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丽莎就这样好整以暇地凝视着范淑涵,眼神中快速闪过一些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她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只能如此敷衍着范淑涵。
沉默了几秒后,范淑涵徒然间哭了:“既然他心里没有我,不如我们好聚好散,我也不想霸占着他欧阳太太的位置,免得被人戳脊梁骨!”
宫丽莎迫不得已,只能含沙射影地耐着性子劝慰情绪略显激动的范淑涵:“淑涵,你先别激动,嘉祥他突然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情,已经出国了。”
“出国?他出国干吗?”视线中的范淑涵眼眸倏地睁大,自然也停止了抽泣,显然没料到欧阳嘉祥那个混蛋竟然会选择在这么敏感的时期离开。
一方面他们属于新婚燕尔,两个家族的合作意向尚未谈妥;而另一方面是欧阳麟舒死里逃生回来,欧阳财团内部肯定会重新掀起一股争权夺势的浪潮……。
“那个……妈也不太清楚,你先注意身体,我现在回家去给你煲点鸡汤送来。”宫丽莎说着就想要转身离开。
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则冷不丁说漏了她儿子的事情,就功亏一篑了。
“妈,嘉祥是不是闯祸了?”情急下,沈淑涵伸手拉住宫丽莎的手,却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嘶……好痛!”
宫丽莎一脸的震惊,但很快便掩饰好自己的神情,装模作样地将沈淑涵扶着躺好:“不是,你别胡思乱想!”
此刻的宫丽莎脸色变得简直跟个调色盘似的,自然有些心虚,不敢直视沈淑涵的眼睛。
像是斟酌好了措辞,宫丽莎才哭诉着说道:“嘉祥他又不是什么冷血动物,他怎么可能将你的生死置之度外?他工作上真的遇到了点难事,需要去国外找个朋友回来帮忙……要是有人问起你,你就说他出差了,知道吗?”
闻声后,沈淑涵犹如当头棒喝,莫名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怎么觉得欧阳嘉祥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否则也不可能连夜逃去国外避难。
别看宫丽莎说的冠冕堂皇,就从她这种紧张的神态以及欲盖弥彰的口气,就可以判断她在撒谎。
宫丽莎离开的时候,又不放心地嘱托了沈淑涵几句,让她帮忙隐瞒欧阳嘉祥的行踪。
宫丽莎打开房门,看到走廊上的范啸天,两个人一时间都沉默着,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过了好久,宫丽莎突然开口道歉:“啸天,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淑涵;改天我一定亲自带着嘉祥去你府上负荆请罪。”
范啸天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却也不想就此轻易原谅欧阳嘉祥那个混账女婿,脸色倏然间变得很难看。
宫丽莎有些尴尬,身心疲惫地迈步离开。
“丽莎。”就在两人擦身而过的一瞬间,范啸天突然叫住她,“你还好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宫丽莎心头一悸,很淡定地转过身看着范啸天,她哪里看的出不好了?
范啸天意有所指地点了一下他的眼眶。
宫丽莎用手指触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眶,呵,竟然都流眼泪了,难怪人家会用这么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
宫丽莎不着痕迹地擦了擦眼泪,尴尬一笑,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埋藏在自己心中的那份情愫。
她偶尔会想,为什么自己到了这把年纪对眼前这个男人还会如此,分明没有了当年怦然心动的感觉,但总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会心酸到想哭。
然而,此刻的宫丽莎想的是,当年因为一些误会而辜负了彼此,如今两人竟然阴差阳错地成为了亲家,还真是老天爷对她的嘲弄和讽刺。
倘若没有发生今晚的意外,她和范啸天之间应该不会再产生任何的交集吧?
宫丽莎勉强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没事,我只是有些担心淑涵那孩子的身体……那个,我先走了,我明早过来陪她。”
“丽莎。”范啸天也说不清自己为何又叫住宫丽莎,意有所指地提醒道:“有些事情你应该放下了,别再难为自己。”
“嗯。”宫丽莎点头,然后大步离开,身后是范啸天一直注视她的目光。
经过走廊转弯的时候,宫丽莎行走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她抬头看到茉莉卡手上提着一个保温桶,应该是奉命来给范淑涵送饭,确切地说,应该又是来煽风点火的吧?
“你刚刚跟啸天在说什么?”茉莉卡脸色一冷,感觉浑身都裹夹着化不开的风霜。
宫丽莎冷笑:“你觉得老情人见面后会聊些什么话题?”
茉莉卡的脸颊瞬间变得都有些扭曲了,可见被宫丽莎的话刺激的不轻。
“不过我想,你还是别再画蛇添足了!”宫丽莎漫不经心地说着,“你应该知道的,我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尤其像对付你这样的女人!”
茉莉卡只是冷冷地看着嚣张狂妄的宫丽莎,一言不发,因为此刻说再多也已经于事无补。
因为茉莉卡不得不承认,宫丽莎这个恶毒的女人就像是范啸天心口的朱砂痣一样,任凭她再怎样努力也终究代替不了那个女人在她丈夫心目中的地位。
宫丽莎离开的脚步突然又停了下来:“茉莉卡,我好心提醒你,以后做好自己的本分,别见了男人就想倒贴。有些男人不是你耍手段睡了,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据为己有……”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乍一听闻宫丽莎这一语双关的警告,茉莉卡尖叫出声,似乎被戳到了软肋,又像是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告诫宫丽莎不要再来激怒她。
“我记得跟你说过,我们既然曾经是多年的闺蜜关系,自然知道你致命的地方在哪?所以你想清楚了,不要企图破坏孩子们的婚姻,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面带讥笑地说完后,宫丽莎大步离开。
茉莉卡咬牙切齿地看着宫丽莎大步离开的方向,身体被气得不停地颤抖,眼睛里迸射而出的血丝也叫嚣着她的愤怒和暴躁。
别看宫丽莎是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但是她却高兴不起来半分,因为真正等着她去善后的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棘手。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