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忠义军光复hn全省,摆在众人面前的不外乎如下三条道路。
向西南,进入gx,在鞑子调整之前,光复gx,将永历帝朱由榔从重重包围之众解救出来,或者取而代之,或者挟天子以令群雄。
或者向南,驱逐尚可喜耿仲明两藩,将广州大屠杀元凶绳之以法。
或者向东,进入jx,继续东征。
稍作讨论,迅速的否决南征东征的战略,做出征讨gx孔有德,以彻底统一南明势力。
在做出决定之后,杨轩死死的盯住地图上的gd,想到历史上尚可喜耿仲明两藩,历史上这两藩势力不虚,如何拖住对方呢?
想了想,杨轩决定招募义士前往广州,以宣扬尚可喜、耿仲明的罪行,以稍稍遏制其暴行。
榜文刚刚张贴不到半天时间,一个叫僧性翰的义士揭了榜文。
看着僧性翰,中等身材,穿着一件文士服,远远望去与其他读书人没有什么不一样。
想了想,杨轩说道:“先生,那个尚可喜、耿继茂为人残暴,与畜生无异。先生只身前往,可以说九死一生啊。”
僧性翰张目道:“自王爷起兵以来,身经百战,连战连捷,缘何如此,是我大汉民族在任何时候在气势上都不输于暴军亦。
当日cd城下,张琅只身前往大西,满清在st县暴行之后,黄雪勇只身前往豪格兵营,无不以血肉之躯,以我大汉民族正气凌然的态度,斥责奸佞,捍卫我大汉民族之正气亦。
王爷,如今尚可喜、耿继茂在广州屠杀我阖城百姓,骇人听闻。对其暴行,即使九死一生,概然赴死,我等也应该前往宣明谕令啊。”
众人默然良久,杨轩语带哽咽道:“这个尚可喜、耿继茂的残暴,远远超过张献忠、豪格、吴三桂之流,先生前往,九死一生,先生有何过人本事,能够前往宣读谕令。”
僧性翰叹息道:“王爷,早年在下曾经与王夫之老先生在这衡阳组织义兵,抗击暴清,但无奈势单力薄,义举失败,众多兄弟无辜被暴清残害,每每想到这里,至今令在下难以释怀。
尚可喜、耿继茂在广州屠戮我百姓,如同当日满清在这衡山屠戮我兄弟,如今数十万手无寸铁的兄弟被尚可喜、耿继茂等畜生屠戮,在下能觅得王命,前往宣读监国的谕令,此生足矣。”
或者因为太激动,到最后老泪纵横,到最后满座一片抽泣之声”。
杨轩甚为感动,从座中走下,扶起道:“先生真义士亦。”
当即封僧性翰为御史,令其出使广州,向尚可喜、耿继茂等人宣读谕令。
带着诏书与十余个仆役,坐着马车,一路舟车劳顿,在10天后,僧性翰等人一行来到广州城。
兵荒马乱,在路上也常常看到很多来不及湮灭的尸体,上面苍蝇密密麻麻的,远远的,发出一股股恶腥气味。
坐上一辆四匹马的两轮马车(在古代规格非常之高),带上信物,刚刚进入gd境内,僧性翰就对绿营兵马说自己作为蜀王的使者前来会见伪平南王尚可喜、伪靖南王耿继茂。
如此,兵丁不敢懈怠,一个参将模样的派出一小队清兵护送着僧性翰一行人,辗转来到广州。
在东门外,僧性翰看着几个巨大的土山,由于死人堆积在城里面,不但有碍视听,暴清令人将这些被残害的百姓全部焚烧之后,其骨灰放入这几个土垒之中。
土山非常之大,远远的,僧性翰就感觉到一股阴沉之气,远远的,僧性翰就闻到一股恶臭味。
僧性翰不顾清军的催促,摇摇摆摆的来到土垒前面,强忍着泪水,稍稍祭拜一番。
在清军催促之下,僧性翰整理了一下衣冠,坐上那辆代表使臣身份的马车,昂首坐入座中,在车夫驾驶下,驶入城中。
此时,大屠杀痕迹随处可见,在每条大街上,都清晰可见数处被焚毁的房屋,一些断壁残垣矗立在哪里,仿佛在诉说着暴清的暴行。
大多数房门都是大开着,里面空空无人,走过数条街道,除了大街上三三两两的清军士兵外,很少遇到民众,昔日华南地区最为繁华的广州,与荒凉的西域城市几无二致。
来到尚可喜大营所在地,僧性翰再次整理了一下衣冠,在亲兵引导下,昂首进入尚可喜大帐。
远远的看见尚可喜、耿继茂左搂右抱,与一干将领正在堂上宴饮,他们的朗笑声此起彼伏,方圆数里都能够发现。
僧性翰昂首而立,眼角扫了一下座中众人,无论是尚可喜、耿继茂,还是堂中众人,有意无意的都用眼角斜视僧性翰,看来对方早已经知道前来,只是装出一副不屑的神态而已。
果然,看到僧性翰来到堂中而立的时候,众人仿佛如临大敌,纷纷放下酒杯,一个个瞪着僧性翰,仿佛看一个奇怪的动物似的。
但僧性翰昂起头,不加理会,只是站在堂中,双眼直视着尚可喜、耿继茂二贼。
或者是被僧性翰盯得心里慌张,尚可喜实在忍耐不住,咳嗽道:“堂下何人,是来投奔本王的,还是带来杨轩降书?”
