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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
    安和帝恨不得?将自?己的肺子咳出来,每日拖着疲累的身体,面对朝臣们的施压胁迫,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日薄西山。
    而谢玉弓未曾如安和帝想的一样?,施压让皇帝退位。
    按照白榆的话来说,还不到时候。
    “我要终有一天,你变成民心所向,就如当初的太?子一样?。”
    “我们就算是?做皇帝,也要名正言顺,受万人追捧。”白榆野心勃勃地?看着谢玉弓。
    谢玉弓低头亲吻她,恨不得?对她撕开胸膛,让她触摸自?己跳动的心脏。
    每一下?,都是?为她。
    除了白榆,恐怕无人能理解,“名正言顺”这四个字,是?他?一生梦魇,也是?他?一生渴求。
    而随着时间推移,安和帝在盛夏病情好转些后,就开始着手反击。
    白榆不与他?针锋相对,只在某些事情上小小刺他?一下?。
    朝堂上父子两人依旧父慈子孝。
    安和帝到了这步田地?,还想让谢玉弓去就封。
    只不过他?圣旨未下?,朝臣先炸锅了。
    安和帝又被气到吐血。
    吐到了初秋,国之祭奠。
    安和帝专门点了谢玉弓代天子祭祖。
    并且要人算好了当天“雷雨惊天”,他?要所有朝臣和百姓都看着,他?谢玉弓面容有损,不受天恩。
    这还是?有些棘手的,毕竟古人都讲究一个“顺应天意?”。
    秋祭的时候全城的百姓都要围观车驾,夹道共祈明年?的收成更上一层楼。
    白榆可以让谢玉弓不去祭祖,而且有很多种?办法。
    祭祖之时他?要在祭祀车上身穿礼服,手抱五谷,亲自?主持放祭天牲畜等事宜,游街受百姓朝拜。
    全程他?不能戴面具。
    白榆有些焦头烂额。
    谢玉弓反倒劝解白榆,他?的心态还不错,原剧情他?就是?靠这张脸上位,他?向来不服所谓天意?。
    但是?白榆不舍得?让他?像原剧情一样?受尽非议,被人称为恶煞暴君。
    不过白榆没愁两天,王姨娘春风满面,一扭一扭地?来找白榆献“好物?”。
    白榆本不在意?。
    王姨娘却说:“哎呦娘也是?心疼你,你知道心疼娘,许娘有新欢,自?己却只能对着恭王那张毁去的脸。”
    “娘替你想了点办法!”
    “呐,这是?那个小公子给我找来护肤的,据说是?北地?某种?动物?的腹部腔膜制成,叫‘画皮’”
    “用?的时候弄在脸上,可以随皮肤而塑形,和自?己的皮肤无甚区别,细腻至极犹如少女,我试过了!”
    “你把这个给你那个丑夫君贴一贴。”
    王姨娘越发猖狂,总是?明目张胆地?嫌弃谢玉弓。
    但是?白榆和谢玉弓都不同她计较,毕竟娄娘也嫌弃谢玉弓,谢玉弓似乎和白榆一样?,没什么“老人缘”。
    白榆本想要王姨娘不要老拿谢玉弓的容貌说事,可是?看到王姨娘献上的东西,却久久无言。
    她和谢玉弓一直都在遍寻名师,想诊治他?的脸。
    现在已?经寻到了有人担保,只要让他?下?刀,谢玉弓便能恢复八分容貌的人。
    可是?……白榆始终不舍得?,这世界上动刀子的事情都很危险。
    而且那自?我担保的医师是?一个小国巫觋,保不齐包藏祸心,才一直未曾有所动作,还是?得?等彻底掌控对方后才能行事。
    如今秋祭迫在眉睫……未曾想到过解法竟是?如此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王姨娘的小白脸为了让王姨娘不要太?早年?老色衰,自?己好能多傍几年?,可谓是?花样?频出。
    正所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这偏门左道用?好了一样?救命。
    白榆和谢玉弓命人彻查了一番这东西的来路。
    最终确认是?北地?某个女子失了夫君所爱,研制出来留住夫君的东西,画皮后能变为青春少女,但是?因为那兽难猎,且腹腔膜只能活取,还要用?自?己的血养,而且那研究出“画皮”的女子,到底未能留住夫君,自?尽了。
    所以未曾推广开来。
    确定了这东西的来源,谢玉弓以血供养,准备尝试。
    秋祭还有七天。
    白榆在做多手准备,在百姓之中收买安插引导民众的人,还嘱咐鸿雁若实在不行,就给安和帝点“厉害”吃吃。
    白榆整日整日地?奔忙,还亲自?去了一趟钦天司,确认秋祭的天气,给司命施压,恨不得?让他?能呼风唤雨。
    深夜返回之时,屋子里黑黢黢的,已?过子时,谢玉弓难道是?和朝中大?臣吃酒未归?
