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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手套(第二人称)
    【黑化  姐弟】白手套
    巫女X神明
    你是这片土地的巫女。
    出生时太阳的突然下落,满月的突然上升,你心口的新月印记,以及身上片刻散发的银色辉光——都无一不向众人表明,你就是千百年来,第一位来自上天的神的使者。
    同时唯有真正的神使,才能帮助人类找寻到那位在远古时代陨落凡尘的神明——只要找到神明,人类便能拥有永久的丰收和富饶。
    因此自懂事后,你便跟随着祭司大人,认真学习在神社里供奉神明、在祭坛上主持祭典;以神使的身份,作为神与凡人连接的纽带。
    “神的使者,不能沾染不净。”
    于是,你从小便被要求戴着白色的长筒手套。除了跪拜和祭祀,日常生活中都不可摘除。
    “要用最干净的身体,供奉神明。”
    因此每天清晨,你都要沐浴,清洗每一寸肌肤,包括暂时脱去手套的双手。
    你朴素而沉默,永远一身上白下红的巫女服,发尾系着长长的白色发带,垂在腰间,沉静寡言静若幽兰。
    当别的少女花枝招展光鲜亮丽、在阳光下奔跳嬉笑的时候,你只能带着白手套,独自一人默默打扫神社。
    你脆弱而易碎,由于长时间远离太阳,你的肤色愈发苍白,甚至迎着窗棂里照进来的光,便能看到脖子半透明的边缘和淡蓝色的血管。
    身子也单薄而瘦削,风一来衣袂飞舞,空灵缥缈,似乎你整个人都要随落叶飘散在空中。
    你是巫女,是祭司的继承者,更是有史以来第一位真正的神使,因此承担着这片土地的人民对神的所有敬仰和崇拜。
    由于地位的崇高和身份的尊贵,即使深居简出,你仍被众人瞩目,周围人的视线总是或多或少聚焦在你身上。
    青涩的少年们也都喜欢偷偷看你,眼神闪着钦慕的光芒,言行恭敬而羞涩,因为他们从小就被告知:神使是圣洁而不可侵犯的。
    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那个和你一母同胞的孩子:你的弟弟。
    他的存在如此淡薄,没有人关注他在乎他,包括你们的妈妈。甚至所有人对他避之不及,以至于他从小便小心翼翼地卑微地,蜷缩在由你耀眼的光芒形成的阴影之下。
    “他是肮脏的危险的,在他出生的夜晚,月亮变成了红色。”他们这样训诫你,“你代表的是最光明的满月,像他这种不祥之物,你要主动远离。”
    史书中记载,三百年前天空中第一次出现红月时,大地发生剧烈震动,到处残垣断壁民不聊生。
    你并未深刻明白其中的道理,也不知道红月到底象征着什么,但还是乖顺地听从了长老们的谆谆教导。
    因为他的不洁,你俩即使是亲姐弟,仍然被分开居住。他独自一人被放置在花园最深处的一间木屋里。
    然而,一个被忽视被孤立被抛弃的孩子,还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你的恻隐之心。
    于是你在本该入睡的深夜,看到花园里他孤独又哀伤的神情的时候,你最终选择走过去,用手指慢慢抹去他面颊的泪痕。
    在你指尖触碰到他的肌肤时,他抬起头静静凝视着你。
    银色月光的映照下,他的眼睛似乎因泪水而闪着莹莹的光。
    他一声不吭安安静静,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
    “你的手套很凉。”在你即将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他终于张开了口,小心翼翼地,声音轻柔而沙哑,还带着男孩子独有的变声期的特点。
    “手套,就是我的一部分。”你轻轻道,接着只留下远去的背影。
    他开始像其他人一样,把目光投向你。只是他的目光中,蕴藏的不仅仅是景仰,还有别人没有的向往与依赖。
    你注意到这一点,也注意到他有意无意想朝你靠拢。在神使的仁爱和血缘深处的牵绊的驱使下,你选择宽容和不阻止。
    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你会接受他递给你的一半苹果,他吃另一半,你们俩共吃一整个。
    或者,他会用收集起来的纸张,折成一个一个小星星,串起来送给你。
    又或者他会轻声轻语地叫你“姐姐”,一脸的满足和幸福。
    “姐姐,姐姐。”他跪在地上,展开双臂手掌向上,做出那个古老的求助手势。
    他满怀希冀和渴求地仰视你,极尽倾慕和卑微地恳求,”姐姐,能抱抱我吗?”