众人大笑不已,僧性翰也跟随大笑道:“哦,发话之人可是辽东之尚可喜,吾乃大明御史,大明的天使来到广州,特来调拨于你,岂是尔等口中的贰臣?”
尚可喜笑道:“哦,杨轩的使臣,杨轩即将篡明自立,尔等先仕大明,再仕杨轩,一样是贰臣吗?”
众人一听,纷纷掉头称是。
僧性翰笑道:“我主蜀王起于军伍之间,代民伐罪,解民众于倒悬,乃天下万民所拥戴的明主,岂是尔等口中的篡位之人。
我王所控制之地,无不是从叛贼张献忠手中夺来,是从你等满清鞑子手中夺来,何来篡位之说?”
尚可喜笑道:“彼此彼此吧,我大清所控制土地,乃从流寇李自成手中夺得啊。”
僧性翰摇头道:“尚可喜,你言之大谬亦。
辽东乃我大汉世居之地,岂是你口中满人居所?不要因为你家祖辈移居辽东,就以满人自居。尚将军,恐怕你想成为满人,你家主子还不允许吧。”
尚可喜大怒,双手紧握剑柄道:“僧性翰,不要以为你是杨轩使者本王不敢杀你。不要说你一个小小的使者,就是那个杨轩站在本王面前,本王屠之如屠一狗而。
你说,杨轩派你前来,所为何事?”
僧性翰暗自沉思,可不要因为呈口舌之利,而耽搁大事,笑道:“哦,尚将军,王爷命本御史前来,宣读一份谕令而已。
尚将军,谕令在这里,本御史马上就要宣读了。”
尚可喜与耿继茂对视一眼,说道:“哦,既然是那个杨轩给本王的信使,交给本王就是了,再这里宣读什么呢?”
僧性翰嘴角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容道:“尚将军,难道你等不怕被人说成与我蜀王府书信往来,暗通曲款吗”
尚可喜大惊,双手缩回,良久尴尬的笑道:“本王忠于大清,可比你家监国更加忠于大明哦,本王有什么好担心的。
刀山火海都走过来,本王有什么好担心的?”
僧性翰说道:“尚将军,既然你刀山火海都走过来,那就更应该沉得住气,听本御史宣读谕令吧。难道你尚将军怕我家监国,如老鼠害怕猫一样吗?”
尚可喜与耿继茂对视一眼,良久,耿继茂说道:“你公开宣读杨轩书信无妨,但是,有一点我们要明说,我等没有义务接受杨轩的书信哦。”
僧性翰也不说话,拿出书信宣明尚可喜、耿继茂罪行,其家族,其部众所可能遭受的处罚之后,堂中众人大怒,一个把总模样的人站起来说道:“大言不惭,大言不惭,杨轩自己深陷我大清包围之中,还如此狂妄,要惩办我等,真是岂有此理。”
僧性翰笑道:“天下之势,在人心而已。
各位,我想那个罗洛浑、豪格、尼堪、多铎等人最先也没有想到身首异处吧?
哦,你们还是稍稍有赎罪的机会,你们可以马上自刎于本御史面前,到时候我们王爷可以不追究你们罪行,也保证你们家人安全。
否则的话,到时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豪格,多铎,就是你们的榜样。”
一个副将的人大怒,推开一个美姬,拔出宝剑道:“你太狂妄了,本将军杀了你,看你还是否敢如此狂妄?”
众人见状,纷纷拔出宝剑,想当众剁了僧性翰。
僧性翰大笑不已,尚可喜喝退众人道:“各位,我等杀了他没有益处,杨轩就是派出一个死士,前来激怒我等,你们杀了这个僧性翰,反而成全杨轩,成全了这个僧性翰的名节。”
当即下令将僧性翰收监,通过严刑酷打,许以高官厚禄,希望僧性翰能够投降自己,但让尚可喜颇为失望的,僧性翰大义凌然,拒绝尚可喜提出的一切要求,后来在兵败之前,被尚可喜杀害。
而僧性翰也因此成为有名的民族英雄,受到万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