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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不知不觉就到了小区,刚走到楼下,就见有个男人背对着他们站在单元门口,仰起头似乎在往楼上看——那么冷的天站在外面,衣服也单薄,说不出的怪异。
    听到脚步声,那人回过头来,看到钟渝的时候愣了愣,随即开口唤道:“小渝。”
    钟渝原本在和贺云承说笑,冷不丁听到有人唤他,脚步微顿,待看清那人的脸,心头猛地一震。
    即便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他还是认了出来,面前这个人就是抛弃了他和母亲,让他们饱受折磨,令母亲含恨离世的——
    他的生父,钟展庭。
    第53章
    “小渝, 我是爸爸。”钟展庭激动地朝前走了一步。
    钟渝面无表情,紧随其后地往后退了一步。
    钟展庭笑容微僵:“小渝?”
    都快十年了,他头发都白了许多, 脸上也多了些皱纹,早已不复年轻,但眉眼间依然能看出,他年轻时长了张英俊风流的脸。
    钟渝小时候很少见到他, 但不止一次地听人说过, 他父亲长了副好相貌, 可惜能力平平,只有吹嘘的本事厉害。
    他那时对钟展庭只是无感,而现在简直是痛恨。
    贺云承察觉了气氛的异常,揽着钟渝肩膀, 将他往身后带了带。
    “你是?”他望着钟展庭, 冷淡地问。
    “我是钟渝的爸爸。”钟展庭客气地说,“请问你是?”
    贺云承眸子微眯:“他朋友。”
    “原来是小渝的朋友。”钟展庭笑容和善,目光在两人间流转:“你住附近吗?”
    “我住哪跟你没关系吧。”贺云承轻讽, 面前这人都做过什么,他可是清楚得很,要不是碍于钟渝在场, 他早就把这人嘲个底朝天了。
    钟渝强压着心里的恨意, 拉了拉贺云承,尽可能镇定地说:“我们回去。”
    贺云承侧过脸, 钟渝眉心微蹙, 嘴唇都抿成了直线——他平时很少对事物表现出喜恶, 现在这样,已经算是非常不适了。
    贺云承颔首, 换了只手拎购物袋,当着钟展庭的面,毫不掩饰地直接牵住了钟渝的手。
    钟渝脸色苍白,手也很凉。他的手修长清瘦,由于经常做手工,不像寻常读书人那样柔软,指腹和掌心有薄薄的茧子,摸起来略显粗糙,但贺云承还是很喜欢,觉得这样很性感。
    刚才出门忘记让他戴手套了,下次一定要记得,贺云承这么想着,牵着钟渝的手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他们姿态亲密,钟展庭微怔,眼见两人就要越过他,连忙又追上来:“小渝?我是爸爸,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就算是死了,化成灰,钟渝都认得。
    钟渝紧咬着牙关,压低声音:“请你让开!”
    钟展庭恍若未闻,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个慈爱的笑容:“今天过年,天气又那么冷,你不让爸爸上去坐一坐吗?”
    这么厚颜无耻!
    贺云承皱眉,可还没开口,就被钟渝察觉到了,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我没有父亲。”钟渝冷冷道,“如果你再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钟展庭竖起眉毛,用那种教育孩子的口吻道:“你这孩子,怎么还生爸爸的气?我也有我的难处,当年实在是没办法了,那些人会要我的命……”
    见钟渝表情依旧冷漠,他停止卖惨,重新换上副笑脸,带点炫耀与自得地说:“这几年我做了点生意,赚了点小钱,你和你妈马上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对了,你妈呢?现在在家吗?”
    钟渝终于爆发,“别提我妈!”
    当年他卷了亲戚们的钱和情妇溜之大吉,到处都找不到人,赌场的人找上门,他们母子俩被折磨得心惊胆战的时候,他在哪里?
    母亲卖了新房,到处筹钱还债,身体垮了重病弥留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现在人突然出现,一句轻飘飘的“我也是迫不得已”就能带过了?还让他们母子俩过好日子,且不说这句话他当年说过多少次,就算他真发达了,谁稀罕?!
    钟展庭被他吼得一愣,“你妈怎么了?”
    “她死了。”钟渝眼神冰冷,深深吸了口气:“请你马上离开,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钟展庭仿似不敢置信,呐呐道:“小渝……”
    贺云承挡住他,语气森冷:“说了不想看到你,听不懂人话吗?”
    “你算老几?”钟展庭伪善的面具终于破裂,露出了他的真面目,横眉竖目道:“我们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贺云承冷笑了一声,“你们家的事,当然跟我没关系。”
    他话音微顿,揽住钟渝,没什么笑意地勾了下唇角:“但他的事,我偏要管。”
    他做得这样明显,钟展庭怎么会不明白?
    “钟渝!”钟展庭满面怒容,“没人管你,你就和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钟渝拧眉,正要开口,就见贺云承一把揪住他衣领,沉声威胁道:“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早就揍你了。现在,马上,滚!”
    钟展庭被勒得仰起头,色厉内荏地嚷道:“你干什么?要打人吗?我要报警!”
    他声音不小,老小区没什么隔音可言,很快周围的邻居们都打开了窗,探着身子往外看。
    “你……”贺云承怒了,对着他举起了拳头。
    “贺云承!”钟渝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摇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