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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直到那时——他紧绷着神经与阿列克赛进行正面对峙的那一刻,他的大脑踌躇在过去与食死徒失误性的接触引发的困局和之后他寸步难行的生活,却偏偏联想到了一个最不该出现的念头。巴蒂想到了斯拉文卡,而她就站在他身后。
    他想到她,并非是出于体贴的担忧,只是出于对自己的担忧。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在这个错误后等着他的是无数个巨大压力的后果,他却偏偏想到了一个最不合时宜的——他害怕这个错误会让他在与斯拉文卡的博弈中走向劣势,尽管斯拉文卡未曾有意。
    他做了一个很失败的动作,这像是一场空前的雪崩危机,紧接着便是他被父亲训斥的狼狈。但那还不是最糟的,巴蒂已经在十几年间学会了呵斥的忍耐法则,而斯拉文卡正巧瞧见这一幕,才是最令他倍受打击的。巴蒂不止一次回忆着那个场景,那双蓝色眼睛里震惊过后的怜悯让他能从夜半梦乡中作呕而醒,一度这世界上最让他不能接受的便是他自作主张认定的对手对他产生的可怜之情。
    他不需要她的可怜,他不想要斯拉文卡的心疼。这种感觉像是生吞了一只携带剧毒鳞粉的大角蝶,在他腹中搅得人心神不宁。
    审讯室发生过的场景对他产生了长久的影响,有一段时间,巴蒂一直秉持着他应该就此远离斯拉文卡的念头,他们靠得太近会把彼此灼伤,又或许只有他要承受这份反复的自我消耗。他没有喜欢过什么女孩,应该说他从来都没打心底真正喜欢过什么人,他总是对其他人抱着或多或少的偏见,他总是带着挑剔的眼镜审视他人,正因如此,斯拉文卡的存在才会那么不同。
    他对她投入了太多的关注,这种关注实在有些不同寻常,以至于当巴蒂认定他应该要远离对方的同时,他朦胧的意识到自己实际很难真的远离她。
    斯拉文卡给予他的压力,她给他的警觉,那些嫉妒心、偏离他预判的表现,这些种种都变为了一种动力,驱使着巴蒂去不断地自我审视,向上应变。他永远都不会承认,这正是他需要的——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力量将他从傲慢、愚昧与泥潭一样愈加混乱的原生家庭中拉扯出来。
    在为他人生第一次的诉讼做准备过程中,他自作聪明的送了斯拉文卡暧昧礼物,他们在旋转门的会面让他短暂的沉浸在自己放出的烟雾弹接近成功的得意中。如果斯拉文卡能喜欢上他(实际上那时他已经笃信她跟其她人一样傻傻的喜欢上了他),那么巴蒂或许能从这场无形的战役中夺得回一部分尊严,以及一些别的东西。
    巴蒂想象着斯拉文卡感情上对他的倾慕,甚至她可能产生的爱意,他愈发发觉自己十分享受这种被喜欢的感觉,再准确的说是被斯拉文卡喜欢的感觉,除了有他自认为感情上不对等带来的自信回升,还有某种他很难忽视的、异样的情感。
    在正式开庭以前,那段他们没有见面的短暂时刻里,巴蒂已经忘记了先前斯拉文卡的那种怜悯目光,取而代之的是他们在律师办公室的假窗前,斯拉文卡以加倍慢速的方式转身、抬眼。
    他很惊奇的发现自己记得那天的斯拉文卡裙子上的繁复纹路,她脖子上银饰的丝丝锈迹,她突起的腕骨上的痣,以及有关她的所有细节,巴蒂都记得一清二楚。
    但这一次,他对自己超乎寻常的记忆力感到恐慌。这种恐慌一直蔓延到庭审结束,伴随着斯拉文卡对他急转而下的态度而尘埃落定。也就是在那时起,小巴蒂·克劳奇终于意识到,他有多么在乎斯拉文卡。
    他总是不愿意将这归结于喜欢,就好像一旦他这么认定了,一直以来维持着他与外界平衡的自我内核就会破碎,他则需要在这堆碎片中重新拼凑出一个完整全新的自我。巴蒂害怕这种改变。
    可在斯拉文卡面前,他甚至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斯拉文卡拼了命的远离他,拒绝惯常的交往让巴蒂陷入了极深的矛盾之中,他饱受着煎熬,斯拉文卡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想靠近她。直至有一天,对她产生的强烈的欲望,最终战胜了他脑海中应当就此结束的理智声音。
    但巴蒂永远都不会知道,又或者多年以后他才会明白,当他终于肯接受这份复杂爱恋时,名为爱的厄运也随之降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用全知视角写,写的不好,大家见谅。坦白说,长篇的连载很难一锤定音,一开始写的时候我其实没打算写巴蒂的视角,一方面是因为我害怕太深入会对原著造成很大偏差,让人物太ooc,另一方面是我也确定好主角的感情部分到底要怎么设计,本来想走传统的老路子,写着写着,发现如果还用“靠一定程度的自我牺牲和拯救”来征服一个男人真的有点out of date。斯拉文卡救过他,不止一次创造过很多特别的回忆是真的,但是更多的来源于,他本身就很在乎斯拉文卡,她让他又嫉妒又沉迷。巴蒂是一个极其慕强的人,但斯拉文卡可能就特别在,他们俩太像了,出身、背景、父母等等,他以为她会跟他一样,结果她偏偏过上了他想要的生活,掌控了自己的人生。写着写着,就变成了相爱相杀,一边发疯的爱你,一边又发疯的恨你,她们俩都是
    第76章 黑狗
    斯拉文卡残存的意识一直在承受断断续续的痛苦。
    梦境和现实混在一起,四面八方的呼喊、慌乱的喝令和惊叫裹住她的神经,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后来,这些杂乱的声音趋为一个低沉的男声,反复对她说,“我想请你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