    白榆进门后,正要让桃花点灯,谢玉弓的声音突然?从内室传来。
    “让她们都出去。”他?嗓音有些暗哑。
    白榆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依旧受不了他?低磁的嗓音,只觉得?他?这样?刻意?压着,她听着耳朵都痒起来。
    白榆脚步一顿,想起今日是?每两日一次的亲热夜晚,有些笑?意?蔓延开来,问道:“怎么不点灯?”
    不该急不可耐地?扑上来吗?
    同时对身侧桃花她们说:“出去吧,门口候着。”
    而后迈步进入了内室。
    谢玉弓背对着门口,一身华服端坐在左边,看着像是?才从宴会上回来。
    面前的桌子上只点了一盏昏暗烛火。
    白榆走到他?身侧的灯架旁,正要去点灯,谢玉弓却突然?抓住了白榆的手臂。
    所谓灯下?看人,更美?三分。
    谢玉弓慢慢地?,朝着站在右侧的白榆转过了头来。
    白榆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一样?,谢玉弓的半边眉目完好,足以惊艳。
    白榆虽然?偶尔会脑补他?未曾被毁去容貌的模样?,却并没有真的厌弃他?毁去的容颜。
    因此她最开始,甚至没意?识到,谢玉弓对着她转过来的这半边脸,是?他?本该疤痕遍布的右脸。
    她还笑?吟吟地?问:“怎么啦?今天是?要抹黑来……操!”
    白榆话说一半,直接骂出了声。
    而后不光尾音变了调子,连眼珠子都差点飞出来。
    谢玉弓把整张脸都转过来了。
    他?安静坐在桌边,微微仰头看向她的模样?,灯火之下?,白榆恍然?自?己看到了临世的妖孽。
    他?眉目斜飞,双眸狭长晶亮,细腻如初的肌理平顺流畅,高挺的鼻梁姣好的唇形,第一次显示出了它们曾经如何动人心魄的威力。
    白榆盯着谢玉弓嘴唇开开合合。
    渴水的鱼一样?半晌未曾挤出一个字。
    他?的全貌白榆揣测过无数次,根据他?另一侧完好的脸在心中描绘。
    大?抵是?谢玉弓看着她总笑?得?眼眸全弯,白榆从未曾想过,谢玉弓全貌且不笑?的样?子,邪肆非常。
    如果说她看过小说里无数次的“邪魅狂狷”都当笑?话,谢玉弓此刻的形容,却正是?那四个字真实写照。
    他?一点也不正气,但是?极艳极烈。
    长得?就像一把开刃的神兵,看一眼,都割得?双眸染血,只戳入心。
    怨不得?谢玉山要毁去谢玉弓的容貌。
    如此一张天生就蛊惑人心的样?貌,确实让人看一看就觉得?压迫感顿生。
    他?一点也不像安和帝。
    他?应该是?像他?的母妃。
    他?的母妃该是?怎样?一个妖艳美?人?
    白榆的脑子乱成一团,一直到谢玉弓把她扯到腿上,近距离面对着他?完好的,仿若从未毁去的模样?,她还像是?魂飞天外。
    好……伟大?的一张脸。
    她一直都吃这么好吗?
    “你怎么这么僵硬?”谢玉弓轻抚白榆的后背。
    他?也许久未曾见过自?己原本的样?子,他?也不觉得?自?己原本的模样?多么动人。
    只觉得?太?像母妃,有些失了男子气概。
    可是?他?忐忑归忐忑,却也很想看看自?己的王妃会不会喜欢,才这样?迫不及待地?按照那个小白脸戏子教的,敷上了画皮,等待他?的恭王妃回来。
    但是?白榆的反应让谢玉弓有些害怕。
    她别是?不喜欢吧?
    白榆僵硬地?摇头,盯着谢玉弓双眸发直。
    谢玉弓抬手作势去碰脸,又想起那个小白脸叮嘱不能碰,碰了会移位。
    于是?忍住放下?手,看着白榆问:“这是?我……本来的模样?,你不喜欢吗?”
    白榆摇头。
    谢玉弓心道果然?。
    还是?太?像母妃,有失男子刚毅。
    于是?他?再度抬手要去碰,白榆却“啪”地?抓住了他?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