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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那些联姻对象背后的家族只怕也和施家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施律娶了其中任何一个都会受人掣肘。
    而以他连爱自己的人都不会给回应、还担心她破坏他安宁的冷酷性子,枕边又怎么肯让那些不怀好意的家族的女人躺?
    但选席家的人就不一样了,大伯他们拿捏不了他分毫,施家人更是根本就看不上席家,两家之前压根就没有过往来。
    而且她和席家的关系并不好,白家更是和她断了联系,她自己对经商一翘不通,事业也小得像虾米,既没有能耐左右施律,也不会为了娘家的利益暗中监视或背叛他,更不谈和施家人勾结谋害他的利益。
    这么说来,施律选她倒算合理。
    可这事怎么想都有点奇怪,虽说商人重利,施律狠起来也确实六亲不认,可他毕竟是人,就没有感情吗?
    她数次反抗家里安排的相亲,甚至考虑过和席家断绝关系也不肯随便就嫁了,除了一切的一切,还有一个原因:就算她因父亲和席一跃的关系愿意再不相信男人,心里也依然存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她希望自己的婚姻能和爱情挂钩,希望这世上依然有能一心待她、不背叛她、不欺骗她的人。
    想到这里,席觅微脑子一热:“你就这么结了婚,万一哪天遇到喜欢的人呢?”
    施律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种问题,眸光微沉,直直看向她眼底:“我会把人弄到身边,好好爱她、护她。”
    “那我懂了,”席觅微轻轻点头,微微松了口气,“你找我大约是想让我先顶着施太太的位置,等你遇到了心爱的人再把位置让出来。”
    倘若找了别人,不管是施家人找的还是爱施律的,到时候都不好办。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施律淡声道,横竖这位置是留给她的,只要她愿意先坐上去,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心甘情愿。
    见自己推断正确,席觅微的胆子又大了点,问:“我如果答应合作,能有什么好处?”
    虽然就算施律一点好处也不给,她也很难跑得掉,但他特地把她约出来聊了这么多,显然是希望这项合作能比较愉快地进行,否则强扭的瓜不甜,施律婚后想要的家宅安宁依然没有,还不如找别人。
    既然是合作,那双方都得有好处,只是谁占多占少罢了。
    “我会要席家把你母亲留给你的股份转到你名下做嫁妆,”见席觅微终于动了心,施律不慌不忙地丢出了就准备好的条件,“当然,和当年一样,我会和你签协议,这笔嫁妆永远只属于你和你的子女。”
    席觅微瞳孔微震,这是她最想拿回来的东西,施律果然狠,打蛇只打七寸,光这一点她就无法拒绝。
    他显然也是有备而来,此前只怕是什么都查过了,股份虽是秘密协议,可当年也拿出来的股东大会上讨论过,知道的人一多,要挖出来也不难。
    不过她还是谨慎地追问了一句:“哪怕我们终究会离婚?哪怕继承股份的是我跟别人生的孩子?”
    楼下的谭涟游戏越打越起劲,手机里又是一声“triple kill!”他笑嘻嘻地端起一旁的果汁吸了一大口,又拿起手机投入了战斗。
    第10章
    心里的口子被撕得越来越大,鲜血淋漓,施律却对一脸置身事外、就事论事的席觅微丝毫没有办法。
    她不记得他,不爱他,甚至一点都不喜欢他,之所以耐着性子陪他坐了这么久,说了这么多话,先是因着白老爷子的面子,后是迫于施家的势力,而今则是因为他们之间有合作的空间。
    没有哪一点是因为他。
    “没有人结婚之前就想着离婚的,席小姐,就算你不爱我,”他替两人续了茶,端起一杯喝下,稍稍压下心中翻腾的痛意,低声道,“在婚姻关系存续期内,你是不是不要跟别人生孩子比较好?”
    “我就是打个比方……”席觅微小脸一红,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分,但本着真诚合作的原则,还是将心里的想法如实告知,“我就算嫁给你,也是个假的施太太,等你找到对象,我们反正要离的,不如提前把话都说开,在协议上加这么一条……”
    丑话说在前面是不好听,可这样大家都没有后顾之忧,他不用担心到时候她贪图富贵不肯让位,她也能求仁得仁,带着妈妈的遗产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你要提前约定离婚?”施律沉声问,脸上看不出喜怒,可手中握着的茶杯差点就被碾碎了。
    嫁都没嫁她就着急跟他离婚,还要写在他们的协议上,显然是怕他到时候改了主意不肯放人,想白纸黑字叫他抵赖不得,当真是一点余地都不给。
    席觅微却点了点头,檀口轻启,说了句让他几乎当场失态的话:“实不相瞒,我有喜欢的人了,很难跟施总合作一辈子。”
    “卧槽牛啊兄弟!”谭涟兴奋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耳机都掉了,手机里那一声“quadra kill”在安静的大厅清晰可闻。
    就在这时,他看到落地大厅背面的窗外高空似乎有什么东西,立刻游戏也不玩了,收了手机悄悄摸过去朝天上看了看。
    好家伙,无人机啊!
    “只听说席小姐眼光高,没听说你心里有人。”施律依然保持着泰然自若的神情,心里的伤口却被席觅微三言两语挖得深不见底,汹涌的痛意和酸涩不断地挤压着他的五脏六腑,疯狂地往上涌,他甚至已经在喉咙里尝到了一丝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