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吗？”他懒懒散散地问，没骨头似的往克拉克身上一靠，并快速瞥了眼上空，企图寻找某个鬼祟离开的红披风，“我让阿福订好了位子，走吧，今天是我们的一百天纪念日。”
    即使不用超级听力，克拉克也知道同事们正凑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看热闹。既甜蜜又有点害羞，他快速亲了口布鲁斯的脸颊，然后自顾自地红了脸，很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是不是等我很久了？”
    布鲁斯：啧，这个小记者又在诱惑我。不行，我不能输。
    他扯过克拉克的领带，毫不客气地踮脚吻上去。
    后面吃瓜的一众记者：哇哦。
    起先听说他们日报里最憨厚老实的肯特记者跟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约会时，没有一个人看好这段感情，只是开玩笑说他们可以出一套星球日报首发的韦恩专版，直到几个月过去，一周换一次女朋友的布鲁斯韦恩居然真的没有再闹出任何绯闻，星球日报的大门口时常停着一辆豪华张扬的玛莎拉蒂，他们才震惊地意识到——韦恩这次似乎是认真的。
    82
    “想吃点什么？”
    布鲁斯漫不经心地翻着菜单。
    “都行，”克拉克弯着眼睛，目光中带着温柔愉悦的底色，特意收拾过的格子衫看上去依旧有些土气，却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玉米、乡镇和苹果派的温馨味道，让布鲁斯忍不住想起儿时母亲那充满安全感的拥抱，“这里一杯酒都能抵我半个月的工资了。”
    布鲁斯失笑：“你真可爱。”
    克拉克挠挠耳朵。
    布鲁斯：“你竟然觉得半个月的记者工资能买得起一杯酒。”
    克拉克：“……”
    他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视线交织出暧昧的火花，在这装潢辉煌的餐厅中显出几分优雅，又因那不约而同伸向对方的手而多了无言的默契。
    一边切着牛肉，克拉克兴致勃勃地说起今天报道的新闻，说了一半，无意识地往旁边扫了一眼，表情忽然僵住。
    “呃……布鲁斯？”
    布鲁斯警惕地抬起头，下意识伸手摸向腰带。
    克拉克：“你看角落里那个人，是不是跟迪克有点像？”
    布鲁斯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谨慎地照了一下，嘴角微抽。
    自家大儿子长什么样，他自然是能一眼看出来的，更何况某只小蓝鸟根本没认真伪装，只是套了个立领外套，把脖子缩进领子里，好像这样就能让人忽视掉他滴溜乱转的眼珠子似的。
    他清了清嗓子，决定给自家儿子留点颜面：“咳，是挺像的。”
    拥有透视能力的超人：“……”
    他干巴巴地：“对，挺像哈。”
    83
    “为什么只有水？”杰森抱怨，“我从哥谭大学赶到大都会，一点东西都没吃，要饿死了！”
    “这杯水等于我半个多月的工资，”迪克瞪他，“你自己买！”
    “我买就我买，”坐拥冰山餐厅全部财富的杰森表示这点小钱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他豪爽掏兜，然后尴尬地意识到自己来得太过着急，一张银行卡都没带，“嘶……我下次再买！”
    “嘘，都别吵！”提姆打断他俩的嘴仗，“我提前安在那边的窃听器失效了，要辨别他们的唇语很麻烦的！”
    “提姆？！”迪克战术性后仰，“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阿福帮布鲁斯订位置的时候，我就顺便订了，”提姆耸肩，“不然你以为你点杯白开水就能进来？我看到你的定位在大都会，就猜到你也要来这里，顺便把你的名字加进预约里了。”
    迪克：“等等，你怎么看到我的定位的？”
    提姆权当没听到他说话：“还有，杰森，我们这桌很快就上菜了。”
    杰森松了口气：“好兄弟。”
    提姆：“你是怎么过来的？我明明没查到你的航班记录。”
    “快看！”杰森迅速搂住提姆的肩膀，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布鲁斯好像要跟他接吻了欸！”
    旁听了全程的克拉克：“……”
    84
    布鲁斯揉了揉太阳穴，对自己这几个活宝儿子感到好气又好笑。
    他倒能猜出迪克他们的想法，无非是自己跟克拉克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已经有了一百天约会纪念日，看上去像是在认真谈恋爱，他们当然想近距离考察下克拉克的品质。
    但是挑在他们约会这一天偷偷摸摸地探听也太奇怪了吧！
    “放心，我回去就跟阿福告状，”他戳着克拉克的掌心，气鼓鼓地嘀咕，“扣他们三个月的小甜饼！”
    克拉克忍不住低头笑了声。
    “好啦，我们的纪念日，不跟他们闹，”布鲁斯起身，搁下几乎没动的晚餐，冲克拉克眨了眨眼睛，“你不是说给我准备了惊喜吗？”
    克拉克拘谨地蹭了蹭裤缝。
    他的确给布鲁斯准备了惊喜——孤独堡垒中已经挂满了荧光玫瑰，那是他在宇宙中漫游数天才找到的珍奇生物。
    是的，他已经做好准备要跟布鲁斯坦白自己的身份了。
    “好的，”他说，心中不乏紧张，“那我们——小心！！！”
    危机乍起，他猛地扑倒布鲁斯。热视线从窗外袭来，打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玻璃与木屑被炸得四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