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皱了皱眉:“不是,我……”
水杯直接砸到陆轻脚边,溅了他一脚的水,亚雌阴着脸,声音都在发抖:“滚出去。”
陆轻见状麻利的滚了。
门刚一关上,陆轻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陆轻叹了口气,默默看着倚在墙边的克里特:“你要进去吗?记得叫佣虫打扫。”
克里特的脸色颇有几分一言难尽:“你又怎么他了?”
虫神在上,他和兰希认识也二十几年了,还是头一回见他砸东西。
这家伙恪守贵族礼节,不管再生气,面上都是笑意盈盈的,结果就这么风光霁月的一个人,直接被陆轻气成躁郁症了。
陆轻试图和他讲道理:“我统共也没说几句话。”
“……哪几句我听听。”
陆轻重复了一遍,克里特听完对雄虫这张嘴的威力有了更深刻的认知,抽搐着嘴角让虫上来打扫,又把雄虫提溜到了客厅,向他展示了自己沙包一样大的拳头:“陆轻,找死不是这样找的,你到底还想不想活了。”
果然之前在卧室里雌虫是被鬼上身了,现在这副模样才是他的本性。
那些年被克里特支配的恐惧再次浮上心头,陆轻默默咽了口唾沫:“不是……你别激动,先把拳头放下,有话好好说。”
陆轻很识相,兰希可能会玩够了再弄死他,但克里特现在就能送他见虫神。
“是谁在不好好说话。”克里特盯着他,凶神恶煞的,大有下一秒就给他一拳的架势。
“明知道兰希多在乎那一纸婚约,你存心刺激他是不是,就仗着他舍不得动你是不是?”
这叫什么话。
陆轻晃了晃手上的铁环:“这叫舍不得动我?”
克里特语噎一瞬:“我说了,手环我会让他解开的。”
“再说了,这怪谁?你要是不整天跑,他能栓着你?他这么没有安全感不还是你作出来的。”
陆轻简直是越听越来气,愤怒短暂的压过了恐惧:“他没安全感我还没安全感呢,谁在意我的死活?”
是,他抛夫弃子,他是对不起兰希,那兰希呢?
骗他签下合约,让异族追杀他,囚禁玩弄他……这些让人无法接受的事,不都是他主动做的吗?
“他都要杀我森*晚*整*理了,我还不能走了?”
“不是,你这虫什么毛病。”克里特原本还惊讶于陆轻的忽然爆发,闻言都无语了,目光像是在看智障,“脑子里装的是屎吗?他想杀你用得着等到现在?”
“星舰出事那会儿任你自生自灭不就行了,费那劲救你干什么,躺板板这几年你知道花了多少钱吗?!”
“再说了,你以为我十年前为什么放过你,真当我炮管歪了打不中?还不是那没出息的家伙不让。”
“他爱你爱的要死,你个傻叉!!”
陆轻:“…………”
你他妈的怎么还骂人呢?
然后陆轻就足足被骂了半个小时,说是狗血淋头都不为过。
至于为什么是半个小时,倒不是因为克里特的战斗力只有这么一点,而是他还有军务在身,所以被副官拉走了。
陆轻也不知是不是被喷自闭了,好一会儿没动弹,过了好半天,才慢吞吞的往楼上挪。
手环和脚环太重,爬个楼梯跟负重登天梯一样,好悬没把陆轻累死,走了一半,只好坐在楼梯上休息。
陆轻坐了一会儿,正想继续爬,却敏锐的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一回头就看到兰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手背的针孔里渗出血迹,顺着手指蜿蜒而下。
陆轻眨了眨眼睛,费力的抬手攥住他的指尖:“兰希,流血了。”
兰希敷衍的抹了一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待在这干什么?”
身上什么也没有,陆轻只好徒手摁住他的伤口往楼上走:“不是你让我出去吗?”
兰希神色阴郁:“我让你出去,没让你走。”
“克里特把我拎下去的。”陆轻看着他,抬了抬手,“这么重,我能走到哪里去。”
兰希神色依旧不好看:“谁让你不听话。”
陆轻不想和他在这件事上争论,进了房间。
医疗官刚刚还来过,不用陆轻拖着沉重的身躯费力去搬,陆轻松开手,示意他自己处理一下。
兰希没动,阴恻恻的看着他:“都铁了心要离了,还管我死活干什么。”
陆轻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果然妥协温柔什么的就只是昙花一现,达不到目的就懒得装了,看着还怪渗人的。
陆轻有点怂,但想到克里特说的话,又鼓起勇气摸了摸他的脸颊:“兰希,你听话一点,我……”
“我待会有话和你说。”
兰希别过脸不让他碰,却将手递过去,“我不会。”
陆轻:“手环太重。”
兰希在手环上摁了两下,右手手腕上的重量忽然就消失了。
“还有一只手。”
兰希说:“一只手够了。”
陆轻:“……”
这不是挺会的吗?
一只手清洗止血有点困难,但也不是完全不行。
正常拔完针不用棉球很快也能止血,但兰希也不知道是怎么拔的,又或者说是直接扯开的,伤口就深了一些。