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y winston珠宝店。
我坐下,勋世奉站在我身边,他手臂上挂着我的羊绒外套,而他身后的桌面摆着一个大的水晶瓶,里面有一把丰厚的纯白色蔷薇。
……
最近,我一直梦到一个场景。
盛夏,万荷千峰园繁花怒放,我好像曾经在那里见过他。
他推开小沧浪的雕花门,走出来,脚下的绿草如茵,荷花塘中池水荡漾,天空却是瓷白色的,阳光炽热的照耀在这个世界上。
燕城被笼罩一片白光当中。
他停下。
当时,他也是这样站着,就在一丛藩篱边缘,而他身后则是绚烂到极致的白色蔷薇花。
……
harry winston珠宝店的主人nayla hayetiff亲自到一旁,声音清晰而低沉的询问勋世奉,“没有想到勋先生亲自过来。”
那种音量,似乎再高一些,就可以把他旁边盛开的蔷薇花瓣震落。
勋世奉只是指了一下我,“这是我妻子。”
“您好,勋夫人。”
我伸出手,那位hayetiff先生很轻,同时很快的对我行吻手礼。
“hayetiff先生,您好。今天我们过来,是像请您帮忙。”我一边说,把包包中的黑色天鹅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两块未经雕琢的鸽子血红宝石原石,“这是两块缅甸的鸽子血,请您帮我设计,并且进行切割与镶嵌。”
“勋夫人有什么要求?”
我,“我对这些东西不是很懂行,您是专家,您觉得好,那就好。”
闻言,nayla hayetiff并没有看我,反而看着站在我身后的勋世奉,“勋先生。”
勋世奉并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而后者立刻转向看着我。
我说,“我想要一顶tiara。”
nayla hayetiff的脸色稍微改变,标识他的内心也有些波动,“好的,那么,勋夫人想要什么类型的钻冕?”
我把一张照片摆放在他的面前,这是一条项链,但是她现在已经消失,原本镶嵌在她身上的所有钻石全部被卸掉,装在另外一个黄金架构中,成为一顶全新的tiara。
我,“hayetiff先生,这是凯瑟琳皇后,我问过她的设计师介绍,说这条项链上这颗70克拉的钻石是harry winston负责打磨的,并且那位设计师只是画出了图纸,这条项链是harry winston负责制作的,或者也可以说,harry winston赋予了凯瑟琳皇后生命。所以harry winston拥有可以驾驭这种气质的人,您是否可以依照她的风格,为她配一顶tiara?”
nayla hayetiff脸色似乎恢复了平静,“好的,勋夫人。”
咦?
原来我说了这么多,又在句子中加入了那么多的keywords,为什么眼前这位nayla hayetiff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触动?
我侧了一下眼睛,看到他的手指,……有些轻微的抽搐。
这还是……下意识的紧张吗?
我看了一下勋世奉,他却一直在看nayla hayetiff,后者没有注意,似乎聚精会神在看我手中的照片。
勋世奉的手指在高高架起的原木台面上敲了几下。
手指回落。
还有回响。
我,“nayla hayetiff先生,我实话跟您说好了。这两块红宝石的原石,这颗请您切成两块,全部是玫瑰切,我想做一个很简单的tiara,而这一颗,请雕琢的尽可能大,这颗做钻冕的正中的主石。这是我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但是,还有另外一件小事情,也请您帮一下忙。”
nayla hayetiff眼睑垂一下,讲那两颗红宝石收好,他对我说,“勋夫人,勋先生,你们的来意我清楚。但是,关于凯瑟琳皇后那条项链上的白钻是滴血钻石的传闻,的确与我们无关。but,……”
一般母语是英文的家伙,前面的话无论说的多么的冠冕堂皇,多么的荡气回肠,多么的令人眼花缭乱,只要后面还有一个but,那么,前面那些玩意全部就是扯淡,如果还能往心里去,会彻底的淡疼。
我把耳朵用力张开,仔细听他说的’but’后面。
我,“but 什么?”
nayla hayetiff,“但是,3年前因为某些不容易说明原因的事情离职的珠宝师ks12也许可能知道一些勋夫人您想要知道的事情。”
我,“ks12?”
nayla hayetiff,“这是顶级珠宝师的代号,有些人天生喜欢神秘,并且,越有才华的人越有恃无恐,越喜欢神秘。”
我,“我怎么样才能找到ks12?”