    不能抱的,你的理智告诉你,他是不洁的不祥的,接触过多,只会让你沾染污秽。
    “姐姐……”他看到你的犹豫,语气慢慢慢慢黯淡下去,眼睛里的光也逐渐熄灭。
    于是你开始怜悯,忍不住半跪下来,展开双臂轻轻将他的头揽入怀中。
    他的身体陡然僵硬,声音变得颤抖:“姐姐,你能亲亲我吗?”
    你便又低下头,用嘴唇轻轻碰了下他的头顶。
    夜空中没有月亮,黑暗的花丛里,你违背教条爱抚了一个可怜的男孩的心。
    第二天,男孩被绑在树上,承受了39条藤鞭。
    衣衫变得褴褛破碎,即使是黑色的,浓重的血液依旧将衣服颜色晕染得更深。
    看起来快要死掉了,奄奄一息中他却仍艰难地抬起头,寻找不远处立于人群之外的你的身影。
    他深深地望了你一眼,终于昏死过去。
    “姐姐为什么不去看我,好多天了都没有看我一眼。”
    他勉强支撑着自己站立,哀怨而痛苦地望着你,神情里含着战战兢兢的害怕,洁白的脖颈上还有一道尚未痊愈的伤痕。
    因为你不去那个木屋找他,他身体还未好便忍着痛楚跑来你的门前寻你。
    这是非常危险的,再被人看到,你这个唯一的弟弟可能就会没命。
    你只好把他放进来——这是他第一次踏进你的房门。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进入神使的房间,但是一个令众人厌恶恐惧的污秽之物却进去了。
    因为你赐予的特殊的独一无二的待遇,弟弟格外兴奋,眼睛闪着异样的光彩,面部慢慢升起嫣红。
    “别动。”你淡淡道,带着手套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脖子上的伤痕,“疼吗?”
    “疼……”
    话音未落,伤痕上便落下一个吻。
    “还疼吗?”此时你声音里包含了一丝温柔。
    然后,你听到他有点压抑有点急促的呼吸。
    “我帮你上药吧。”
    即使你刚被长老训诫,你终究还是忍不住可怜你的弟弟。
    然后,他再次被当众惩戒,这一次,是水罚。
    被绳子绑住,身上刚要结痂的伤疤统统炸裂,弟弟蜷缩在水箱中,水位一上升,他就要承受溺水的窒息感。
    一个时辰后,他终于昏了过去。
    醒来后,他还是找你。满身伤痕地出现在你面前,渴求你给予一点点施舍。
    似乎身体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你微薄的关怀,足以是他的全部解药和救赎。
    可是你不忍心,为了不让弟弟继续受伤,你只能选择故作冷漠地拒绝和视而不见。
    “姐姐。”他凄凉地站在雨里,又一次哀伤绝望地呼唤你。
    你打着伞,从他身边轻轻掠过,只留冷冰冰的一句话飘散在风中:“我是巫女,不是你姐姐。”
    直到有一天夜晚,他从后面奔跑过来紧紧拥抱住你——纵使是从前,他也没有这么大胆放肆过。
    与其说是孤注一掷,不如说是饮鸩止渴。
    果然,他被发现。
    他被杖打十棍。整个后背都鲜血淋淋不忍直视。
    你跑过去,刚拽住执行者的袖子。
    便被一双有力的手攥住胳膊扯到后面。
    “神使大人,不可靠近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