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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7章
    然后呢?
    竺宁低声道;“大概……一部分人假扮女鬼引开那些人,另一部分人负责趁机去破坏阵法?”
    小秦刚才不就是这么允诺女鬼的吗?
    这是一种常规思路,如果他们这样和对方打游击战,只要僵持到夜晚来临,优势就会从阴阳先生那一方偏移回女鬼这一方来。
    秦非听了竺宁的话,轻轻皱起眉头,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不对,不对。”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如果按照这个想法去做,用不了两个回合,西北两队的人就会发现我们的小动作。”
    那两队玩家又不聋不瞎,他们前脚引开对方,后脚就去对阵法动手,不消一小时就会被对方看破,根本不可能撑到天黑。
    “要想真正骗到人,用这样表层的套路太低级了。”
    被小秦老师给出了“低级”这样的评价,竺·朽木·宁同学依旧满心茫然。
    怎样的解题方法才算高级?
    秦非毫不藏私地给出了指点:
    “所有故弄玄虚的伪装,都会有被拆穿的可能。
    要想真正将事情办得天衣无缝,就必须想办法让对方相信,他所看到的一切就是真实的。”
    而不能露出诸如破坏阵法这样巨大的马脚。
    狭窄的房间里挤满了人,人群正中,眉目清秀的青年面带微笑着开口:“我们假扮女鬼,去和对面的人单挑。”
    其他玩家:“??”
    “然后,女鬼输了。”
    秦非的语调慢悠悠的,好像在讲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
    “女鬼在白天本就鬼力低微,在接连被好几个玩家围剿后身受重创。
    她八成是已经灰飞烟灭了,这个怪谈最大的boss已被消灭,接下来,玩家只需要静静等待时间即可。”
    秦非笑盈盈地讲完了这段故事。
    屋里静悄悄一片。
    崔文轩的眉头从一开始的紧皱到舒展,前后只经历了短短几句话时间。
    路诚猛地一拍大腿:“你让女鬼去把阴阳先生缠住,为的就是这个?”
    想要骗玩家不算太难,但想要骗过那个阴阳先生npc,实在是难上加难。
    但秦非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女鬼会缠住阴阳先生,那两队玩家见不到阴阳先生,自然会相信自己的眼睛。
    等到对方认定副本boss已死之后,他们再想做什么,都会轻松许多。
    由他们偷偷摸摸去破坏阵法,所能得来的成效,怎么会有对方主动怠惰来得好呢?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东南两支队伍各出两人出去买衣服,没过多久便满载而归。
    其实,无论是衣裙的款式还是四顶假发的长度,都和女鬼本尊有些出入,但问题不大。
    他们又不需要站在聚光灯下被检视全身,只要在昏暗处,对面不会发现的。
    出任女鬼的人选很快就被选定了,主要是因为能堪此任的人不多,虽然出去买东西的玩家已经努力挑了最大码,可在场大部分男人依旧还是没法将自己塞进裙子里去。
    最终尝试成功的,只要秦非、安阳、陈早茶和崔文轩。
    崔文轩算是里面最勉强的那一个,玩家黑着脸低头,看见自己不算壮硕的身躯将红色丝绒裙撑得一丝褶皱都没有。
    崔文轩:“……”
    他是造了什么孽,摸爬滚打两年多爬到公会高层,还要来受这种罪。
    要知道,公会赛直播不仅那些神秘观众可以看,玩家也都是可以看到的,等到比赛结束以后,直播录像还会永久地在中心城中流传下去。
    崔文轩抬手抹了把脸,满眼生无可恋。
    比起崔文轩的狼狈,秦非就要顺利许多。
    他在进入公会赛前改变了自己的外观,那外观虽然没能将他的脸完全变成另一副模样,却使得他的五官愈发柔和了许多,同时身材也变得更加纤细,乍一看去几乎就像是十来岁的少年。
    少年版秦非换好衣服,戴上假发,彻底变成了真正的菲菲公主。
    路诚眼都直了,这合理吗,女神竟在我身边??
    秦非啧了声:“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
    就在秦非说完这句话后,路诚忽然感觉后脖颈一凉,好像有阵风刮过去了似的。
    回头望去,却只看见他们队那个很神秘的npc默默别过了脸。
    路诚看看秦非,又看看污染源。
    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仔细想想,却又什么也没明白。
    ……嘶,头好痒,要长脑子了!
    …
    四道红色身影错落着离开了住宿区。
    为了给敌对玩家带来最真实而刻骨铭心的副本体验,一号宿舍的四名演员已经提前预设好了各自的行动路线,路诚在宿舍里充当这次行动的总指挥。
    …
    周永屏气凝神,脚步一寸寸向前挪移。
    走廊里一片死寂,听不到任何声息,头顶的电灯滋滋啦啦闪烁着,映衬的周遭忽明忽暗。
    周永吞了下口水。
    刚才,女鬼的背影就消失在了前面那个拐角后面。
    绕过这面墙,他很可能就要和这个怪谈最大的boss正面相遇了。
    阴阳先生给的符咒被周永紧攥在掌心中,几乎被汗水打湿。
    周永换了只手。
    他已经说不清自己此刻毫无节奏的心跳究竟是出于恐惧紧张,还是出于对即将到来的胜利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