得都不行了。
    女人的购买能力是惊人的,就连卫音希都忍不住买了好些东西:音乐盒、套娃、皮靴、帽子。好漂亮、好便宜、好可爱、好好玩。
    还有望远镜。
    很多年后,颜子真还用着那副望远镜,俄罗斯的产品,虽然小,清晰、明亮、对焦和倍数都特别准,好过后来买的其它牌子几百倍。
    ☆、74|5.22
    第三日便出发去滑雪场滑雪。
    一月份是滑雪最热闹的旺季,人很多,所幸滑雪场够大,一眼望过去,还是有大片的白色。颜子真穿了大红的羽绒服,坐在更衣室里一边望着窗外的雪地一边三心二意地穿滑雪靴,她长到二十七,从未滑过雪,心中十分雀跃,又从未穿过滑雪靴,是以一双滑雪靴穿了好久没穿好,盖瑞三下五除二自己穿好,看着她心不在焉地研究着穿穿脱脱,不禁失笑,顺势便蹲下来帮她穿。
    颜子真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低头看见蹲着帮自己绑鞋带的盖瑞,呆了一呆,却见他行动间十分自然,拉了拉鞋带试试松紧,然后流利地绑好,打结,完了站起来笑:“走走看,会不会绑得太紧。”伸出一只手捉住她的手肘。颜子真顺势站起来,走了几步,不松不紧,竖了个大拇哥给他:“绑得好。”
    卓谦看了一眼卫音希,见她早穿好鞋,利落地走着试松紧。
    邓安和莫琮一边穿鞋一边无意中对视了一眼,都笑了一笑。
    莫琮便闲闲地说:“我们得请滑雪教练吧。”
    盖瑞笑:“我会一点,邓安就不得了了,他是有教练证的。所以……”
    邓安嫌弃地看了看颜子真,颜子真瞪了他一眼,倒笑了:“盖瑞你去教音希。”她直接走到服务台前,请了两个教练,一个示意给莫琮,一个示意给自己,然后笑嘻嘻地对邓安说:“我家卓谦是运动健将,会学得很快,决不会耽误你的玩乐。”
    邓安见状叹了口气,拉了颜子真便走,颜子真大惊失色:“喂喂喂!”邓安狰狞地凑近她的脸:“我让你试试什么叫吃喝玩乐号称第一。”
    他拉了颜子真走得飞快,颜子真先还挣扎,后觉得怪傻的,就随着他走。身后莫琮禁不住笑,重新安排了一下,大家便一起到了滑雪场去玩。
    一地雪白,明亮微蓝的天空一望无际,有淡淡的日光,空气却似乎不是那么冷了,可能是因为大家的注意力全在控制脚下的滑雪板上。
    每个人都跌跌撞撞说不出的狼狈,莫琮在教练再三示范帮助下仍然不断地摔跤,最后竟然在地上连滚两个圈,也不知她怎么做到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笑声中卫音希又一头栽倒在雪坡上,索性就坐在那儿笑,这下子连教练们都站住了直乐。
    卓谦到底运动细胞强,学了十几分钟就能稳稳地滑了,又学了会儿教练传授的技巧后,便兴致勃勃地准备去坡上滑,一旁跌得面青鼻肿的颜子真大惊:“卓谦,你要是敢现在就上去滑,我打断你的腿!”一言未毕,又一屁股坐倒,挣扎了两下站不起来,邓安长叹一口气,伸手去拉她。颜子真瞪着他,欲待争口气不理他,奈何脚下两块长长的滑雪板让她又实在爬不起身,想想好汉不吃眼前亏,邓安虽然嘴毒,教自己也的确教得吃力,遂也叹了口气抓住他的手颤微微地站起身。
    邓安见她努力地把稳身体,身子却仍然往后坠,道:“第三十次提示,请把重心往前移,尊臀务必提起前倾。”
    颜子真怒视:“哪有第三十次!”
    邓安好整以暇地示意她:“三十一次,颜子真,身子前倾,你想想你前三十次都是屁股着地平沙落雁式,试一次以头触地怎么样?”
    颜子真瞪着他,邓安马上改口:“对,我说错了,是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所以你要向前。来,别总是显示你的负智商。”
    颜子真心想,她怎么会这么傻跟了他来学滑雪,简直自取其辱。
    然而她抬眼,卫音希和莫琮都能够慢慢地滑上一些距离了,又羞又怒:“那是你教得不好!”
    旁边教卓谦的教练笑嘻嘻地说:“他教得很好啊。”
    颜子真气得,瞪着那教练,叉起腰,这一下倒站稳了,邓安扶住她的腰,略用力往前按,懒洋洋地说:“第三十二次,别怕摔倒,忘掉平地上的习惯,这是正常重心位置,不会摔的。”轻轻往前一送,颜子真还在悻悻中走神呢,不由自主就按着前面邓安教的稳住脚,向前滑去。也许是因为没有太专心地“要学会”,误打误撞的,一种微妙的感觉终于被她抓住,在几米后再次摔倒赶紧起身,连话也不敢再说,牢牢掌握住那个感觉,这一次,她顺利地滑了起来。
    只不过一个关口,这个关口过了,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她笑起来,那飞一样的感觉真是太棒了!惊喜变成十分的快活,她在微微倾斜的雪地里张开双臂平稳身体,一米一米地往前滑,大红的羽绒服衬着她皎白的笑脸明亮的双眼,那笑脸双颊因为兴奋微微泛红,乌黑的眼睛更加明亮晶莹,只显得她无忧无虑,快活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