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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于是他的头颅被作为赠送给朝臣和军队的礼物,胜利的集团们欢呼雀跃着为他们“迷途知返”的陛下庆贺,撕咬下早该夺回的荣光。没看见潜在笑意下的寒意。
    【哪怕面对的是自己同母的胞弟都没有怜悯】
    干出了刺杀朝臣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之后,毫无反省之意的胞弟躲藏在自己府邸的深处,偏心的母亲几近大怒地在他面前为小儿子辩护与偏袒着。
    顺从孝道安静聆听,微笑迎合着的皇帝点着头,转手是借此为由对诸侯王的权力大削特削,弟死而地五分。
    【哪怕面对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会动摇】
    被他曾经立为太子又寄托过希望的年轻人,在他面前俯首着,是在垂泣着吗?还是内心怨恨着呢?
    为了他最终择定的继承人,上头有一个当过太子地位稳固还有不少势力相随的长兄,这会是什么样的困扰啊……
    所以他满怀爱子之心地下令,为了一个儿子,杀了另一个儿子。
    他愧疚过吗?
    【意志仿佛钢铁般坚毅的君主】
    【什么叫做布义行刚?这就叫布义行刚。】
    很显然他不会啊。!
    第5章
    天幕的声音尽管听不出来后世人的性别,但那激昂的语气,那鼓舞的腔调,很难不让人听出里面的感慨与赞叹,甚至能让人为之一颤。
    刘邦只感觉自己随着那一句句的感叹,仿佛血液之中都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逐渐跟着沸腾,跟着燃烧。
    是那种莫名的意志,支撑着他年少时孤身闯荡江湖,拜在张耳门下为客;支撑着他毅然决然义释囚犯,避祸芒砀;支撑着他果断以沛县为基揭竿而起,响应着陈涉张楚的旗帜踏上了七年征程的第一步。
    从默默无闻的沛县小吏再到最终富有海内的天下共主。
    这足够了吗?刘邦问自己,不,还不足够。
    他要的不是一句共主,他想做的是“皇帝”。
    有些时候你真的不由感叹起遗传的伟大,仿佛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精神上的特质真的也能随着血脉传承下去。
    一代代的渴望与期许,一步步地添砖加瓦,构筑起最后的大厦。
    刘邦眨了眨眼睛。
    刘邦:所以说啊,刘启这好孩子才像是我亲生的啊!刘盈你小子给乃公我去学习一下啊!
    —
    不知道自己在隔壁世界,某种意义上喜提“好圣孙”称号的刘启正在和他爹小眼对大眼。
    孝文皇帝多生性节俭,严苛自律的人啊,后妃连衣服都不得拖地,维帐上面连花纹都不绣,朴素节俭到苛待自己,结果上来就给他看了一眼亲儿子美华服的模样。
    至于后面什么杀恩师,削弟地,甚至为了一个儿子弄死另一个儿子的,在他看来都不如这件事来的大。
    毕竟后三者的理由给出的明明白白:
    他的臣子希望让他割地去解决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赢下的战争;他的胞弟骄横不法严重危及了皇帝的统治;他的废太子因为其本身存在就是对真正继承人的一种威胁
    ——这些理由难道还不够说服他吗?难道还不够向刘恒证明未来刘启的心性吗?
    所以他依旧是笑着的,如果不是眉眼弯弯间阴沉沉一阵黑气:“来,告诉父皇,是最近生活有什么不便了吗?花费难道哪里有苛刻你吗?
    怎么别的学的都挺活灵活现的,不学了他的节俭了呢!
    “父皇——!您,您听我解释——后人不是也说了我没有骄奢淫逸吗!也说了我那样做是为了帝国的颜面!”
    虽然年纪尚小,但从小就挺爱读书,接受了良好教育的刘启脑子确实是灵活的,虽然被他爹恐吓地有点害怕,但危机之中他还是果断抓住了为自己辩护的重点。
    ——虽然他也不知道帝国的颜面是个什么解释。
    刘恒眯起眼睛,对着儿子的脑壳不轻不重弹了一下,看着他嗷地一声捂住额头,装作可怜兮兮地地小心看过来。
    “等后人说完我们再好好来聊聊什么叫做为君者要寡欲慎行。”
    —
    【要具体说明汉景帝的功绩,我们首先得从汉初的社会背景以及刘启的个人经历开始讲起。
    我们都知道,汉高祖刘邦最初在沛县揭竿而起,响应着陈胜、吴广起义建立起的张楚政权的口号,开启了他个人的反秦生涯。
    又在秦亡,被封为汉王之后,在汉初三杰的辅佐之下东出汉中,经历了五年战争最终击败了西楚霸王项羽,于汉五年登基成为了皇帝,建立了汉帝国的雏形。
    那些一路上跟着他南征北战过来,对他忠心耿耿又立下了无数战功的将士们也随之锦鲤跃龙门,通过军功授爵制完成了阶级跨越,并通过高帝五年诏对战后问题的处理,成功塑造出了一个庞大而惊人的汉初军功受益阶层。
    这个阶层,上至汉初的三公九卿,列侯功臣,下至地方太守,乡族豪强。以追随着刘邦的军吏卒集团为主体,通过战后丰厚的赏赐与优待,拥有着强大的政治势力和经济基础的同时,还具备了高等的社会身份。
    他们通过早年亲近的社会关系以及婚姻、师徒、交友等等方式,彼此之间相互扶持,相互帮助,日渐成为了汉初朝堂的主体。
    刨除掉带着这个集团开创了基业,所以比例高达96%的汉高祖,我们可以看见,在吕惠执政期间,他们在三公九卿、王国相、郡太守这样的高位上占据了81%的比例,到了文帝,这个数字依旧高达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