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阳离开后,房间变得有些寂静。周沉将剧本和布包一同扔在布艺沙发上,去看贺执。
萧正阳是个太好的演员,台词与神态无一不细腻而准确。细节的处理,某个语调的转折,都与周沉设想的无二。
贺执无比轻松地找到了入戏的状态。
对于沈晗昱来说,柏云阳的到来是幽深谜底的一扇门,是他触碰真相的开端。而对于柏云阳。无论是童婉微藏起的真面目,还是齐宏的宏伟大业都不重要。在沈晗昱答应与他交易的那一刻,柏云阳要钓的鱼已然上钩。
《追凶》中没有细写柏云阳与沈晗昱之间的关系,以及发生的过程。然而柏云阳的愉悦在字里行间能够轻易地品尝出来。
欣赏,享受,期待。是柏云阳对交易内容的态度。而情绪最直接的表达,是生理上的情yu。
“接下来怎么办?”贺执缓缓呼出一口气,衬衫因为关节与肌肉的用力而产生褶皱,脖颈处的衣服歪歪扭扭,“你的主演好像跑了,周导。”
“萧正阳演不好这场戏,他离不离开都无所谓。”周沉调整摄像机位置,穿上沈晗昱的外衣。
贺执瞳孔微抖,昏暗的光线与周沉的背影组合成了另外一幅场景。他偏过头,肆意摆放的四肢收敛了些,像皱缩的荆棘丛:“怎么,萧医生不接chuang戏?他看起来可不怎么纯情。”
“不是。”周沉说,“他对男人不感兴趣,这一幕里,他演不出沈晗昱。”
周沉靠近贺执,手掌压上他的肩膀。贺执两脚落地,仰躺在床上,身体拉伸导致上衣被扯起,腰部肌肤若隐若现。
柏云阳会享受由沈晗昱带来的,新奇的体验。因此带有别样意外的压制并不会产生反感。
贺执眯起眼睛,月光落在他的瞳孔上方:“沈晗昱对男人感兴趣?”
贺执是聪明的狐狸,挑衅与嘲讽是他的手段而非发泄情绪的方式。尖锐的质疑不属于贺执,更属于柏云阳。
因调笑或者刺激而产生的反应就是柏云阳所得到的最珍贵的宝石。
柏云阳的出场总是平缓而压抑,如死寂的墓地,漆黑的深海。在这一场戏中,柏云阳第一次展现作为“个人”的情感。
“你觉得呢?”周沉反问,“沈晗昱的一生都在被迫着前进。周围的旋涡湍急危险,他是不自知的小舟。从知情者的角度看来,沈晗昱或许是被动的,可操作的孩童。而实际上,他对任何人都有所防备。选择柏云阳就代表童婉微在他看来并不值得信任。沈晗昱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和所有人一样,对掌控自以为是之人而产生的快感甘之如饴。”
贺执的目光飘过被制住的手腕,又扫过周沉裸露肌肤上湿漉漉的痕迹,忍不住感叹:“周沉,你可真不像个正经拍戏的。”
恰到好处的光线与布景好似一方精心准备的祭坛。为柏云阳,也为贺执。
“第一句台词是什么来着?”贺执仅活动着手指,指向被丢在老式针织沙发垫上的薄剧本,“提醒一下。”
第60章
贺执扬起头颅,露出脖颈。其上的淤痕在月光下好似银链。
双手被摁在头顶,轻薄的衬衫扯起大半,露出满是痕迹的皮肤。贺执反手将拇指压在周沉的脉门: “眼睛都直了,小周导。”
气音无法被录入摄像机,只在周沉耳边徘徊。
贺执与周沉调笑,表情却并不轻松。疲累的肌肉没有恢复,在指肚摁压下传来酸痛与酥麻。
“磨蹭什么。”贺执屈起腿,膝盖抵在周沉的腹部,将炙热的吐息推远, “这次你想用什么绑?”
“最近你的费洛蒙症,发作的有点频繁。”周沉直起身,手指从领口开始一颗一颗地解开扣子, “喜欢这种风格的性爱?”
周沉骨架偏瘦高,肌肉紧贴着骨骼,冷清又具有侵略性。他的皮肤苍白,臂肘与腰侧分布着狰狞的、突兀的疤痕。通透月光下,危险而病态。
周沉右手勾起贺执脖颈间松散的领带结,将贺执拉离柔软床垫。窒息感从后颈而来,似盘踞的毒蝎。
“呼,再勒下去,你的《追凶》明年才能拍完。”贺执悄无声息用手肘支撑,偏侧重心,以减轻脖子侧边被布料摩擦的压力。
周沉冷静地单手解开领带,手掌抓住用以支撑的手腕,任由贺执骤然下落: “放心,今天没那个兴致。”
贺执偏过头,气息喷洒在受损伤的皮肤,就像猎人欣赏猎物身上的伤口。
柏云阳拥有病弱的美。像枯败的夹竹桃。贫弱、危险、易采摘。也可致命。贺执开出的花比夹竹桃盛大,身上的情爱痕迹使他更像柏云阳。
周沉对自己的作品还算满意。
贺执双手被领带绑住,缎带的柔滑与皮肤的粗糙融合,从手心传向身体各处。贺执吐了口气,紧贴着床垫的双腿微微隆起。
“藏什么。”
“谁藏……”
金属拉链的声音入耳清越,在清浅的繁杂呼吸声中格外突兀。
“萧正阳还在的时候,你就是这样了。所以我的主演才会落荒而逃。”周沉的手指落在皮带上,垂眸俯视贺执, “负起责任,贺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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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发不出来,总之那个了
第61章
房门微启,烟草气味顺着门缝争抢而入。周沉在鼻子下挥了挥手,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