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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时青旻的好心情产生了一丝丝的裂缝。眠星向来没规矩的样子,犯过错之后,是会乖巧一段时间,但是几乎持续不了一天。如今……竟然显得有些生分了。时青旻看着他叹了口气,坐回桌前:“钱府那边有什么动静么?”
    “师父您走后,他们也就作鸟兽散了。都是钱老夫人在操持婚礼上下,我看不出有什么异样,要说疏漏,大概就是我还没有看过宾客的名单。我想着,也许是昨日师父的威压起了作用,他们不敢再作乱。”时眠星上前一步翻开茶碗,提起茶壶倒茶。
    时青旻收了其他想法,以手撑头想了想:“知道了。今天应该不会有乱子——最起码不会有大乱子。”以手蘸茶写了份字条给青秋,叫她开开心心漂漂亮亮来玩即可,起身:“行了,走吧。”顺手燃符让青冥隐身:“今天你可以随便尝尝各色菜品,看看口味。不许再偷吃眠星给我弄好的鸡腿之类的食物了。”
    “你心眼儿怎么这么小。”时青冥嘀嘀咕咕地跟着起身,看看时眠星似乎还是想打人,便又不说话了。时眠星努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侧身迈出门槛给时青旻引路:“师父,您这边请。”到了马车前掀开帘子,扶着时青旻登上马车坐好,又假借安顿的样子多给了时青冥跟上车的时间,放下布帘,自己骑上头马,不疾不徐的领着马车回钱府。
    时青冥坐在马车里,偷偷掀开帘子看着窗外。不带着杀戮之心看着街道,往来的小孩子嬉笑打闹,大人们熙熙攘攘,寻常的不能再寻常——却又是美好的不能再美好。
    马车到达钱府正门的时候,居然还有人候着。当然,那目光说不上善意。金飞荷远远的看着马车过来时,目光还是探询,走近了就变成了确定之后的笑容,迎上来拱手欠身行礼:“时掌门,果然是你。”
    在时眠星掀起帘子的时候,时青旻就看见了她,不过并没有第一时间应答。时眠星自然也不搭茬,伸出手臂给他当做扶手:“师父,咱们到了,请您下马车。”时青旻扶着下了马车,站定后才拱手还礼:“这位是?”
    金飞荷似笑非笑:“在下金飞荷,不过一个领事罢了,有幸见过您尊容几面。”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慢慢地说下去:“今日一见,果然不错。”她有所保留地停下,似乎在等着有人问她什么不错。
    时眠星往前一步,时青旻略抬手拦住了他,自己也没有问什么不错,只是点了点头:“实在抱歉,事务繁杂,见人诸多,一时没有想起。”
    金飞荷笑了笑:“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没有关系,时掌门,会对我印象深刻的。”说完,一拱手,转身径直进了钱府。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时眠星忿忿开口:“师父,这人怎么感觉阴阳怪气的。和咱们东旸谷有过节吗?一个小小的领事,对别的门派掌门,不说谦卑吧至少也该更有礼貌一些,她这是看不上咱们?”他攥着拳头,心里盘算着要不是方才被拦了下来,就算打不过,也绝对不让她嘴上占到半分便宜。
    时青旻按了时眠星肩膀以示安抚:“她确实在阴阳怪气。而且牙尖嘴利——给我好好想想词,需要你跟她吵架的时候,不许被比下去。走吧。”说着,一边迈步进府,一边交待着时青冥:“你跟紧我,晚上仪式结束可以先去找尘锦。”
    一行人到了时眠星的房间,时眠星一面给时青旻倒茶一面汇报着:“尘锦不知道情绪怎么样,破嚣,还行。师父,您就在这儿休息片刻,有不满意的地方告诉我,我去办。”
    第一次来钱府的时青冥好奇的不得了,在屋子里东摸西看,大有翻箱倒柜的意思。坐在桌边的时青旻没有管他,看了一眼就继续问时眠星:“你对破嚣,现在什么看法?”
    时眠星手里转着一只空茶杯,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才答话:“不是好东西。”
    “既如此,你会用他继续当你的器灵么?”
    “不清楚,我现在非常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防备着他。”
    “也有我的问题,素来放心,没有关照到他的问题。”时青旻端起茶杯,却没有喝,想了想才开口:“也不急这一时,他愿意配合着娶亲,多少还有可用之地,了了眼前事,再看他吧。”
    时眠星看着他的动作,似乎有点紧张:“嗯,我也是这样打算的,但总是担心,在我不愿意去多做考虑的空档,背后被他捅一刀。”
    时青旻吹了吹热气,喝一口:“所以你才一大早的请我过来?”
    “嗯,有您在我才安心。”看他喝下茶,时眠星松口气笑起来。时青冥参观完了房间,回来一拍时青旻:“我知道,你师父是镇宅之宝!”
    时青旻一口茶差点呛住:“你上一边儿去。”
    “你当师父是石狮子呢。”时眠星轻松起来,看看两个人,又开玩笑:“不过……现在倒确实是一对儿了。”
    “什么石狮子,什么一对儿?”时青冥没有完全弄明白时眠星意思,时青旻拍拍他:“走走走,我们去门口你就知道了。”
    “哎别别。”时眠星笑着拉住他袖子:“您还是在屋子里坐着吧,我去给您拿水果。”
    “不用了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吧,别怕,一对石狮子镇宅呢。”时青旻对着他笑一笑。
    第67章 各怀心思的婚宴
    破嚣已经赶在他们进来之前换好了喜服,束好了发冠,时眠星进来看了看他:“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还挺像样子的。”破嚣摊手:“像的也只剩下样子了。”时眠星不想和他斗嘴,看过流程,径直往前厅去帮忙,破嚣站在门口,对陆续进来的宾客招呼进入,努力做足一个好姑爷的戏份。钱府的婚礼,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宾客来来往往,都穿的喜气洋洋,基本都是珠光宝气。其中两拨人显得颇为不同,一拨是以昏黄色为主调的南斗铺,另一波就是以紫色为主调的东旸谷了。临近黄昏,时青秋也来了,时眠星夸了几句漂亮,她当下得意起来,捋了捋头发:“那是,你看我这簪花,这垂下叮当的丁香耳坠,还有一身丁香色的衣裙——今天本姑娘就是丁香花的花仙子。不过呢,艳惊四座的可不是我。”说着,笑眯眯一挽许云簪:“走走走,带着谷花的花仙子进去,告诉所有人,什么才是真正的仙女!”许云簪看了时眠星一眼,想说什么,看对方已经在招待下一批,便还是一低头尽快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