nayla hayetiff拿出笔,在一张便条上写了一个地址。
最后,我问出了一直隐藏在心中的问题,“nayla hayetiff先生,凯瑟琳皇后上,并没有滴血钻石吧?”
nayla hayetiff回答,“那条项链是惊世之作,所有的钻石全部拥有戴比尔斯的passport,确保全部是flictfree (非冲突)钻石。”
我,“hayetiff先生,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nayla hayetiff微笑着为我拉开椅子,我站起来,他对我说,“勋夫人,相信,您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同样的问题,我记得自己问过勋世奉,他也是这样回答我的。
——“所有的钻石全部拥有戴比尔斯的passport,确保全部是flictfree (非冲突)钻石。”
但是,没有一人简单的回答,——不,凯瑟琳皇后上没有滴血钻石。
勋世奉为我披上大衣。
车子中,我咬了咬手指的指骨,沉默了半天,还是勋世奉放下手中的黑莓,“说吧。”
我,“我觉得你很适合纯白色蔷薇。”
他,“……”
我,“嗯,对,很适合。”
勋世奉见我不继续说话,他就低头继续看自己手中的黑莓平板。
这个平板号称数据极其安全,外面连接的网络使用的atech自己的卫星。
最近中国的沪深两市浪花翻滚,盘面表面稳固,但是下面却是暗涛汹涌,并且由于内地股市的可操作性极其强悍,他最近的关注的事情全部集中在沪深两市,呃,这就是他把徐樱桃重新纳入事业版图的主要原因吗?
我趁着他微微皱眉看数据的时候,经过我的观察,他这个表情,说明他现在几乎全部神经都被这些数据牵扯进去,我这个时候开口,……
我,“arthur,你去过万荷千峰园吗?”
勋世奉,“去过。”
我,“我是说,在我们第一次在那个园子见面之前?”
勋世奉的不再看那些纷乱复杂的数据,他的手指把黑莓收起来,眼睛却没有第一时间看我,反而是眼睑稍微下垂,继而再抬起看,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勋世奉,“去过。”
我,“我不是翻旧账,我是想问,你和她,你和那个女人,她……”
勋世奉,“你是说苏离?”
他的声音很淡,淡到我几乎听不见,我艰涩的点头,“是的,你在万荷千峰园见过她吗?”
勋世奉,“见过。”
“……”
他,“我陪爷爷一起去燕城看望他的老朋友,然后在那里见到了苏离。”
我,“你对她……还有印象吗?”
勋世奉,“其实,我之前一直说对她没有印象是不想你多心,她一直是lance的同学,我对她有印象。”
他脸色平静,却不平和,好像深湖,他,“但是,也只是有印象而已。”
隐藏在我裙子下面的手指翻搅扭动,但是被外衣盖住,外面什么也表现不出来。
我表现的好像一个将要吃醋的妻子,长出一口气,“如果,我在你第一次date的时候就认识你,那该多完美。”
“如果是那个时候,我是不会爱上你的。”勋世奉把黑莓收起来,身体放松,靠在靠背上,他,“我不会爱上一个3岁的baby,那个时候你,甚至不能说是女孩儿。”
我,“……那个,……你16岁第一次date啊?”
勋世奉,“我也很早熟。”
我,“……”
对于arthur hsun时不常冒出来的所谓的冷幽默,我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那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感觉?”
勋世奉,“在安枫试镜的片场,我对你几乎没有任何印象,安枫说你是祖师爷赏饭吃,但是我不太赞同这句话。”
我,“为什么?”
他,“也许你的身上有安枫赞赏的特质,但是你本身并没有我看中的东西。”
我,“当时,什么是你看中的?”
他,“欲望。”
“……”
勋世奉,“不顾一切攫取的欲望。但是,后来我明白,也许就因为你没有这些,你才更适合做我的妻子,而不是康斯坦丁的同事。”
我,“其实,很多时候,我都不敢相信,我们会成为夫妻。”
勋世奉,“我也是。”
我,“呃……好像一般男人不是回答的。”
勋世奉,“那么一边男人是怎么回答的?”
我,“如果我说’我都不敢相信,我们会成为夫妻’,一般男人应该会说,’不,我们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诸如此类。”
勋世奉的表情异常认真,似乎是平静的湖水的平静被打破,“我们不是命中注定在一起的。”
“啊?”我,“那我们在一起是意外吗?”
勋世奉,“不是。”
我,“那我们是什么?”
勋世奉,“你不可能与其他男人在一起,但是,这并不是命运。”
他转眼,透过玻璃,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